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智能機器造價本來就高,再加上他說的那些功能,一般人根本無法配備,而買得起的人又覺這類功能雞肋,甚至最重要的能源供應問題也未解決。 元折把自己說的熱血沸騰,“穆總,我不是無的放矢,您光是聽著可能覺得天馬行空,只要您給我時間研究我一定能做出來。” 穆清燁挑了下眉梢,“好,我期待你的作品。” “謝謝穆總。”他激動的原地大喊了一聲,“我會向您證明自己的能力。”說罷,他轉身就往外跑。 劉教授尷尬道,“年輕人的想法總是奇妙的很,有時候難免兼顧不了現實的短缺。” “科技在進步,未來如何誰能預料到。” 他當著研究人員的面沒有打擊他們的自信心,只是對于元折想象出來的機器人并沒報太大希望,直到三日后他收到了一個驚喜。 有些人天生有本事能將現實過成科幻。 元折狂奔到自己的單間,從床底下撈出一個長約五十厘米左右的盒子,撫摸著簡陋的鐵皮盒,他眼中有對自己鐘愛作品的滿意與狂熱,“我老元從不扯虛的。” 他腦子里瘋狂運轉著系統承載數據,門外傳來一個好聽的女聲,“元折,劉教授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好,我知道了。”元折捧著盒子在上面親了一口,“雖然你還不夠完美,但是我得向他展示下自己的能力才能獲得相應的尊重。”科研最耗錢,做人還是得現實點。 元折到的時候劉教授正瞇著眼擦拭鏡片,看到他過來,隨意道,“坐吧。” 元折順手從桌上拿過一個魔方就開始轉,他不像別人那樣非要將同色轉至一面,而是所有相隔方塊均為異色,劉教授不開口,他也不急,自尋樂子玩的愉快。 “昨天凌晨我返回來取東西的時候你還在研究室,是為了今天的會議做的準備?” “劉教授您放心,我沒動里面的能源材料。”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事,但是好高騖遠可不行,我跟你爸認識幾十年了,他……” “劉叔!”他既以長輩姿態勸告,元折也隨之換了稱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是壓根不可能的事我也不會去想。” “您安排的工作我都提前完成了,那些無用的邊角料除了丟棄也沒什么用,我就是隨便拿來玩玩。”元折將他所有話題堵死,劉教授也不再多說,“行吧,你從小就喜歡機械類的東西,自己也知道分寸。” “去忙吧,但是只要穆總不開口,你那些計劃外的研究我不會撥款。” 元折點頭,“我明白。” “劉叔,問您個問題,您知道穆總家在哪嗎?” “你問這做什么,想當面去求情啊。” 元折笑瞇瞇的擺手,“當然不是,我好歹也是技術型人才,該有的矜持還是要保持,您就跟我說唄。” “先告訴我你想干啥。” “就是……難得遇見這么好說話的老板,我想送他一份禮物。”元折胡亂抓了下頭發,“我隨手做的掃地機器人,還能嘮幾句閑話,沒啥大作用,就是圖個新奇,萬一正好戳到老板的心頭好,說不定他大手一揮就給我撥款研究了呢。” “你小子就知道做夢,去拿筆來,我說你記。” “不用,您直接說,我能記住。” ………… 進入六月份,天氣rou眼可見的變熱,柏油路地面才撒過的水幾分鐘便蒸發的干干凈凈。 那日高爾夫球場上,楊德勝對溫雅的垂涎表現的太過明顯,或許依著常理,他該勸告自家秘書為工作虛與委蛇,可惜穆清燁向來不屑用美人計,他這旁觀者都覺得楊德勝色迷迷的眼神太黏糊,才不會把溫秘書送到虎口,后來再行約定見面地點時他特意讓梁特助隨行。 飯桌上只見客套,他拋出的話題對方也避重就輕的錯開。 