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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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生活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美好,老師教導的內容確實是從基礎開始教,可她的腦子和那些同學完全不能比,別說真正的聰明人蘇翼他們了,就連自覺沒基礎的王荷,如今也能結結巴巴的用英文對話了。 可她……卻依舊不敢開口。 許多老師教導過的單詞,她每天認真學習,大半夜的,等室友全都睡了,輕手輕腳的穿上衣服躲在走廊里讀書,就算這樣刻苦,不會讀的還是不會讀。 所以她很焦躁,越焦躁,就越學不進去。 尤其是這次的朗誦比賽,面對吳桐的緊迫逼人,她已經開始后悔當初為什么要上這個大學了,老老實實的在家做生產主任不好么?大小也是個干部呢。 為了不穿幫,正好趁著看醫生的時候,去尋她的專用外援。 她要去找陸思禪,讓她好好的幫自己順一順吳桐幫她選的參賽詩歌,她都已經進了大學,走到這一步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里倒下。 下了公交車,穿過點心劉胡同,一路往東走。 周圍的景色漸漸荒涼,周圍的屋子也漸漸破敗了起來,她在這些胡同里東鉆西竄的,不一會兒,停在兩扇朱紅色的大門前。 這里是閣老胡同,據說以前這里住過一位閣老,便以他的官職命名的。 朱紅色的大門,以前只有當官的人家能用,眼前這個四合院,當年確實是某位官員的府邸,可如今卻成了魚龍混雜的大雜院,一個院子里就住了四戶人家。 她抬腳進了屋子,走到最西邊的那扇門口,屋子里傳來壓抑的咳嗽聲。 “方嬸子。”她敲了敲門,小聲的喊道。 里面的人顯然已經聽見她的聲音了,咳嗽聲猛地一頓,過了一會兒,就傳來拖沓的腳步聲,‘吱嘎’一聲,門從里面拉開了,露出一張蠟黃的消瘦的臉,她看見路玉米先是愣了愣,隨即扯出一抹笑來:“是玉米啊,快進來坐。” 路玉米喊了一聲‘方嬸子’就進了屋。 方嬸拎著熱水瓶給她倒了碗白開水:“你不是在大學讀書么?怎么今天突然過來了?” “我找思禪有點事。” 路玉米對方嬸說話的語氣不是很客氣,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哪怕這會兒方嬸和她爸分開了,一時半會兒也改不過來,當然,她也不想改就是了。 方嬸聽了眉心忍不住的蹙了蹙,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喉嚨口的癢意給阻止了,她捂著嘴巴壓抑的咳嗽著。 “思禪去幫我送貨去了,你坐會兒。”方嬸見她把茶碗擱在旁邊沒喝,也沒多客氣什么,而是坐回去糊火柴盒去了。 路玉米點點頭,拉了張小凳子坐在方嬸旁邊看她糊火柴盒。 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陸思禪回來了,她一看見路玉米,眉頭就皺了起來:“我不是說過,讓你別來找我的么?你又跑我家來做什么?” 說著,走到方嬸身邊:“媽,你身體還沒好呢就糊火柴盒,我扶你進去躺會兒。” 方嬸也不堅持,順從的站起來,由著陸思禪扶著她往屋子里走,只是一邊走一邊擔心的囑咐道:“千萬別吵架,無論如何,別吵架。” “放心吧,她要和我吵,我還不和她吵呢。”陸思禪翻了個白眼,敷衍的安撫了一聲方嬸。 看著她躺下后,才出了房門,她一把扯過路玉米的手腕,將她硬生生的從屋子里拖到了朱色大門外:“路玉米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這不是有事來找你么。”路玉米‘哼’了一聲,低頭從包里翻出一張紙來,上面是漂亮的花式英文字體:“系里要舉辦詩朗誦比賽,我想讓你教教我,這首詩怎么讀。” 