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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給病嬌傻王爺沖喜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她說著去取妝匣來,每一層都認真翻過,疑惑道:“奇怪了,前兩日還瞧見,怎么就不見了。”

    林奴兒心中一沉,那塊玉佩她十分在意,想起太子妃能掐會算,這才想拿去問她認不認得,如今竟然丟了?

    在重華宮里的東西,怎么可能丟?必是被人偷了。

    林奴兒此生最厭惡的便是偷竊,遂當(dāng)即命夏桃去把闔宮上下所有的人都叫了來,不出一刻鐘,宮人們都到了,聚在庭院里,茫然者有之,緊張者有之,好奇者有之,都暗暗打量著臺階上zwnj;的林奴兒。

    掌事的蘭姑姑也到了,上前來輕聲細語道:“娘娘把大伙兒都叫來,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這也是在場所有人都關(guān)心的,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這邊,夏桃得了林奴兒的首肯,上前一步道:“王妃娘娘丟了一樣要緊的東西,不知是被誰偷了,你們?nèi)羰怯兄榈模瑘笊蟻恚蹂刂赜匈p。”

    聞言,下面眾人都sao動起來,蘭姑姑聽了,又問林奴兒道:“不知王妃娘娘丟了什么東西?”

    林奴兒答道:“是一塊玉佩,麒麟的紋樣。”

    她說著,看向眾宮人,略略提起聲音道:“若有人知道這塊玉佩,能將它的下落說出來,本宮做主,格外提拔她做一等宮婢。”

    一等宮婢自是許多人都垂涎的,奈何她們根本沒見過那枚玉佩,人群sao動了一陣子,再次安靜下來,沒有任何人站出來,林奴兒有些失望,但是也知道沒那么容易找到偷竊者,只是叮囑道:“你們回去之后各自留意,若是有線索,也可來報與本宮。”

    待眾人皆散了,顧梧看林奴兒悶悶不樂,便哄道:“奴兒別不高興,你要什么樣的玉佩,我都找來給你。”

    林奴兒看著他那懵懂不知的神色,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明明丟玉佩的是顧梧,正主卻半點不著急,還有心思來哄她,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么好。

    今日冬至,晚上宮里要設(shè)宴,朝中文武百官皆至,眼看時候不早,林奴兒不好耽擱,便先帶著顧梧往太和殿的方向而去。

    殿內(nèi)已有不少官員到了,待看見她與顧梧進來時,空氣都安靜了幾分,很快又再次熱絡(luò)起來,座上一名身著朱色官袍的官員探身對身邊的人道:“柴尚書,那位就是您的千金?”

    柴元德看了一眼林奴兒的背影,頷首笑道:“正是,正是小女。”

    那同僚戲謔道:“早聽聞府上千金體態(tài)頗豐,如今一見果然如此。”

    柴元德擠出一個笑,道:“小女能得王爺和皇上的青眼,也是本官沒想到的。”

    那同僚討了個沒趣,柴元德理了理官袍衣襟,不再搭理他,好歹他也是堂堂親王的岳丈,雖然這女婿不怎么樣,但是到底是天家的皇子,怎么說也能沾親帶故呢。

    旁邊有一武將路過,正好聽見了這番對話,回過頭來罵那出言暗諷的好事者:“胖不胖的,管你鳥事?”

    那官員沒想到有人當(dāng)眾如此粗俗無禮,惱羞成怒,待要“好生”回敬之時,看清楚了對方的身份,登時變了臉色,換上笑容,拱手道:“原來是威遠將軍。”

    那威遠將軍理也不理他,轉(zhuǎn)身就走了,被宮人引到武官最上首的位置坐下來,龍椅之下兩側(cè)分為兩列,一列為文臣,一列為武將,威遠將軍如今正是武將中最為位高權(quán)重的那一個,他在邊關(guān)征戰(zhàn)十余年,鮮有敗仗,其名之威,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今年六月退敵三百里,奪下了瑯西,八月班師回朝,如今很是得景仁帝的器重。

    這樣的人即便是脾氣很大,朝中也無人敢惹他。

    那官員挨了罵,只好又去尋柴元德,皮笑rou不笑地道:“想不到威遠將軍與柴尚書也有交情。”

    柴元德也笑:“交情談不上,同朝共事罷了。”

    正說著話,外頭傳來宮人通稟,景仁帝到了,眾官員與皇親國戚皆是起身相迎,林奴兒一抬眼,竟看見了趙淑妃,她正跟在太后的身邊,舉止得體,儀容端莊,扶著太后款款入了座。

    這些日子的禁閉到底給她帶來了不小的打擊,前陣子又落了水,大病一場,如今仍舊透著幾分病容,不時掩口輕咳,如扶風(fēng)弱柳。

    宴享進行得很是順利,君臣同樂,氣氛正好,就在這當(dāng)口,趙淑妃忽然驚訝道:“老祖宗,您怎么了?”

