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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慶身體一震,抖了抖嘴唇:叛逃?市長您是不是弄錯了,那位可是貴族。 就是因為是貴族,他才叛逃的。羅明瑞拍了拍他衣領的灰塵,儲君死了。 每次立儲大典前,覺得自己是去送死的低等級貴族中,總會有人選擇放手一搏。 雖然逃出去的概率不高。 可萬一呢? 余慶整個人都是蒙的,一直到羅市長被醫護人員推走,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的心腹從不遠處跑來,站在余慶的身側,低聲匯報:署長,那群應招來的駕駛員中,有幾個我們通緝的,要不要現在進行逮捕? 余慶沖著心腹抬腿就是一腳:你腦子里塞都是沙子嗎?現在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還不去把一隊二隊三隊召集過來,馬上對樓內的叛逃人員發起強攻。 十分鐘。 第一小隊破門而入,被眼前的景象鎮住。 一個微胖的成年男子雙手背在身后,被繩索五花大綁綁住,跪在大廳正中央,半垂著頭昏死過去。 他所跪著的方向,帝國的旗幟正迎著門外吹來的風,獵獵作響。 ; 儲君死了。 楚笑點了根煙。 她并不抽煙,只是有些懷念煙草的味道。 上輩子在一線,部隊有禁酒令,但是對于煙基本上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那時候傷亡率高,很多年輕的孩子都在壓力下學會了抽煙,卷煙慢慢的在隊伍里成了硬通貨。 每次從戰場上回來的時候,活著的人要么三五成群在一塊,也不說話,安安靜靜抽著煙。 又或者帶著煙去烈士陵園,抽幾口煙,和墓碑說說話。 大戰后的幾天,所有人身上都是一股煙味。 邵三找到她的時候,就見到她坐在臺階上,半身都是血跡,手指夾著一根煙,形象全無。 他走出廣場,去路邊的零食車前買了一根棒棒糖,花朵形狀,花瓣是五顏六色的。 然后回來,坐在楚笑身邊,用手里的棒棒糖換下了她的煙:抽煙對身體不好。 楚笑咧著嘴笑了一下:邵先生,你也太小氣了,就拿個棒棒糖打發人。 她說歸說,還是接過糖果,剝開糖紙塞進嘴里。 濃郁的水果甜味瞬間彌漫在整個口腔。 一旁的邵三視線落在不遠處,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后悔了? 后悔? 在得知儲君死后,后悔暴露自己去救人? 楚笑沒說話,只是抬頭看著天空。 當年敵我雙方對戰實力懸殊。 后悔這種情緒,在前線一次又一次戰敗中,成為了最無用的戰斗力拖累。 大家慢慢的學會了只往前看。 一旦做了決策,執行后,就沒有假如。 兩個人繼續沉默著,一直到楚笑起身。 今天謝謝你的糖。楚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也謝謝你最后一擊。 邵三抬著頭,灰色的眸子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最后一擊的那臺機甲,是我駕駛的? 楚笑一本正經:詐你的。 邵三低聲笑了起來。 他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沉,笑起來沒有年輕男人的爽朗,也沒有年長者的沉暮,年輕的聲音中帶著些滄桑。 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楚笑正想著,就見邵三笑著從臺階上站起來:明天或者后天,航站如果通行,我就要離開13號行星了。 他伸出右手:有機會的話,首都星再見。 二十歲出頭的貴族,在錄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帝國軍校就讀。 以便他們以后能夠更好的投入戰場。 楚笑同樣伸出手,兩只膚色差幾個度的手交握在一起。 再見。 ; 陳渝遠遠的就發現了角落里的楚笑。 她抱著一件風衣,從一堆機甲駕駛員里擠了出來,小跑的來到楚笑的身邊,將自己的風衣罩在了楚笑身上,掩蓋住了襯衫上的血跡。 剛剛有警員來詢問,被我打發了。陳渝將口袋里的一本冊子拿出來,遞給楚笑,這是登記目錄,63幅霧金,還剩下二級霧金1幅,三級霧金2幅,我都給您放回陸行車艙內了。 楚笑沒有翻看,直接將冊子塞進自己的口袋:多謝陳小姐。 還有一件事。陳渝表情露出些無奈來,六十位駕駛員,走了有三十幾位,現在還有二十來人不愿意走,說是等您回來,想投入您的麾下的近衛。 貴族是有養近衛軍的傳統,但那也僅限于有領地、有收入、有需要管轄的各種事情的貴族。 楚笑自己光桿司令一個,攢了這么多年的家底今朝耗盡,剩下最值錢的就是陸行車里那些了。 自己都快養不過去了。 哪里還養得起近衛? 楚笑有些哭笑不得:你就去回了他們,說我現在沒有招近衛的打算,感謝他們的抬愛。 我之前就覺得不靠譜,把這托付給回了。陳渝表情露出些無奈來,但是他們非要讓我來試一試,說知道貴族招近衛,不是軍隊退役就是軍校出身,再不濟也是警校畢業,他們也不求奢求您馬上就答應,只是希望留下個聯系方式,以后萬一哪天有需求了,可以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