陸思禪皺著眉頭接過來看了一眼,然后將紙塞回路玉米手里:“我教不了。” “怎么就教不了了?” 路玉米頓時急了:“這詩又不長,你教教我怎么了?”說著,她上下打量了陸思禪一眼:“這樣吧,你叫我讀,教會了我給你十塊錢。” “不是錢的事。” 陸思禪蹙眉:“當初我們離開的時候說的好好的,我只幫你考試,算是還了這些年路家對我們母女的幫扶之情,至于其它的,我不會再幫忙了,我不想再騙人了。” “陸!思!禪!” 路玉米一聽,瞬間爆炸了,她怒吼一聲:“別說的那么好聽,上次小考你不還幫我考了么?” “那是因為到了京城,我媽身體就跨了,我才去賺這個昧良心的錢。”陸思禪梗著脖子懟了回去。 “呵。” 路玉米冷笑一聲,語氣里滿滿的都是譏諷:“真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有種當初就別幫我考試,既然幫我考了,就別說什么不想騙人的話,我告訴你,今天這詩你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陸思禪聽到路玉米這么說話,就忍不住的頭皮發麻。 因為這種話,她從小聽到大,路家人都喜歡用這樣的話來逼迫她們母女,她抿嘴,眼淚忍不住的在眼圈里打著轉兒,脖子梗的直直的,說什么都不開口。 路玉米見她眼睛紅了,一副要哭的模樣。 心里頭頓時解氣了,說話也恢復了平時的趾高氣昂:“你可別忘了,當初你那個爸丟下你們娘倆跑了,是誰一直護著你們娘倆,要不是你媽的話,我爸早升副廠長了。” 陸思禪一聽路玉米提到她父親,就忍不住的炸毛:“我呸,就你爸那個大字不識三斗的貨,還升副廠長?” “陸思禪你說什么呢?” “我說你爸!他就是個文盲,文盲——還想當副廠長,做夢比較快。”陸思禪口不擇言的回擊道。 “陸思禪你個小賤人,我要撕爛你的嘴——”路玉米能有如今這日子過,都是因為家里的親爹幫著她謀劃,所以她也最敬重自己的親爹,如今親爹別陸思禪這么一說,她能不生氣么? 兩個人的逆鱗都是自己的父親,這會兒互相揭短的結果是兩個人都氣的不輕。 路玉米仗著身強力壯,伸手想去抓陸思禪的臉,陸思禪也不是吃素了,見路玉米要打她,轉頭溜著巷子就跑了兩個來回。 這胡同里本就亂的很,打架屢見不鮮,聽到爭吵聲,頂多來一句‘又鬧起來了’,出來看的人還是少數,只有方嬸托著病體從屋子里蹣跚的走了出來。 “玉米,思禪,你們別鬧了。” 方嬸扶著大門的門框,扯著嗓子嘶啞的喊了一聲。 “媽。”陸思禪頓時嚇了一跳,看向方嬸。 這一分神,就被路玉米給扯出了頭發:“陸思禪,你到底教不教我。” “不教不教我不教!我不僅不教,以后考試你自己去考吧。”陸思禪頭發被扯著,身子歪著,面目猙獰的喊道:“我倒要看看,就你那和你爸有的一拼的豬腦子,能考幾分,哈哈哈……該不會這學期沒結束,你就被發現是個假貨了吧。” 路玉米越聽眼中怒意越盛。 不說別的,陸思禪說中了她心底最恐懼的一點,那就是被學校知道,當初她的高考,不是自己考的。 當初高考的消息傳來,他們廠子里面都被震動了。 她爸心中也很是意動,明眼人都能瞧的出來,國家現在缺人才缺的多嚴重,只要能考上大學,以后就能進各大衙門,成為官場之人。 路玉米本來覺得高考這事兒和自己沒關系,可她爸卻把她喊回了家,說她有初中文憑,讓她去參加高考。 她腦子本來就笨,當初初中完全是混了個畢業證,讓她去讀書,這不是開玩笑嘛。 她怎么都沒想到,她爸居然打起了陸思禪的主意。 這會兒陸思禪拿這事兒來說話,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徹底的激怒了路玉米,她抬手就想去抽陸思禪耳光。 “陸思禪,你再說!我打死你——” 陸思禪自然不甘示弱,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你個潑婦,怪不得你爸不要你了!”路玉米知道陸思禪的軟肋在哪里,自然可勁兒的攻擊。 陸思禪心里頭翻江倒海,難受的涕淚橫流。 可嘴上卻是不認輸:“你們一家子黑心爛肺,怪不得生不出兒子,那些男娃眼睛亮著呢,就算是投胎都不來你們路家。” 