    眾臣皆是往上首看過去,只見太后竟然在拿著帕子拭淚,景仁帝微微一驚,忙起身扶住她,關(guān)切問道:“母后,您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適?”

    太后拭了淚,哀嘆道:“今日是冬至大禮,原本該高興的,只是哀家忽然想起一樁心事,覺得實在遺憾。”

    景仁帝握著她的手微微一緊,忽然有了一點預(yù)感,果然,太后雙目含淚望著他,道:“你與純嘉皇后感情深厚,哀家是知道的,只是自皇后去了,后位一直空懸,中宮無主,由四妃代為掌權(quán)理事,到底不成規(guī)矩,如今皇帝如今龍體欠佳,抱病在身,身側(cè)也無個可心人問寒問暖,若有朝一日哀家先走一步,我兒該怎么辦呀?”

    她說著,又流起淚來,失聲痛哭,景仁帝似乎也為這一番話所動,眼眶微微濕潤,嘆道:“讓母后思慮至此,是朕之過錯,朕實在愧為人子啊。”

    既然皇帝都在上面哽咽了,下邊兒臣子們也不好旁觀,有眼色的已經(jīng)開始提了袖角揩淚,眼圈微紅,一時間氣氛十分的低迷。

    太后站起身來,旁邊的趙淑妃立即來扶著她,景仁帝也勸道:“母后還是快快坐下吧。”

    太后卻擺手拒絕道:“今日趁著朝中的大臣們都在,哀家想勸一勸皇上,不如再立一位皇后,哀家百年之后,也走得放心了。”

    聽聞此言,眾人心思各異,趙淑妃低垂下頭去,景仁帝的心中卻是一冷,扶著太后的手也捏緊了,母子二人對視,良久,景仁帝慢慢松開了手,眼眶中的微紅和濕潤也褪去,他道:“母后的意思,朕知道了,此事再議吧。”

    太后反手握住他,含著淚道:“皇上是要哀家?guī)еz憾去嗎?”

    第46章 閻王是什么?【二更】……

    這話如一根針, 狠狠刺了景仁帝一下,他盯著太后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沉沉道:“中宮無主多年,太后總要給朕一點時間吧?”

    太后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兒子, 知道這是他最后的讓步, 便道:“好, 哀家聽你的。”

    景仁帝抽回了手, 他的神色有些懨懨, 又坐了一會, 對眾臣道:“朕忽感身體不適, 眾卿們自便。”

    說罷便起身大步離開了, 梁春趕緊一甩拂塵, 追了上去。

    林奴兒看著景仁帝的背影消失殿門口, 竟隱約有幾分踉蹌,她又轉(zhuǎn)頭望向上座, 只見趙淑妃仍舊扶著太后,輕聲地與她說著什么, 眼角眉梢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喜意。

    “奴兒, ”一雙筷子夾著鴨rou送過來,顧梧道:“蔥椒鴨子。”

    他還記得林奴兒當(dāng)初說喜歡這道菜,特意送給她吃,林奴兒看了看他單純無知的臉,心里嘆了一口氣,道:“你還有心情吃鴨子。”

    顧梧不解道:“為什么不能吃?”

    他說著,又固執(zhí)地把筷子往前遞了遞,送到林奴兒的嘴邊,示意她吃。

    林奴兒只好張口吃了, 又道:“你吃飽了嗎?”

    顧梧道:“吃好了,這里的菜都不好吃,沒你做的好吃。”

    林奴兒看著離座的太后與趙淑妃,肅王壽王也先后站起來,便對顧梧道:“吃完我們就走吧。”

    ……

    泰和宮。

    “娘娘回來了。”

    聽到宮人通稟,壽王顧晁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顧欒緊隨其后,殿門口的簾子被宮人打起來,趙淑妃踏入殿內(nèi)。

    “母妃!”

    顧晁面露喜色迎了上去,趙淑妃穿著華麗的貴妃禮服,頭戴金簪珠花,容光煥發(fā),宴享時那點兒病氣似乎已經(jīng)全沒了,她往榻上坐了,顧晁問道:“您剛剛?cè)ゴ葘帉m了,太后娘娘如何說?”