顧修承本就致力于從他手中搶生意,那廝比他舍得下臉,自己親身下場與楊德勝的女兒卿卿我我,砝碼偏向于誰顯而易見。 只是與文視合作未成的原因傳到公司卻變成了是因溫雅之故。 在餐廳吃午飯時,溫雅都能感覺到別人朝她掃來的隱晦目光。 梁成和看著她面前的餐盤,戲謔的笑道,“溫秘書心理抗擊打能力漸漲啊,我聽著都嫌刺耳,你到是依舊自如的很。” “還好,沒人敢在我面前指指點點。”溫雅吃了口菜,“畢竟作為天子近臣,那些嚼舌根的人也怕我發脾氣。” “以前遇見這種情況你就化身冰塊,恨不得將所有靠近的人凍死,如今突然變得佛系我還有些不習慣。” 再聽到別人把她的性格跟以前掛鉤,溫雅已經能淡然視之,“你也說了是從前,跟不相關的人說太多浪費口水。”她輕笑道,“而且我知道這場流言很快就會消失。” “消息這么靈通?” 溫雅沉默片刻,“只是覺得以穆總的性子懶得應付楊德勝那樣的人,雖然不是所有商人都能恪守底線,只是穆總肯定不樂意看見那些把惡心擺到他面前的人。” “哈,你還挺了解咱們老板。”梁成和敲了下她的碗,“下午三點,穆總要去跟酷影談合作的事,不出意外的話會直接簽約。” 溫雅有些詫異,“已經定下來的事還用勞煩穆總親自去一趟?” “家學淵源。” “什么意思?” 梁成和道,“總裁的母親曾經是娛樂圈轟動一時的大美人,息影后嫁給穆先生便鮮少出現在公眾面前,咱們穆總對跟娛樂圈沾邊的公司都挺有興趣,但凡有合同,他都有興致走一遭。” “難怪……”溫雅暗忖,她一直覺得穆清燁那張臉過于好看,原來是遺傳。 “總裁該不會也生出過演戲的念頭吧。” “據我所知沒有,他不喜歡被陌生人評頭論足,而且穆氏唯一的繼承人也不可能當個演員。”梁成和聲音稍稍壓低,“總裁有個小號,他關注了一大堆明星,空閑下來還去給人打call,有時候兩家愛豆撕逼,他就買水軍去支持自己喜歡的明星,他以前是個網癮少年,不知道現在戒網了沒有。” “……有些幻滅。”溫雅表情有些復雜,穆總怎么跟她想象中的霸總一點都不一樣。 梁成和失笑,“我爸是穆總高中時的班主任,本來就覺得他成績好,人又活潑,一直對他很關照,再加上后來知道穆總的母親是他曾經的夢中情人,嘖,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我這親兒子都得靠邊站。” “我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穆總,十五六歲的少年,頭發略長,穿著深藍色的校服,沖你笑起來時,露出一口整整齊的白牙,活脫脫梔子花下的清純初戀,我……”梁成和說到一半突然閉嘴,“總之他的存在應該在無數少男少女心中劃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溫雅抿了下嘴角,大概也在你心上劃了一道口子。 “流言的事我幫你留意一下是誰在傳播。” “謝謝。” 下午跟酷影簽過合同,原本傳溫雅失職的話就此銷聲匿跡,文視與酷影本就是傳媒界的兩座大山,與哪個合作都不跌面,前者未成興許就是總裁的意思,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再去信這些無稽之談。 進入夏季,天氣開始變幻無常,將將還晴好的天突然開始飄灑起蒙蒙細雨。 穆清燁把書放回書架時,靠近盆栽的一個擺件被他不小心蹭到地上,噼里啪啦碎成了幾塊。 那聲音砸在他心上,就像是為了與不祥的預感相映襯。 梁成和敲門進來時就看到穆清燁正直愣愣的盯著地上的碎渣發呆。 “穆總?” “幫我把這些垃圾清理了。” “好。”