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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還輪番發言,到后來各吵各的,吵成一團。 作為當事人 ,楚笑全程看著眾人一言不發,像是聚精會神聽著所有人的發言。 只有離她最近的楊弘才明白,這位思緒早就不知道轉到了哪個星系了。 他看著一堆年紀大的老頭子老太太快要擼袖子打架了,輕輕咳嗽一聲:咳咳; 楚笑眼中的焦距終于從外太空回到了眾人身上,她余光掃過楊弘,見他看向大廳的復古鐘擺的時刻上。 明白過來。 時間也不早了。楚笑出聲打斷了眾人的爭吵,各位要不要先吃個飯? 楚笑不出聲還好,一出聲,眾人原本已經有些偏移的重心,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身上。 同樣沉默了整場的議會閣揆司嫻,第一次開了口:陛下,您的獨斷專行已經影響使得朝野上下,幾方分裂對立,是不是也該解釋幾句? 這頂帽子扣得快很準。 閣揆這話說的有些嚴重。 楚笑剛打算說什么,楊弘作為職業背鍋俠,早就自覺的擋在了她前面:多權分立是我們帝國立國的根本,有分歧吵吵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且大家在此時此地,每一言每一句,都是為了帝國。閣揆您說,還有比現在更團結的時候嗎? 司嫻輕笑:楊部長倒是思維敏捷,口齒伶俐。 楊弘笑容未變:在這方面您是前輩,當初議會辯論,您以一當十,可是教材范本。 司嫻看了一眼楚笑:哪里比得上楊閣下,有陛下親身教導。 這扯上星帝,規司和政務院不干了。 厲千里冷笑。 簫院長:司閣揆,您要是沒睡醒可以回去再睡一覺,這可是帝宮,不是您唇槍舌劍隨意暗喻的議會; 安平黨黨魁:我們議會也不是 眼看又要吵成一團。 楚笑手上的杯子一松,哐當一聲砸在地上,碎成一地玻璃碎片。 眾人聲音戛然而止。 楚笑:你們要是不餓的話,先喝杯茶,潤潤嗓子再繼續? 角落里,傳來一聲輕笑聲。 眾人回頭看卻沒有找到是誰,只有楚笑看著熟悉的白身影,眼底也露出幾分笑意。 吵了一天,楚笑完全一副我聽著,哪怕帝宮議政廳的天花板都掀翻了,你們也隨便吵的架勢。 大家從站著吵,到后來坐著吵,中間還休戰吃了頓中飯,一直到了黃昏,吵架的聲音已經大多聲音嘶啞,中氣不足。 楚笑看著窗戶外日頭已落,火燒云染成一片赤色。 要不今天大家先散了。 她歪著頭:我出征前,帝宮大門隨時向你敞開。 言外之意,歡迎來吵,但是不影響她最終的決定。 這才發現,整整一天,無論是扯上軍部,還是拉上規司,哪怕是暗指她的私生活,她臉上幾乎是同樣的表情。 眼底淡淡的,沒有一絲多余的情緒。 正如一年前楚笑在規司所說的,所有貴族上戰場,都歸規司統一召集指派,而規司又是星帝的后花園。 楚笑上不上戰場,最終決定權,在她自己這里。 他們是一個帝國。 雖說多權分立,星帝很少干預日常政策,為了平衡,也會適當妥協。 歷代儲君,不少是戰場上征戰四方建立起來的威望。 所以無論是憲法規定,還是帝國傳統,星帝都擁有類似于一票否決這樣至高的權利。 除非全民彈劾。 眾人都知道結果已定,無論是心灰意懶也好,還是有氣無力也好,全都搖了搖頭,相繼離開議政廳。 楊弘最后一個離開,在楚笑的吩咐下,朝著眾人離開的方向追了去。 二十分鐘后。 帝島外圍。 司燁畢恭畢敬送走司嫻之后,笑容未變,轉頭就看見不遠處楊弘沖著他頷首。 他走了過去,語氣熟稔:楊閣下這是要找我敘敘舊? 楊弘笑的真誠:我估計得排在下次了,是陛下想找您敘敘舊。 司燁經過一年的磨煉,早就脫胎換骨,不僅眉眼的傲氣沒了,眼底的戾氣也都消失的一干二凈。 聽到這,他輕笑一聲:陛下想交代遺言還是換個人吧,傅淮不是還在帝城嗎? 楊弘摸了摸鼻子:傅閣下昨日已經出發去前線了。 規司征召貴族,也會部分參考貴族意愿,傅淮是第一批自己要求上戰場的。 司燁笑容也跟著緩了幾分:那個位子,我前兩年還有興趣,現在嘛,還是議會有意思。 他頓了頓,朝著帝宮的方向:你替我轉告陛下,她如果出什么事兒,帝國僥幸還在,讓規司再開儲君祭典吧。 先是婁野、江景羽,后是傅淮、楚笑,哪怕他那個一門其他心思的表姐,現在也在戰場上。 他留在帝城,那也該死在敵人的戰火之下,而不是縮在帝宮之中。 楚笑聽完楊弘的轉述,將剝好的橘子一分為二,其中一半遞給楊弘:那你跟規司說一聲,隨時準備儲君祭典再重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