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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痛苦的。 而且她背對著自己,也什么都不會看見。 但不知為什么,腦海中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直浮現(xiàn)著,讓喬安有些焦躁地扯了扯衣領。 這時,也許是聽到了近在床前的些許聲音,云瓔的小腦袋蹭了蹭柔軟的枕頭。 喬安順著她的動作望去,呼吸驟然一滯。 ——白色的枕頭上,有一大片濡濕的淚痕。 幾乎是一瞬間,手中的利刃就失去了光芒。原本穩(wěn)得能在芝麻上雕花的手,罕見地出現(xiàn)了顫抖。 沉默地盯著那道痕跡許久,最后,喬安將利刃收回,悄無聲息地退出了云瓔的臥室。 ——只是盡快。養(yǎng)父并沒有明說是今天。 今天不行。 因為,今天的晚風實在是太舒適了。 床上,絲毫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的云瓔,在天光破曉之時,舒適地翻了個身。 半夢半醒之間,云瓔迷迷糊糊地摸了一下枕頭,然后又用臉頰蹭了蹭嘴角,手背搭在眼睛上再次睡了過去。 在她張開的嘴唇旁,一道凝固了的口水痕格外醒目。 作者有話要說: 云瓔啃餅干:網(wǎng)課?什么網(wǎng)課? 作為一條合格的咸魚,網(wǎng)上沖浪是不可能干正事的0w0 第4章 咸魚逃課了 “你們負責這一邊,你們負責城堡外,其余人,跟我一起搜另一邊剩下的房間!” “艾爾溫公爵已經(jīng)在餐廳內(nèi)等候,明曜公爵也隨時會前來,務必要在午餐前把公主抓回來!” 朱莉焦急的聲音在走廊內(nèi)回響。 其他人面上紛紛點頭稱是,心中則嘆息:這已經(jīng)是一周之內(nèi),云瓔公主的第六次逃跑了。 也不知道朱莉?qū)υ骗嬜隽耸裁矗詮牡谝惶靸扇嗽跁看袅艘徽旌螅酉聛淼拿恳惶欤骗嫸荚谕媸й櫋?/br> 眾人不由得沉思困惑:真的像朱莉所言,她只是單純在監(jiān)督云瓔公主上課學習嗎? ……但不管怎么說,僅憑云瓔公主本人,是絕對不可能逃離如此多的城堡內(nèi)眼線的。 所以,一定是有人在幫她。 不少人雖然表面上在幫忙搜尋公主,心底卻早已篤定地認為:這其實是云瓔跟朱莉自導自演的陰謀。 目的也許是為了在繼任大典前,盡可能減少城堡內(nèi)各勢力眼線能搜集到的情報。 “喬安,你……”朱莉望著面無表情的喬安,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指了個方向,“麻煩你去那邊搜尋一下殿下吧。” 按理說,身為公主貼身侍衛(wèi)的喬安,應當是“協(xié)助云瓔逃跑”事件的頭號懷疑對象,但朱莉?qū)Υ瞬]有多想。 因為她知道喬安的身世:他的父親是戰(zhàn)死異族戰(zhàn)場的軍官;母親曾是貴族,但因為接受不了丈夫死在戰(zhàn)場的事實,莫名失蹤后只留下了幼年的喬安一人。 皇室隱秘資助了喬安這二十多年的生活及學習費用,一開始就有意讓他成為公主的侍衛(wèi)。 由此,朱莉自然而然認為:喬安是個正直又清白干凈的人。并且,幫助云瓔逃課,對他來說絕對不會有什么好處。 再聯(lián)想到先前云瓔應對艾爾溫時本能的反應,朱莉心中猜測:云瓔之所以能成功躲到某個地方,應該純粹只是運氣好而已。 ……公主殿下,就像是某種直覺特別好的小動物。 雖然這種直覺,不總是能用在正經(jīng)的地方。 比如這次,聽到“明曜公爵和艾爾溫公爵前來覲見”消息的時候,云瓔擔憂恐懼的心情簡直一眼就能看穿。的確在某種程度上,這兩位公爵是很恐怖的存在。 可是,就算這兩位公爵都不是好惹的,他們選在城堡里親自動手的概率也近乎為零啊! 也不知道云瓔察覺出了什么,竟然又選擇了跑路。 此時,面對朱莉的搜尋請求,喬安恭敬地點頭稱是。而后,他昂首闊步走向跟朱莉一行人不同的另一方向進行搜查。 但在跟他們擦身而過后,喬安突然緊緊閉上了眼睛,接著嘆了一口氣。 他右手撫上胸前的衣兜,莫名地感覺這里有些發(fā)燙。 ……臉也是,因為撒謊而有些變燙。 在喬安略微凸起的衣兜內(nèi),云瓔今日份的“賄賂”正好端端地躺在里面。 ——一塊普普通通的人造餅干。 雖然明白云瓔絕不是自己應當效忠的對象,但當她期期艾艾地把餅干遞過來,小嘴一扁,格外可憐地請求自己時,喬安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云瓔的請求。 絕不是因為,在她亮晶晶的眸子里蓄起的水霧,讓喬安動了惻隱之心。 也不是因為,從來沒有人給他送過禮物,他覺得有些莫名的感動。 ……只不過是因為,有人竟然用這種“垃圾”餅干做禮物,這讓喬安覺得很新奇而已。 絕不是因為他真的想幫云瓔公主逃掉會面! 是的,絕不是這樣。 喬安定了定神,右手摸了摸衣兜后放下,隨后便開始面無表情地按朱莉的要求,開始了注定無果的搜尋。 ——— 城堡外,一處花園旁。 云瓔迷迷糊糊地搓了搓眼睛,后背因長時間倚靠粗糙的大樹而有些疼痛。 她揉了揉脖頸,又揉了揉后背,然后從鼓鼓囊囊的外套里拿出一袋人造餅干。 ……果然,打盹過后,人會變得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