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孩子是我的

    一大早，袁朗帶著她出門，他有相熟的婦科醫生，趕在醫院開門前，讓蘇婉插了個隊。

    她進了B超室，袁朗坐在外面，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終于被打開，女醫生讓他進去。

    “恭喜啊袁醫生，孩子9周月大了。”

    袁朗扶蘇婉下床，聞言手一僵，女醫生講了一些注意事項，蘇婉扯起嘴角，強顏歡笑。

    出了醫院，難得的艷陽天，蘇婉沒化妝，她的臉在陽光下白得慘淡，他打了個把傘，手摟住她的腰：“你什么都別想，先回家，我今晚盡量準點下班。”

    他揚手叫了輛出租車，車子走遠，他才往醫院走。

    9周，兩個月大，那時候他跟袁琛都跟她上過床，孩子是誰的，現在根本無法判斷。

    蘇婉回到家，躺在床上，渾身上下一絲力氣也沒有，昨晚一夜沒睡，這時候她很想很想睡會，但大腦緊繃，太陽xue突突地疼，她把手放在肚皮上，隔著單薄的衣服緩緩撫摸，這里面，居然正在孕育一個生命。

    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候？眼角有淚滑下。

    如果這個孩子是袁朗的還好，如果是袁琛的？她不敢再往下想。

    袁朗下午有臺手術，原本上手術時，他總是有說有笑，可今天的他難得嚴肅，嚴肅到實習生們不敢打擾他，手術剛結束，他交代完了一些注意事項，連忙往家里趕。

    日落時分，蘇婉穿著吊帶睡裙站在陽臺吹風，她背影消瘦，仿佛風一吹就會飄走的紙片人。

    他輕手輕腳走近，沒打擾到她，靜靜站在一旁看了好一會，直到她轉過身來。

    “這么早下班。”她神色困倦，整個人懨懨的。

    “進來吧，外面熱。”他道。

    她的手搭在脖子上，是有汗滲出，想起去年這個時候，她剛畢業，進了袁琛的公司，沒想到短短一年時間，會發生這么多事。

    “我們聊一下吧。”她有些迫切道。

    “好。”袁朗將客廳的空調調高了一度。

    “這個孩子......怎么辦？”她問。

    “我想先問問你的打算。”

    她愣了一下：“你是想我......打掉嗎？”

    袁琛眼神錯愕，隨后無奈苦笑：“你誤會我了。”

    “我不知道......它是誰的。”一句話她說得極艱難：“那段時間，我跟你們都......”

    “嗯。”

    “所以......”

    “接下來這句話我跟大哥說過，現在我重復一次，無論這個孩子是誰的，我都會當成我自己的孩子。”他看著她的臉，一字一句道。

    蘇婉沒想到他的態度是這樣，鼻子一酸：“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袁朗道：“那段時間是我默認的，如果說錯，我也有錯。”

    “可是，根本瞞不住，他遲早會知道。”她道。

    袁朗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蘇婉撫摸著肚子，其實她心里隱隱感覺到......也許，袁朗也有同樣的預感。

    袁琛來得比想象中快，蘇婉產檢回來，在單元樓門口看到他的車。

    自上次她離開，袁琛已經有小半個月沒見到她，一是因為工作忙，二是他實在不敢逼得太緊，就怕她下次又無聲無息離開，再也找不到。

    她穿著寬松的T恤，素面朝天，袁琛覺得她哪里變了，可說不上來。

    蘇婉見到他，腳步微頓，她心情復雜，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但又不得不面對。

    袁琛帶她到小區門口的咖啡店，要了個最靠角落的卡座。

    一進店里，聞到咖啡香，蘇婉又是一陣干嘔，這個孩子著實折磨人，對各種味道都十分敏感，她現在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才剛懷上，就這樣辛苦。

    袁琛見她干嘔，眼神突然覺得銳利。

    “不舒服？”他問。

    她緩緩搖了搖頭：“沒事。”說完，又是一陣干嘔。

    他皺眉：“怎么回事？”

    蘇婉抽了張紙巾按了按唇角，半晌，才淡淡道：“我有了。”

    他瞳孔收縮：“你打算瞞著我？”

    “這是我跟袁朗的孩子。”她道。

    “你什么意思？”他握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到她掙不開。

    “你放開我。”她壓低聲音。

    “你怎么能確定是袁朗的孩子？”他問。

    “袁朗是我的丈夫，我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他的。”她偽裝鎮定，但話里的顫音還是泄露了她的緊張。

    “你再說一遍。”他冷冷道。

    “袁琛。”她喊他的名字，幾乎是哀求道：“我們分手好不好？我想讓生活回到正軌，真的，我特別怕，我怕哪天這種關系被別人知道，我怕袁朗那種失望的眼神，我做錯了，我不應該撩撥你，你就放過我好不好？”

    袁琛聽她說完，怒極反笑：“你在海城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我們也拍了婚紗照，記得？除了沒有那張證，我們跟真正的夫妻有什么區別？”

    “我求你，別再提海城。”她神情痛苦。

    這話直接點燃了袁琛，他一把扯起她：“跟我回梅苑。”

    “你先放開我。”已經有店員看過來，蘇婉實在害怕在這種場合跟他糾纏。

    “你心里清楚，孩子是我的。”他盯著她的肚子：“袁朗做了復通手術，沒那么快恢復，而且那段時間，你跟我做的次數比他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