第21節
話音未落,走廊盡頭傳來門被合上的聲音,穆清燁神色冷淡的朝這走來,“我記得那晚說過,希望江小姐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小哥哥……不,穆總,我知道自己很招人煩,之前做的事也很愚蠢,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存在有多礙眼。”江心愛苦笑著說道。 瓷器被摔后穆清燁話說的冷絕,她回去后不停的回憶二十年前的事,就像他說的那樣,那些她以為宛如昨日發生的情景細細想來,卻覺得所有事情都蒙了一層霧,她甚至想不起來自己那天有沒有去過倉庫,而且一個五歲的孩子背著家人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那么荒涼的野地。 邏輯不通,記憶出現缺失,她以為的那個相遇像一場笑話,一場她自己胡亂臆想出來的美夢,只是堅定了二十年的東西,她明知有錯也想再爭取最后一回。 “小哥哥,這是我最后一次這么叫你,你說的沒錯,二十年前的綁架……”江心愛深呼吸一口氣,正要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穆清燁突然打斷她的話,眼神落在溫雅身上,“溫秘書,麻煩你從網上訂購一箱削筆刀。”視線轉到江心愛身上,他繼續冷聲道,“當年被綁架時,你免了我用鐵片磨斷繩子的辛苦,這些權當謝禮,別嫌少。” 江心愛難堪的否認,“我不是來討要回報,我想要你……”能安心聽我解釋。 穆清燁:“一刀之恩也妄想我以身相許,溫秘書,報警。” “我沒有……”她聲音低的可憐。 穆清燁看著溫雅的目光像是在質問她,為什么她又是那副吃瓜的看戲表情。 溫雅咳了一聲,“穆總,請問報警理由怎么說?” “性.sao擾。” “……恐怕不行,律法中暫時沒出臺這項對男性的保護政策。” 江心愛猛地吐出口氣,“夠了,穆總,我不是那種不知廉恥的人,一二再的上趕著找虐,我今天過來只想告訴您一件事,我準備辭職了。”她隨之晃了下手中信封。 “我知道您不愿意再見到我,只是走前我還是想再見您一面,之前對您造成的困擾我很抱歉,瓷器造成的損失我也一定會還。” 單語冰在旁邊冷颼颼的補充了一句,“辭職該去人事部。” 江心愛咬了下嘴唇,她默默喜歡二十年的小哥哥,決定放下前再見一面怎么了。 穆清燁看了江心愛一眼,她眼中那種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粘糊勁終于沒了,只是才多瞅了她兩秒,她眼中仿佛又有死灰復燃的意向。 見鬼!穆清燁連忙看向溫雅。 ??穆總盯她的眼神過于用力,溫雅攥緊了手機,這是在暗示她趕緊報警? 江心愛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就當跟我虛無縹緲的青春告個別,從此以后,我再也不會主動出現出現在穆總面前,您保重。”她朝著穆清燁鞠了一躬后,毫不留戀的離開。 溫雅眼前閃過碩大的五四個字:女主,殺青。 單語冰看著她的背影在心里冷嗤,欲擒故縱的套路,呵,她懂。 “溫秘書。” “穆總,您說。” “你這么喜歡吃瓜,不如寫一份觀后感,就用你的瓊瑤風文筆,想來即便是吐槽應該也很有意思。”穆清燁說完轉身又回了辦公室。 溫雅愣在原地,穆總是在看玩笑還是認真的。 單語冰心里酸的像吃了梅子,穆總跟溫秘書的相處跟旁人完全不同,表面聽著是公事公辦的語氣,細辨卻像是朋友間不分上下級的朋友,她憑什么。 而且什么吃瓜觀后感,玩鬧似的。 “icdy姐,穆總走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懂,大概穆總在網上又學了什么新詞。” 溫雅壓下對穆清燁清奇想法的腹誹,“我到是好奇你為什么總喜歡喊我icey姐。”原身的記憶中從來沒讓她這樣稱呼過。 單語冰微愣,“是icey姐的英文名好聽。” 實則是因為她無意中聽說穆總最厭本國的人特意標新立異取個洋名。 單語冰故意在穆清燁面前說過這個名字,還言及是溫雅希望她這么喊,她以為能看到穆總哪怕一瞬間的厭棄,可惜沒有。 直到她膈應人似的一直喊到現在。 又在琢磨小心思,溫雅看她晃神,只說了一句好好工作便離開了。 單語冰有些心慌,不是說穆總不近女色嗎,為什么那些細枝末節上對溫秘書表現的那么特殊。 第二十三章 我以為我綠了我大哥 溫雅回到辦公室, 看著文檔上跳動的光標,突然失笑,她當真傻了, 腦子里竟真的編撰起所謂的吃瓜觀后感。 頁面上只留下一句有些狗血的話, 雨下的真大,就像依萍找她爸爸要錢那天那么大…… 溫雅隨手把文檔關閉, 繼續讀著有關智能研發的書籍。 穆清燁在轉椅前坐定又突然起身,他剛才想去衛生間來著, 被江心愛擾了一遭, 竟是把正事給忘了, 智障約莫會傳染。 江心愛才到公司沒多久, 本就是一個普通的文員,最初將她留下來也不外乎公司中流傳著她可能與穆總認識的消息, 眾人觀望了數天,發現那只是一場野鴨子企圖偽裝天鵝的笑話,再加上她工作時經常出些莫名其妙的疏漏, 同事對她早有看法。 