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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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薔菲蹙眉:“霄承,你怎么能這么說安安?” “媽,話都是她說的,我只是重復,思容并沒有做錯什么,您不要聽信人胡說,這是段家家事。” 單從除夕前夜,段思容和周瑩的針鋒相對便知道她和周瑩不是一路人,她再不喜歡陶梅玉都不會對懷著孩子的孕婦下手,怎么都不會做這種弊大于利的事,何況她現(xiàn)在有正經(jīng)事在忙。 謝薔菲耳根一熱:“你是怪我多管閑事?” “我是說您不要聽信安安的猜測,都是無稽之談,時間不早了,你們休息吧。” 謝外婆搶過電話安慰了袁霄承,放下聽筒看著女兒孫輩神色各異,心里也有氣,謝安安看形勢不對,拉上謝竟軒就要跑,留下謝家母女。 謝外婆不大高興的說:“你們這不是挑事嗎?段家事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你因為這事去為難霄承和思容,有用嗎?” 謝薔菲不自在的扭過臉不看她,低聲道:“我是覺得梅玉合眼緣,像我從前的朋友才要幫一把,可……” “段家根本不理你這一茬,你還不明白?你怎么是這個死腦筋!” 謝薔菲一聽,便站起身要離開。 謝外婆在后面重申:“你再這樣下去只會讓霄承和你離心,阿菲,孩子都長大了,你為什么不能放手呢?” 謝薔菲頓住腳步:“媽,如果當年你多管管我,我至于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嗎?” 如果謝家早早震懾袁家,婆婆和小姑子不會蹬鼻子上臉,她又何至于鬧到要離婚。 頭一次聽到女兒怨懟的謝外婆愣在原地。 謝竟軒返回來安慰老人家,但她嘆氣:“阿軒,大人的事你別管,你好好上學就夠了。” “我知道,姥姥你放心。” 等老人回臥室休息,謝竟軒一人走出謝家,耳邊回蕩的皆是謝薔菲剛才的說辭,她一定是后悔嫁給父親當年懷了他,不然,她可以回到袁家,一家和樂。 謝竟軒慢吞吞在大院游走,他得離開這里回家去,從他出生開始,袁霄承就住在謝家,有專屬的房間,而他雖然姓謝,要想留在謝家居住,就得住在唯一的一間客房…… 所以,袁霄承,你不在不滿什么,你不用動手,就把我的一切都搶走了。 月朗星稀,北方春天的晚上依然是呼呼北風。 樓下行動的人不多,陶梅玉遠遠看見謝竟軒坐在地上皺了皺眉,手上還有血慢慢往下滴,看得人心驚,前世謝竟軒幫過她的忙,算得上是大院里為數(shù)不多懷有赤子之心的人。 陶梅玉忍不住出聲提醒:“謝竟軒,你……” 謝竟軒聽到聲音踉蹌起身,差點跌倒時陶梅玉扶了一把,不小心碰到他額頭guntang。 “你發(fā)燒了,我剛買一些藥,你用嗎?” 謝竟軒垂下眼睫,再抬頭時眸間黯淡一掃而空,對她露出笑容:“謝謝你。” “不客氣。” 青年目光依然誠懇。 留下退燒藥陶梅玉上樓回家,段家的燈光依然亮著,公婆知道她早晚去散步都會留門,只要是為了孩子,他們向來不反對什么。 謝竟軒站在樓下遙看段家燈光,那方小小的窗戶映著一道人影,她正站在窗前揮著雞毛撣子,不知在打什么,看起來引人發(fā)笑。 段思容難得有心情換掉窗簾收拾好,關(guān)掉悄悄通風的窗戶,開窗時看到樓下的人,手一頓,隨意揮了揮表示有看到他,關(guān)上窗子后燈也滅了。 謝竟軒收回貪婪的目光,他志在必得。 第61章 人民醫(yī)院超聲科 陶梅玉的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做b超的醫(yī)生很肯定的告訴舒卉云:“是個男孩兒。” 舒卉云笑著和人道謝,她沒有特別的重男輕女,但段思齊只能生這一胎,如果是個像段思齊的孫子最好,她也不掩飾這點,從超聲科出來交代陶梅玉注意身體。 “你要是想考大學,學服裝設(shè)計我都不管,但是得保證孩子好好的。” “我知道了,媽。” 從醫(yī)院大樓出來,舒卉云又停下,往住院樓看了看:“思容有個老師在這兒住院,得了大病,我去探望一下,你懷孕最好不要過去,先回家。” 她怕女兒太年輕善良,受不了這種生離死別,那老師又是獨身一人,能幫就幫一些。 陶梅玉愣了愣,也應(yīng)好。 探望病人還得買些禮品,舒卉云剛走到門外就見段思容和一男青年從外面匆匆走來。 段思容也很驚訝:“媽?” “怎么了?” “醫(yī)院打電話說許老師在搶救。” 舒卉云嘆氣,看這情形連禮品也不用買了。 姜天明見狀喊了一聲阿姨,舒卉云這才注意到他,握緊段思容冰涼的手,打算跟他們一起去看看。 單位領(lǐng)導以及許茵林曾經(jīng)熟識的朋友也都匆匆趕來,他們到達病房時,好幾個人都站在門外,許茵林正在交代后事。 陶梅玉跟在后面,手指漸漸冰涼。 許茵林非常的坦然,醫(yī)生用藥盡量的止住她的病痛,她已回光返照,還算有精神,公事講完,將姜天明叫到面前,在這次病發(fā)后,許茵林就認了姜天明當干兒子。 “我身外之物不多,最近多虧你照顧我,處理完喪事其余的都給你吧,日后思容結(jié)婚,你別忘了替我添一份禮金。” 姜天明全數(shù)答應(yīng),但難忍悲傷。 許茵林又對段思容道謝,大夫諸多照顧是多虧了她的面子,她們交情不深,許茵林卻覺得很合眼緣。 “也因為你我最后的日子才能過得很舒心,我死了是解脫,你不用為我傷心。” 最后律師來做公證,寫遺囑讓許茵林簽字,她還有一些七零八散的親戚,如果沒有法律文件,單憑口頭約定,這些東西到不到姜天明手里。 到中午許茵林請大家離去,留姜天明陪她說話,吃了午飯。 兩點鐘,許茵林于睡夢中離世。 隨之,單位治喪小組幫姜天明處理后續(xù)事務(wù),姜天明紅著眼睛體貼的讓段思容先回家。 “這段日子辛苦你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舒卉云也讓段思容離開,到家還在感慨:“你這同事性格還算不錯,挺踏實的,是你師哥?” 段思容還沒從那種生命流逝的沖擊中緩過來,只點點頭。 陶梅玉聽著她們的交談忍不住皺眉,她記得前世許茵林死于家中,比現(xiàn)在死的還早,她最后收的徒弟姜天明當了她的干兒子不假,但后來段家不愿意和姜天明在一起,姜天明不忿被嘲諷家世低微,轉(zhuǎn)而投奔香人服飾,簡直沒把許茵林放在眼里。 現(xiàn)在舒卉云又來夸姜天明性格好? 看起來,段思容和姜天明關(guān)系不錯,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卻對姜天明的話言聽計從。 段思容發(fā)了會兒呆,漸漸接受現(xiàn)實,又看看陶梅玉,心想她這是徹底截胡了陶梅玉的掃地僧老師,也不知道日后還會發(fā)生什么改變。 “對了,媽,你們?nèi)ヲ瀊超結(jié)果怎么樣?” 提到自家的喜事,舒卉云眉眼里都是笑意:“醫(yī)生說是男孩,等到明年就得追著你要抱抱了。” 段思容也笑起來:“孩子長得怎么樣?” “挺好的,醫(yī)生說讓你嫂子再多吃點,對了,羅姐晚上燉個豬蹄湯,以后多補充蛋白質(zhì)。” 羅姨在廚房應(yīng)了一聲好。 舒卉云想了想,又將自家收起來的補品找一找,現(xiàn)在孕吐不那么嚴重了,可以多補補。 段思容伸個懶腰,托著下巴想了想,又給袁霄承打了個電話,可惜那邊接起來的人是林野,袁霄承還沒回來,他到玉州就打過一次電話,而她不知道對面聯(lián)系的固定電話,只能暫時放棄和他聯(lián)絡(luò)的打算。 陶梅玉狀似隨意的問:“容容,你是找小袁有要緊事嗎?” “不是。” 就下意識的想找他說說話,這陣子發(fā)生的事太多。 不過,段思容看看陶梅玉,她竟然會多管閑事了? 陶梅玉笑笑:“你別著急,說不定小袁就快回來了,他回來一定第一時間聯(lián)系你。” 段思容挑眉,極為客氣道:“那就借嫂子吉言了。” 下午,袁霄承打來電話,他還在玉州,聯(lián)系段思容也只能打段家的電話,段思容忽然不好意思和他多說什么,只提許茵林去世的消息。 袁霄承聽她聲音蔫蔫兒的:“嚇著了?” 段思容在舒卉云面前都不肯承認的,這會兒含糊的嗯了一聲。 “我只是有點驚訝,不算怕的。” 還是反悔不承認好了。 袁霄承失笑:“好,那你這幾天都住在家里,晚上早點回來。” 段思容氣惱的抗議:“你不要提示我,不然我會想起一些可怕的事。” 最嚇人的事是人嚇人,她腦補身邊都是鬼魂的話,晚上還怎么敢走夜路?她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袁霄承有壞心?! “好,我們說點別的事情,我就要從玉州回去了,你想要什么再說一遍,我給你買了賠罪?” 段思容不滿意的控訴:“我之前告訴過你了,你居然忘了,小袁哥你不是腦袋特別聰明的嗎?怎么對我的事情不上心?” 女人發(fā)脾氣是不講道理的。 袁霄承認輸投降,連連說他全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才算逃過一劫。 這點聊天的時間過很快,袁霄承是在部隊排隊打電話,后面還有官兵排隊,他只能匆匆掛斷將電話交給別人。 段思容掛斷電話就沒那么郁悶了,又發(fā)現(xiàn)中午忙的沒工夫吃飯,肚子早就餓扁了,跑到廚房讓羅姨給她下方便面吃。 羅姨不情愿:“咱吃牛rou面行不行,那方便面沒營養(yǎng)。” “我不,羅姨我就想吃你做的方便面!” 垃圾食品能讓她快樂,如果不是舒卉云在家盯著,段思容還想出門買瓶透心涼的雪碧。 翌日,許茵林的追悼會開始,姜天明作為干兒子一力擔起親兒子的職責,打點喪事酬謝賓客等事做的面面俱到,段思容和話劇團同事一起參加追悼會,私下安慰了兩句。 “姜師哥,你不要太過傷心了,許老師希望我們不要沉浸她死去的事里。” 姜天明點點頭,又問:“這幾天也嚇到了你吧,其實我也后悔最近不該讓你留下一直陪著她,你還是個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