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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云瓔的這種淡然就完全解釋得通了:因為不了解,所以不震撼。 既然如此—— 讓一個人了解未知領域最好最快的辦法,就是讓她上手嘗試一下。 于是,傅子言裝作不經意把光腦往云瓔那邊傾斜,45度角展示自己的完美側臉,熱情問她,“公主殿下,您想不想試一試?” 他已經想好了,如果云瓔拒絕的話,他還可以再從一百個角度進行勸說,直到她同意為止。 沒想到云瓔立刻點點頭,“可以。” 她毫不客氣地從傅子言手中拿過了光腦,嫻熟地重開了一局游戲。 傅子言見她從一開始便懶懶散散地靠在椅背上,本想出聲提醒這樣不對,但又想到讓她受挫一局才能明白自己的厲害之處,于是打定主意不說話。 ——這畢竟是模擬全真游戲,跟現實的飛船cao作有極高的重合度。 哪有人開飛船是這樣慵懶閑適的? 單看這不專業的姿勢,傅子言就已經在心底給云瓔判了“不合格”。 可沒想到…… “公主殿下,左——”游戲剛開始,傅子言作為旁觀者,眼尖地看到了個位于死角的敵艦。 每局游戲的開局都由數據中心隨機演算,星際中航行的敵艦飛船會從不同的角度出現;而云瓔手上的這一局,單從那些敵艦出現的刁鉆角度來看,難度比他剛剛玩的那一局要高不少。 傅子言自認為有大將風度,并不想欺負碾壓一個純萌新,所以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 可還沒等他說完,云瓔左手早已飛快地點了幾個按鈕。 然后,自光屏左后方就傳來了兩聲近乎同步的爆炸聲。 而云瓔看都沒看,又cao持著虛擬手柄向右側前進;她纖長白皙的手指不像剛剛傅子言那樣花里胡哨、上下翻飛,只是偶爾飛快點幾下按鈕。 但只要云瓔出手,接下來不過幾個呼吸的空當,傅子言就能看到光屏上某處出現的大爆炸。 傅子言:……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屏幕上方的分數如同火箭一般飛漲,很多時候,連作為旁觀者的他都沒看到一絲敵艦的影子,云瓔就已經在屏幕外把它們解決了。 這是怎么做到的? 傅子言目光落到云瓔的手指上,發現她雖然cao作動作幅度很小,但幾乎每次cao作都能精準地達成目標。 再配上她小臉上依舊懶懶散散的表情,讓傅子言產生了一種荒謬之感。 ——除非自出生以來就一直在訓練開飛船,再配上她極高的天賦,不然,根本不可能有人會到達如此熟練又精準的程度。 這個cao作,哪怕去戰場上直接指揮母艦都可以了好嗎! 直到云瓔打通關,以近乎無損的飛船完好度和擊落的大量敵艦數目登上了全星際排行榜前十位時,傅子言還是在懷疑自己的眼睛。 前十原本一水的“Y”,此時卻橫插一腳他的游戲名,這讓傅子言一時間喪失了正常的言語能力。 他愣神地接過云瓔遞回來的光腦。 “哎,回城堡之后就沒玩過,感覺反應能力降低不少。”云瓔嘆氣。 “Y”是她的光腦賬號,而這只能堪堪擠進她原本的前十記錄。 云瓔并不知道,她的這些游戲記錄在帝國軍官之間,已經成為了都市傳說一般的神奇存在。 這套軍用光腦自帶的游戲,本意是用來訓練軍人cao控飛船的能力;但因為有完善的分數及排名系統的存在,不知不覺間廣泛傳播,被很多人當做了普通游戲進行娛樂。 云瓔前十八年呆在荒野星球上,除開兩小時上網禁制,日常全靠這個游戲來休閑——畢竟,那可是實打實的十八年,除了吃睡就沒有任何事情來分心的十八年。 聽到云瓔的抱怨,傅子言一口老血梗在心頭:這要是都算反應能力降低,那他傅子言算是什么! 好歹自己也是帝國正兒八經的上將,風云少年天之驕子,此刻在云瓔不像人的cao作面前,傅子言覺得自己在邊境星球鍛煉的十年算是白混了。 不,等等。 傅子言沉思。 雖說官方對外宣稱云瓔一直在荒野星球生活,但是…… 說不定,作為帝國皇室的殺手锏,皇室其實自小就把她流放到了某個邊境星球進行歷練。 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云瓔公主,有沒有可能,實際是邊境戰場某位隱姓埋名的—— 飛船戰神? 絲毫不覺得自己思路跑偏的傅子言繼續暗戳戳的“陰謀論”:這么說來,最近這十年間,似乎的確有人在星際戰場嶄露頭角。 他一邊猜測一邊頷首:沒錯了。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她這格外逆天的飛船cao縱技術!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傅子言腦補成了“不世出的戰神”,云瓔看著臉色一會變青一會變白的傅子言,“……再來一局?” “啊?”傅子言愣神。 “你這個水平,是得好好鍛煉一下。你來重開一局。”云瓔嚴肅地說。 連她這條咸魚都能玩得這么好,傅子言身為帝國的上將,cao縱飛船技術竟然遠遠不如她。 她想,怪不得書中后來帝國就滅亡了,要是帝國軍官人人都是傅子言這樣的,不滅亡才怪。 實際在年輕一輩軍官中也是絕對佼佼者的傅子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