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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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梧立即點點頭:“對。” 他今天之所以拿林奴兒的簪子,又去摸她的頭發,就是想自己親手替她梳頭,可是他對此一竅不通,所以在旁人看來,如同搗亂一般,最后反而還惹惱了林奴兒。 林奴兒想了想,便利落地抬手拔下發間的金簪,滿頭柔順的青絲瞬間散落開來,她把金簪放在顧梧的手中,笑吟吟道:“你來試試吧。” 顧梧頓時開心起來,一雙鳳眸閃閃發亮,道:“真的?” 林奴兒點點頭,又把梳子遞給他,叮囑道:“不過你要輕一些,我怕疼。” 顧梧就像一個陡然被驚喜砸中了的小傻子,高高興興地答應下來,然后認真地替林奴兒梳起頭發,他確實不會梳,動作毫無章法,但是卻十分輕柔,像捧著一團云似的,小心翼翼。 林奴兒見他這般,便讓夏桃來教他,夏桃不愧是一等宮婢,梳頭的功夫很好,干脆利落,手指翻飛如花,一眨眼就挽好了,替林奴兒別上了金釵,反倒是顧梧在旁邊嘀嘀咕咕道:“慢一點,慢一點。” 夏桃以為他沒看清楚,便重又解開了林奴兒的發髻,道:“奴婢這一次慢些,王爺仔細看……” 豈料顧梧十分不高興,道:“你做什么又解開?” 夏桃一愣,連忙告罪道:“奴婢該死,奴婢以為王爺想學……” 顧梧不僅不聽她的解釋,反而很不滿地把手攤開,上面有一根長長的頭發,他皺著劍眉斥責道:“你把她的頭發都扯掉了,她會痛的!” 夏桃恍然頓悟,原來他方才說慢一點,不是覺得她動作快了看不清,而是因為怕林奴兒會疼。 顧梧舉著那一根頭發,像是發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樣,罵夏桃道:“你真是笨手笨腳。” 字正腔圓,也不知是和誰學了這罵人的話,卻透著一種別樣的認真意味,林奴兒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一雙黑玉似的眸子彎成了新月,心中暖融融的,對顧梧道:“別生氣,我不痛。” 顧梧不信:“掉頭發怎么會不痛?春雪給我梳頭的時候可痛了。” “春雪,”林奴兒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后對顧梧道:“下回我給你梳。” “好,”顧梧一口答應下來,道:“我也給你梳,這樣你也不會痛了。” 林奴兒又笑:“好。” 眼看時候不早,林奴兒最后還是讓夏桃幫忙挽了發髻,戴上珠花金簪等飾物,并向顧梧承諾,從明天起一定教他如何梳頭。 吳嬤嬤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打理妥當了,顧梧穿著一襲澗石藍的錦袍,更襯得整個人俊美如玉,英氣勃勃,與旁邊圓滾滾的林奴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于是吳嬤嬤對這個新王妃越發的不喜了,她勉強保持著基本的禮數,道:“王爺,王妃,該去慈寧宮了,可別誤了時辰。” 第17章 說好的人走了呢? 慈寧宮是太后的居所,原本宮里家宴該在乾清宮舉行的,只是如今景仁帝染病,需要靜養,便索性挪到了太后的慈寧宮去。 自從純嘉皇后去后,景仁帝就再也未立新后,后位一直空懸,如今后宮的大小事務都交給趙淑妃打理,只除了未掌鳳印以外,她已然是后宮說一不二的主子了,再沒有人越得過她去。 趙淑妃原是太后的親侄女,兩者關系親厚,是以她今日早早就來了慈寧宮,陪著太后說話,慈寧宮里規矩頗嚴,宮人們出入都十二萬分小心,唯恐發出半點聲音,擾了老太后的清靜。 只有趙淑妃不一樣,她笑著同老太后閑話,又說起今夜的家宴布置事宜,太后面上帶著微笑,頷首道:“你做事一向妥帖的,不必哀家cao心。” 