    宮人奉了新沏好的茶來,趙淑妃接在手里卻并不喝,只拿起碗蓋吹了吹,道:“老祖宗只讓本宮放寬心便是,勿要做多余的事情。”

    其言下之意,已是十拿九穩(wěn)了。

    顧晁眼中露出喜悅來,道:“還是老祖宗有辦法。”

    顧欒也笑道:“兒臣先恭喜母妃了。”

    趙淑妃擺了擺手,勉強壓下興奮之意,美目發(fā)亮,卻還要保持平靜道:“先不急,圣旨未下,如今說什么都是虛的,別到時候節(jié)外生枝,落得一場空歡喜,倒成了笑話了。”

    顧欒斂色道:“還是母妃思慮周全。”

    顧晁卻不以為意道:“兒臣倒覺得母后多慮了,如今太后站在您這邊,后宮的其他人都不足為慮,這段時間那德妃掌權(quán),打理宮務(wù),也沒見她打理出朵什么花來,照兒臣來看,這個位置,您名至實歸,若不是您,其他人怕是更加夠不上了。”

    他說得這番話雖然輕狂,但是正好說在了趙淑妃的心坎里,舒坦萬分,輕笑起來,眉梢眼角都透著喜意,仿佛已然看見自己身披鳳袍,入主中宮的那一日了。

    ……

    卻說林奴兒離了太和殿,正好看見太子妃一行人從后面來,她住了步子等待,太子妃看見了她,便上前來,道:“在等我?”

    林奴兒答道:“有些事情想向嫂嫂請教。”

    “好說,”太子妃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一同走,待出了太和殿的范圍,周圍都沒有人了,才道:“什么事情?”

    林奴兒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張紙,遞給她道:“我這里有一樣?xùn)|西,不知道嫂嫂認不認得?”

    太子妃接過去一看,借著燈籠光芒細細辨認了一回,道:“是玉佩?”

    林奴兒頷首,太子妃道:“這玉佩非常人所有,乃是御賜之物。”

    聞言,林奴兒一驚,道:“那嫂嫂可知道它的來歷?”

    太子妃搖首,見她面露失望之色,忍不住笑道:“我只是會掐算些皮毛罷了,并無利害的神通,哪里能憑借著一張畫推算它的來歷?這玉佩很重要?”

    林奴兒猶豫了一下,只搖了搖頭,道:“實話說,我也不知這玉佩重不重要,但是可巧,今日我才想起來找你,那玉佩就被人偷了。”

    太子妃微微一驚,道:“被偷了?”

    林奴兒道:“重華宮里人數(shù)眾多,也不知幾時被偷的,眼下盤查不出來。”

    太子妃略一沉吟,提議道:“既是御賜之物,你不如去問一問梁春。”

    “梁公公?”林奴兒一想,道:“倒也是個辦法。”

    太子妃將那張紙交回與她,又笑道:“聽聞秦王妃做得一手好菜,十分得皇上的心意,不知哪一日我也有口福,能吃上一回。”

    聞言,林奴兒道:“這有什么,改日嫂嫂來重華宮,我做給你吃。”

    話才說完,袖子便被人扯了一下,林奴兒轉(zhuǎn)頭看一眼,果然是顧梧,太子妃微笑,只裝作沒看見他的小動作,欣然道:“那就叨擾了。”

    說話間,兩人走了一段路,眼看乾清門要到了,林奴兒忽然問道:“嫂嫂可曾算過,太子殿下何時能清醒?”

    太子妃停了步子,道:“這卻算不到。”

    林奴兒訝異道:“為何?”

    太子妃含笑道:“我與太子本是夫妻,二者一體,越是親近之人,越算得不準(zhǔn),當(dāng)初太子之劫,還是我請師父推算出來的。”

    聽了這話,林奴兒更是驚訝,道:“那你能為自己推算嗎?”

    太子妃搖首:“不能,不過天下之大,不乏有厲害之人,可以推算自己的天命,但若是那樣,便沒有意思了。”

    林奴兒眉頭輕皺,欲言又止,最后才問道:“那你覺得父皇……會立新后嗎?”

    太子妃笑了,道:“應(yīng)該會的,本朝推崇忠義仁孝,今日太后于宴享之上那般當(dāng)眾哭訴,所有的臣子都聽在耳中,若皇上不照做,焉能立天下之表率?又如何再治下?”

    簡直是把景仁帝架在了火上,如今立不立后,已經(jīng)由不得他了,但凡說個不字,群臣納諫的折子怕是要淹沒乾清宮。

    但是換一個方向,太后與景仁帝母子二人之間的情分,從今日起怕是要橫了一道深壑了。

    聞言,林奴兒便道:“嫂嫂半點也不擔(dān)心嗎?”

    若趙淑妃真的登上了后位,那么她的親生兒子顧晁,地位就完全不同了。

    誰料太子妃卻悠然道:“不擔(dān)心。”

    過了乾清門,東宮與重華宮是兩個方向,兩人便分了別,待走出一段路,太子妃忽然站住了,身后隨行的宮婢問道:“娘娘,怎么了?”

    太子妃自言自語道:“方才只顧著說話,我倒有一件事情忘記告訴秦王妃了,她近日有些小麻煩。”

    只是眼下人已走了,那宮婢道:“可要奴婢去追?”

    太子妃擺手道:“罷了,只是一些有驚無險的小麻煩,妨礙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