梁成和小心的把玻璃單獨分裝,出門時穆清燁把他喊停,“伯父的傷恢復的怎么樣?” “沒大礙,給他買了輪椅代步,年紀大了,骨頭有些脆,醫生說腳掌骨裂,靜養個把月就好了,明天的生日宴會也不大辦,就邀請一些關系好的親戚朋友在家里吃一頓。” “你別爽約啊,我姐昨天從鄰市回來,她閨女還喊著找穆叔叔呢。” 穆清燁還記得那個扎手的胖丫頭,跟他家穆彎彎似的,抱起來像個秤砣,“嘟嘟今年六歲了吧,瘦點沒。” 梁成和笑了兩聲,“見面不就知道了。” 等把垃圾清理干凈,梁成和才把之前要交代的工作跟他說清楚,“東區那邊的研發還是有問題,你親自去一趟吧。” “好。” 下班時外面的雨還沒停。 司機把車開到公司門口時穆清燁特意朝躲雨的地方多看了兩眼,事情的發展總是跟歷史驚人的相似。 隔著朦朧的雨幕,他看見單語冰與江心愛又成了人群目光匯聚的中心,溫秘書局外人似的站在外圍看戲,他甚至懷疑溫秘書是不是又在腹誹他為什么沒出現。 穆清燁都被這段詭異的故事逗笑了,他怎么經常目睹這些不符合常理偏又發生的理所當然的事情。 “停車。” 穆清燁隨口問道,“今天幾號?” 司機看了眼手機回答,“六月三日。” “呵,我還以為時光倒流了。” “去把溫秘書接過來,我有些事想問她。” 江心愛手指攥成拳頭,恨不得動手打人,“你搞什么!上次就在下雨天冤枉我推倒你,這回又來!?” 單語冰臉色有些發青,米黃色的高跟皮鞋沾滿了污泥,她瞪了一眼江心愛,目光逡巡著從圍觀人群的臉上略過。 “單小姐,麻煩你給個解釋。”江心愛微微抬手,白皙的手背通紅一片,邊緣處似乎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劃過,留下一道血檁子。 單語冰咬了下嘴唇,“抱歉,剛才有人突然拽我的包,我以為有小偷,反手就打了回去。”事實是,有人趁著人群堵在門口之際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單語冰往前邁了一步,直接抓著包朝對方打過去,誰知道江心愛剛好湊上來。 她當然不會懷疑女人猥褻她,只是這女人也是有病,她去打流氓江心愛突然伸手擋個什么鬼。 江心愛更覺得委屈,單語冰突然尖叫,她被后面的人擠到單語冰背后,看她露出打人的姿勢,她當然要伸手擋臉。 “大家都是穆氏的員工,誰會那么不長眼在這里行竊,單小姐為了冤枉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單語冰有口難言,她被人摸了屁.股的事羞于擺到明面上說,瞧見江心愛那張小白花似的臉,她歉意潮水似的褪去。 “把手機拿出來,我掃碼賠你錢。”單語冰打定主意明天去調監控。 “態度這么差,我看你根本就不想道歉。” “那你想怎么辦,伸著手讓你打回來?” “我……” 溫雅腹誹,這兩人怎么有點像小學雞吵架,往后退開時,感覺后背突然撞上一個胸口,甚至在她躲避時,對方還往前迎了三分。 溫雅往一側走開,朝對方看去,那人朝她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啊,剛才人多,我被擠了下,沒踩到你吧。” “沒事。”溫雅扯了下嘴角避開越聚越多的人群,她車子剛送去保養,剛好就趕上這場雨。 “溫秘書。” “康師傅。”溫雅哽了一下,這稱呼…… 康偉舉著傘朝她走近,“總裁在車上等你過去呢。” 單語冰隨之朝不遠處的轎車看去,瞪著江心愛的目光越發恨恨,又是因為她被總裁看了笑話。 溫雅也被這奇異的發展惹笑,一定是特別的緣分才會讓故事的主人公輪番登場。 溫雅準備坐副駕駛時被穆清燁阻止。 難怪有人說霧里看花別樣美好,暈染的背景下溫秘書的眉眼像是被水浸染過,透著絲絲縷縷的水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