趙淑妃掩著口笑,乖順地道:“還是要仰仗老祖宗的指點和教導,若非如此,臣妾哪里打理得了六宮事務?” 太后笑吟吟地道:“你是個聰明的,后宮的事情交給你,哀家放心。” 她說著,又想起一事,道:“只可惜,皇帝太固執,委屈你了。” 這可惜指的是什么,趙淑妃立即聽懂了,低眉順眼道:“說一句別人不相信的話,臣妾是不在乎這些虛名的,哪怕臣妾這輩子只是一個小小的才人,只要能陪在皇上身邊,能陪著老祖宗這樣說說話,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太后十分動容,握住她的手,長長一嘆,趙淑妃又低聲道:“如今外邊兒說臣妾有些別的什么心思,臣妾覺得好笑,半點都不往心里去,怕只怕這些話傳到了老祖宗的耳朵里,叫您生臣妾的氣……” 她說著,眼眶微微泛紅,太后立即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的為人哀家自然是了解的,誰敢嚼你的舌根子?若叫哀家知道,定拔了她的舌頭!” 她面上露出幾分怒意,又道:“便是退一萬步,這后位給你來做,也是理所當然的,純嘉皇后去了這許多年,后宮的大小事務都是你在料理,勞心勞力,這一份兒功,哀家且給你記著呢,無論如何,哀家都會給你作主!” 聽聞此言,趙淑妃心中大定,掩下了眼中的喜意,感動地道:“有老祖宗這一句話,臣妾便是累死,也沒有怨言的。” 姑侄倆又說了一陣話,卻聽外面有宮人進來稟道,肅王與壽王來了。 太后聽罷,便讓人進來,不多時,簾子被宮人打起,一行人入得殿內來,打頭那個身著一襲云杉綠的織金錦袍,頭戴金冠,正是壽王顧晁,后面跟著肅王與壽王妃,他進門便笑著向太后行禮:“孫兒拜見皇祖母,拜見母妃。” 太后很是高興,命人給他們賜座奉茶,趙淑妃問肅王道:“怎么不見婉儀?” 肅王答道:“回娘娘的話,王妃她前幾日受了寒,一直沒好,怕過了病氣給老祖宗,兒臣便沒讓她來了,請老祖宗和父皇勿要怪罪。” 太后聽罷,便道:“還是身體要緊,等宴席散了,派個太醫與你回去,給她瞧一瞧。” 肅王立即拜謝,沒多久,陸續又有幾名妃嬪來拜太后,誠王攜誠王妃也到了,恰在這時,一名宮人過來低聲與趙淑妃說了一句什么,趙淑妃忙向太后道:“老祖宗,時辰快到了,該入席了。” 太后點點頭,道:“那就先入席罷。” 豈料顧晁忽然開口道:“老五怎么還沒來?” 一聽這話,太后的臉色就不如之前那般好看了,道:“不來也好,省得給哀家添堵。” 才說完,又有宮人進來稟道:“秦王與秦王妃到了。” 趙淑妃看向太后,遲疑道:“老祖宗,那現在是讓他們進來坐一坐么?” “還坐什么?這都快入席了,”太后沉著臉道:“叫他們先在廊下候著吧。” 宮人得了吩咐便退出去了,相比起暖閣,外頭便冷得多了,如今正是深秋的時候,呵氣成霜,外頭寒風瑟瑟,吹得人后脖子發冷,廊下的宮燈在空中打著晃兒,明滅不定。 不遠處的門廊下傳來了少年抱怨的聲音:“王妃,我冷,我們回去吧?” 林奴兒聽了,便將手里抱著的描金牡丹紋手爐遞給他,道:“拿著就不冷了,再等一等。” 顧梧捧著手爐,冰冷的手指也暖和過來了許多,他抽了抽鼻子,不高興地道:“我想回去。” 林奴兒卻道:“還不能走,這外邊兒冷,等進了屋子就好了。” 一聽這話,顧梧便立即道:“那咱們進去吧?” 林奴兒拉住他,目光四下一掃,正好看見過來傳話的宮人,向他問道:“如何?太后娘娘怎么說的?” 那宮人硬邦邦地道:“娘娘說了,讓王爺和王妃先在廊下候著,等會直接入席即可。” 林奴兒皺了皺眉,道:“幾時入席?” 那宮人道:“這個奴才就不知了。” 他說完,便離開了,顧梧重重打了一個噴嚏,夏桃有些擔心地道:“娘娘,不然奴婢先回去給王爺拿一件斗篷來吧?這樣下去怕是會受寒。” 林奴兒點點頭,讓夏桃去了,她與顧梧在門廊下又站了片刻,秋夜的溫度極低,霜風吹得人骨頭縫兒里冒著寒氣,林奴兒自認為算得上能抗凍的,這會兒都有些受不住,更不必說小梨與冬月兩人了。 她搓了搓僵冷的手指,問冬月道:“從前也是這樣等著嗎?