路玉米聽了,也是心神巨震,陸思禪這是戳心窩子的話啊。 “你們別打了,別打了呀。”方嬸從臺階上下來,顫顫巍巍的過來想要扯開他們。 卻不想,路玉米順手這么一推。 方嬸摔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媽——” 陸思禪嚎叫一聲,蹲下抱著方嬸就開始大喊。 路玉米眼見闖禍了,扭頭就跑,不過一瞬間,人就跑沒了影子。 陸思禪抱著方嬸,滿臉無助的抱著她的腦袋,臉上全是淚水,突然角落里跑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他急匆匆的走過來:“同志,我幫你送她去醫院。” “好好……” 陸思禪先是懵了一下,隨即忙不迭的起身回屋。 蘇錦繡這會兒也藏不住了,急匆匆的小跑過來:“得先讓她醒過來才行,快把她放平了,別抱著了。” 蘇翼被蘇錦繡的出現給弄懵了,但還是將人給放下了。 蘇錦繡速度極快的跪在地上,貼在方嬸的胸口聽了聽,然后才松了口氣:“心跳還是正常的。”說著,又去探了探她的呼吸,發現呼吸問題也不大,這才去掐她的人中:“人暈過去了不能隨便亂動的,一個不好容易出事的。” “你怎么會在這里?” 蘇翼的詢問聲,讓蘇錦繡掐人中的手猛地一頓。 “呵呵……這,我這不是也懷疑嘛……”蘇錦繡干笑一聲,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她能說是她的墻角小雷達發出了警告,所以她特意跟出來扒墻角的么? 陸思禪出來的時候,看見又多了一個人,先是一愣,可到底是擔心母親的心思占上風,跟著蘇錦繡他們一起把方嬸送去了醫院。 等到了醫院,方嬸被送進去急救了,陸思禪才知道,這個幫忙送她母親來醫院的,居然是清華大學外語系的學生,好巧不巧的,竟然還是路玉米的班長和團支部書記。 “不巧,我是故意跟著她的。”蘇翼雙手微微蜷起,放在雙膝之上,背脊挺得直直的,一本正經的說道。 陸思禪愣了一下:“跟著她?” 她瞬間理解錯誤了意思,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是不是她在學校里惹禍了?” “這倒是沒有,我們只是對路同學有點懷疑。”蘇錦繡坐在陸思禪的旁邊,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 陸思禪看了看蘇錦繡,問道:“懷疑?” “我聽到你們吵架了。”蘇翼依舊還是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其實早在學校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懷疑她了,她的口語非常糟糕,筆記本上的字跡與試卷上的字跡判若兩人,種種行為十分引人懷疑。” “所以你故意跟蹤她,想要查看一下關于她的真相?” 蘇翼點點頭。 陸思禪垂眸,嘴角忍不住的咧開,先是捂著嘴巴肩頭聳動,過了一會兒,竟然壓抑不住的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一定藏不住,哈哈哈……”她眼睛里滿是笑意的抬起頭:“你知道么?當初我忽悠她報外語系的時候,就知道,她早晚要露餡兒。” 換了別的學科,路玉米還能偽裝一下,可唯獨外語,這是一個靠嘴說的學科。 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 路玉米進外語系,就好比雞毛撣子刷泥胚,全是破綻。 她臉上帶著快意,拍拍胸脯說:“這事兒你得問我,我什么都知道。” 蘇翼詫異的看了眼陸思禪,只覺得這姑娘是真單純,要是真查出來代考的事兒,這姑娘估摸著也沒好下場,她既然能考得上清華大學,就證明是真有本事,要是因為這事兒而毀掉了前程,才是真的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