工作交接完,她領了最后的工資, 抱著空蕩的箱子離開商廈, 身邊無一人陪伴。 江心愛看著出入大廳, 行色匆匆卻面容自信的白領, 自覺灰頭土臉, 再無顏多停留片刻。 一個不重要的人的來去只在別人心中留下一絲漣漪, 湖面平靜后, 所有人又繼續過著自己的悲歡離合。 忙完一天的工作,溫雅有些疲倦的回到家中,才在沙發上躺下歇了一會, 手機又開始不停的振動。 溫雅把手機打開,與顧修讓的聊天界面上是一長串的轉賬提示。 “溫jiejie,搬磚雖累,但是來錢真快。”附圖一張磨破血泡的的粗糙大手,溫雅看的一臉莫名,他用來抵押的項鏈價值那么高,這是給自己瞎安什么貧苦少年的人設。 手心的繭子那么厚,早就穿幫了。 溫雅被他的saocao作逗笑,逐一點下確認領取,三十個記錄合在一起正好三萬。 “哈哈,我拖欠這么久你是不是以為我賴賬不還了。” “還要謝謝你那時候那么相信我,要不是我提出,你都準備直接走了。” “溫jiejie,你以后別那么善良,萬一我是騙子呢,三萬塊錢也不是個小數目呢。” 他拉拉雜雜發了好多條消息,溫雅就靜靜的看他演戲。 顧修讓把頭發捋到一旁,額角滑下一滴汗珠,沒得到一句回應,他有些泄氣的耷拉肩膀,讓室友看他的聊天記錄,“我照你說的把錢都還給她了,她怎么還是不理我。” 顧修讓覺得借款是他們認識的筏子,否則兩清了之后還怎么找人聊天,只是他整天跳脫的跟個猴子似的,溫雅只禮貌的回些早上好之類的話。 今天他特意跑工地上溜達了一圈,想親身感受一下搬磚的辛苦,結果差點一頭栽攪拌機里,活沒干成又被人攆出來,他隨意拉了個模樣最糙的漢子給人拍了張照片,想給自己艸一個為還錢辛苦勞作的形象,照鏡子時他看著滿臉灰塵的自己都感動的想哭。 滿臉汗的回來后,室友給他出主意說什么自己一直欠錢不還,還撩撥人家姑娘的方式太low,他信以為真,就把那三萬塊錢還了回去,結果剃頭挑子他自個一頭熱。 “沒道理啊。”顧修讓倚著床欄,“溫柔知心的的大jiejie不就喜歡拼搏向上的小奶狗,我哪里不符合?”他捧著手機使勁的搖晃,跟我說話啊,我還錢了啊。 室友啐他,“你奶個錘子,你是憨。” “換個目標吧,也許你的溫jiejie不喜歡你這種類型。” “那不行,我就看上她了,別瞧不起一見鐘情,那才是真正的荷爾蒙在發酵。” “得,你繼續發酵,我們要出去打球了。” 顧修讓有氣無力的朝他們揮揮手,下一瞬他突然蹦起來,摟住室友的脖子就喊,“她回我了,她果真被我感動了,搬磚真特么有用!” 等他噼里啪啦敲出一行字回復了溫雅,過一會再發出的信息立馬被拒收了,還變成了巨大的紅色感嘆號。 “艸!” 差點被他勒死的室友給了他一個肘擊,“又怎么了?” “她把我刪除了……” 其他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深沉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語氣沉重道,“兄弟,珍重。”眼神一對,那兩人立馬溜了。 顧修讓氣的跺腳,他就說不能還錢! 最后的聊天記錄只剩下他亢奮之時發送的家庭住址與聯系方式,顧修讓也沒去想溫雅發那句消息的用意,只顧沉浸在自己連她唯一的聯系方式都沒了的悲痛中。 太難受了,就跟失戀了似的。 溫雅看著手機輕聲呢喃了一句,“抱歉。”找出顧修讓抵押的那條項鏈,她聯系同城快遞郵寄了出去。 既然回應不了少年人的熱情還是保持距離的好,更何況本就是毫無了解的陌生人。 顧修讓接到快遞員的電話時正琢磨自己要不要換個手機號去加溫雅。 “顧先生,我是dd跑腿,您過來拿下快遞吧。” 顧修讓語氣有些煩躁,“我沒買東西,你打錯了。” “哎,等等。”快遞員連忙比對了下電話,“號碼都是一樣的,顧客下單的標注沒錯,您不是顧修讓先生嗎?” “是我。” “不好意思,我再跟溫女士確認一下。” 顧修讓垂死病中驚坐起,“什么溫小姐?” “您稍等一下……是這樣,下單的顧客是位叫溫雅的女士。” 顧修讓手忙腳亂從床上下來,“你現在在哪?” “盛世名門這邊。” “你把東西放到保安室,就說是c棟的顧先生買的東西。” “好的。” 顧修讓理智回歸,想起自己給溫雅發過住宅地址后她將自己刪除,難道是想給他一個驚喜,腦容量太小,記起這個忘了那個,他全然沒想起自己曾留了條項鏈在溫雅那。 先他一步回去的顧修承回來時被保安客氣的攔下,將那個包裝精致的禮盒遞給他。 顧修承看上面寫的是自家弟弟的名字到也沒拒絕。 司機兼保鏢的趙棟將車子開到車庫后便離開。 一座帶花園的復式樓靜靜的矗立在朦朧的夜色中,樹影綽綽的掩映下像個精致小巧的古堡。 顧修讓在保安室跑了空,還以為自己被戲耍了。 一進屋就興沖沖的喊,“哥,我快遞呢!?” “客廳桌上。” 等他看清盒子里的東西又是一聲哀嚎,“是我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