就沒有別處地方先避一避風?” 冬月吶吶道:“是,這是慈寧宮,沒有太后娘娘的準許,不能亂走的。” 林奴兒蹙起眉頭,心中嘀咕,這天家的規矩著實也太重了些,早知如此,還不如慢點過來,也不必在這里干等著吹冷風。 她忍不住又往那暖閣的方向看了幾眼,迫切地希望太后她老人家現在準備出來了。 然而事與愿違,那廂燈火通明,門口候著幾個宮婢,跟木樁子也似地戳在那里,沒有任何動靜,林奴兒心覺失望,正在這時,那簾子突然打了起來,一名宮裝女子被簇擁著出來,她住了步子,朝這邊遠遠看了一眼,很快順著游廊離開了。 林奴兒問冬月道:“那人是誰?” 冬月答道:“是壽王妃。” 林奴兒立即反應過來,訝然道:“壽王他們已經到了?” “恐怕是,否則壽王妃也不會出現在這里,”冬月疑惑道:“娘娘問這個做什么?” 林奴兒心頭陡然有一股子無名火往上拱,她咬牙低聲道:“也就是說,壽王和壽王妃他們在里頭喝茶閑聊,咱們就得在外面吹冷風?” 冬月輕輕啊了一聲,掩口道:“可是太后娘娘不是說,讓王爺和王妃不必去拜見了,直接入席嗎?” “你看這像是要入席的樣子嗎?”林奴兒捧著僵冷的手指呵氣,道:“什么時候入席也不知會一聲,就讓我們在這風口等著,怕到時候他們都吃上了,回過頭來還要怪咱們沒按時到場,不知禮數。” 冬月頓時不知所措起來:“那可怎么是好?” 顧梧捧起那手爐,送到林奴兒面前,道:“不暖了。” 林奴兒摸了摸那手爐,果然涼了,她皺了皺眉,問冬月道:“今晚皇上會過來么?” 冬月答道:“會來,不過要稍晚一些。” 林奴兒便道:“我想到一個法子,讓咱們不用這么冷。” …… 暖閣內,太后與眾人說著閑話,誠王顧釗性子沉默寡言,不大開口,只有一句說一句,接不上的話就干坐著,肅王顧欒小心細微,說話謹慎,唯有壽王顧晁妙語連珠,惹得太后連連發笑,戲謔罵道:“早知你是個油嘴滑舌的,從哪里學來這些花腔。” 趙淑妃故作生氣地斥責道:“休要在老祖宗跟前耍嘴皮子,多大個人了,不正經。” 太后擺了擺手,笑道:“哀家聽著也高興,何必說他?” 趙淑妃笑起來,奉承道:“老祖宗高興就好。” 她看了看窗紙,外頭黑黢黢的,遂提醒道:“光顧著說話,倒險些把正事兒忘了,老祖宗,咱們該入席了,等一會皇上就來了。” 太后點點頭,扶著她的手站起身來,這才終于想起了門廊外等候的顧梧,吩咐宮人道:“讓秦王也一起來吧。” 那宮人應下,不多時去而復返,回道:“稟太后,秦王和秦王妃已經走了。” “走了?”趙淑妃訝異道:“這宴席還未開始,他們怎么就走了?” 她說著,又看向太后:“老祖宗,這……臣妾派人再去請他們過來?” 太后的臉色沉了下來,十分難看,冷冷地道:“好大的輩分兒,要你去請?他們想是看不上這家宴,不必理會,咱們走罷。” 聽語氣明顯是生了氣,趙淑妃便不再多嘴,扶著她出了門,一行人順著抄手游廊往正殿的方向去了,今晚的家宴設在合芳齋,園子里頭燈火通明,見了他們來,宮人們紛紛跪地行禮。 太后擺了擺手,對眾人道:“入席罷。” 趙淑妃與壽王等人皆應是,在宮人的引領下各自入座,座位都是按輩分來排的,唯有最上首和最下首兩個座兒空著,上邊兒是景仁帝的座,最下首的則是秦王顧梧的座。 太后看見那個空位置就來氣,對宮人道:“既然人都走了,就把座撤了吧。” 宮人動作利索,很快就把座位撤了下去,趙淑妃見狀,又岔開話題,與太后說起話來,正在這時,外頭傳來了通報聲,景仁帝來了。 除太后以外的人連忙都站了起來,不多時,身著深青色常服的景仁帝入了殿,眾人躬身行禮,一襲澗石藍的錦袍下擺在眼前一晃而過,顧晁忽覺不對,偷著抬眼一看,正好看見了顧梧和他那個胖王妃,正大搖大擺地跟在景仁帝的身后,受了眾人的禮。 顧晁險些當場失了態,不是,說好的人走了呢? 第18章 很有幾分可愛么。 太后顯然也是意外,但是事已至此,她倒是沒說什么,只皺了皺眉頭,對景仁帝道:“皇帝來了,快快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