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亮綠,江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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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玖帝國,帝都,皇宮,繁醞樓。 …… “四皇女、四皇婿、十七皇女駕到!” …… “太女、太女君駕到!” …… “女皇、皇君、十八皇女駕到!” …… “凰王、凰王君、寧郡侯、九皇子駕到!” …… 隨著一聲聲稟報,原本喧鬧的宴場也安靜了許多。端著酒杯四處游走的眾多權(quán)貴紛紛落座,探頭探腦的轉(zhuǎn)左轉(zhuǎn)右嗶嗶叨叨。 剛剛一大群四處閑逛賞景的世家公子、夫郎們也先后回到自家的席位,跟隨著他們的母親、妻主四處交際。 雖然虛偽,但達(dá)官顯貴之交歷來皆是如此,表面上看倒也莫名和諧。 …… 沐瑾宣和紀(jì)宸竹端坐在首位,和晨澤語、紀(jì)寧、沐梓昕一起,興致勃勃的聽著一旁的紀(jì)宸吟詳講此次出征的大小戰(zhàn)況。 嗯,當(dāng)然是以講紀(jì)凰為主。 以往的宮宴都是女皇一到場便正式開始,可這次不同。恐怕今兒個若是紀(jì)凰不到場,哪怕是午夜轉(zhuǎn)鐘了,這滿場的人也誰都別想開席。 沐瑾宣偶爾抬個頭,注意一下宴場內(nèi)有沒有什么反常情況,隨后立刻全神貫注的聽著紀(jì)宸吟講去了。 說來紀(jì)宸吟的復(fù)敘能力也簡直是堪比茶館的說書婆婆們,講得沐瑾宣幾人激動得不要不要的。 這熱烈的氛圍,讓下方被眾多官員們圍著奉承的蘇桓不敢上前打擾。 原本想要向紀(jì)宸吟匯報點軍營事務(wù)的蘇桓看了看上方的愉快場景,默默在心里為自己鞠了一把淚,盤算著自己的假期還夠不夠。 看凰王殿下和女皇陛下聊得這么開心,她還是不上去攪興了。索性都是軍營里一些小的瑣事,她就多費點心思自己處理了吧! 沒辦法,誰讓凰王殿下和邪王殿下都對她恩重如山呢! 蘇桓在一群官員東一句西一句的夸贊下無奈嘆了口氣,正準(zhǔn)備起身去找肖巖她們聊幾句的時候,只見沐梓泫扶著蘇品映朝她這邊緩緩走來。 蘇品映走得緩慢,手一直落在小腹上沒曾移開。低頭時那眼里深深的舐犢之情,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一個像沐梓泫的軟乎娃娃,對他咿咿呀呀的揮臂。 扶著他的沐梓泫也不著急,低頭看著滿臉父愛光輝的他,眼里有著說不出的柔和。 他肚子里這個孩子,她們期盼已久了。 入東宮多年仍舊未有所出,他心里必然是不好受的吧?雖然她已經(jīng)明里暗里拒絕了很多官員想要把家中公子嫁入東宮的示好,但這么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她身為一國皇儲,注定不能后無所繼。 這個孩子,也真算是她們二人的福音了。否則的話,她也不知她們二人還能在那些壓力下扛多久…… 想到這里,沐梓泫的眼底也染上一絲慶幸,望向蘇品映的眼神愈發(fā)柔和。 只要有了后繼之嗣,便再沒人能以此事來插手她們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了。 蘇桓看著她疼寵的兒子這么快就已經(jīng)將要當(dāng)?shù)耍粫r間感慨萬千。但她卻沒忘記自家夫郎剛剛還在向她哭訴兒子前段時間因為各種原因胎氣大亂,自然得是麻溜的迎了上去。 “微臣參見太女殿下、太女君。” 婆媳歸婆媳,母子歸母子。但只要在皇室面前,不管什么關(guān)系都大不過兩個字——君臣。 沐梓泫連忙伸出一只手扶起蘇桓,另一只手繼續(xù)扶著蘇品映的胳膊,溫雅開口道: “婆婆不必多禮,請起吧!往日朝堂之上也就罷了,但今日是征戰(zhàn)將領(lǐng)們的慶功宴。婆婆既是長輩又是功臣,小媳怎么敢受這禮?” 若不是她身為一國皇儲,對君臣關(guān)系的遵守更為嚴(yán)苛,她哪里好意思受品映母親的禮? 一旁的蘇品映也是有些激動得語無倫次,只能用帕子捂著嘴,眼眶里涌上滿滿的水光。 他前段時間胎氣動得嚴(yán)重,甚至險些小產(chǎn),還幸虧有邪王君特地派人為他開藥安胎。 但醫(yī)師一再吩咐近段時間不可過多動作,只適合進(jìn)補靜養(yǎng)。所以就連今日白天里大軍班師回朝時,他都沒能親自前去迎接。 雖然收到了府里父親派人傳來的消息,但他怎么都要親眼來看看母親才能放心,所以一直求著梓泫帶他來宴場走走。 沐梓泫見他一再保證不會傷到自己和腹中胎兒,又擔(dān)心他思念憂慮堆積成疾,只好心一軟帶他來看看。 若非如此的話,恐怕蘇品映這一個多月里,最大的活動范圍就是太女東宮了。 畢竟他前段時間情緒波動太大,憂思成疾不說,之后還在逼宮一事中被沐連城給驚到了。要不是攬月醫(yī)師的醫(yī)術(shù)了得,說句不好聽的,蘇品映肚子里這個孩兒怕是沒機會看這世界一眼了。 也正因為御弈卿這派人為他安胎的舉動,讓蘇品映和蘇桓深深地明白:他們蘇家,欠邪王殿下的太多太多了! 這一老一小的兩條命,只能用蘇家肝腦涂地的忠誠來償還了! 蘇品映伸手?jǐn)v著蘇桓的胳膊,手里的帕子不停抹淚,看得沐梓泫一陣揪心。 “早知如此便不該心軟帶你出來,快別哭了,仔細(xì)著身子。” 沐梓泫此刻簡直是手忙腳亂,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同樣手忙腳亂的蘇桓。 然而很明顯,蘇桓也沒啥子辦法。婆媳倆對視著糾結(jié)半晌后,還是蘇桓先滿是心疼的開口道: “小映啊,你先回宮去休息著吧!如今仗也打完了,等你身體養(yǎng)好了,有的是機會看到娘。” 蘇桓話落,還不等沐梓泫順桿接兩句,蘇品映就急忙開口道: “不行,孩兒還想等邪王殿下和邪王君來,親自向她們二人道句謝。” “……” 蘇桓聽了這話欲言又止,想要繼續(xù)勸他回去休息,卻又覺得他留下的理由完全無法反駁。 一陣糾結(jié)過后,只能和沐梓泫交換了個眼神,無奈的答允了。 …… 然而此時,被御弈卿留在皇宮內(nèi)看守蠻夷荒地五萬軍隊的那支一千多人的隊伍,同樣接到了來自沐瑾宣的熱情邀請。 于是乎,就有了下面這一幕…… “王一辰?!你丫的咋綠了咧?!” 這么標(biāo)準(zhǔn)的欠揍語氣,不用猜都知道是誰了——雷宏堂主。 這次,一直站在雷宏旁邊的雷禁倒沒有和雷宏對著懟,反而是rou乎乎的娃娃臉皺成了個包子,盯了對面綠得閃眼的綠袍女子看了半晌,才表情詭異的詢問道: “一辰嗷,你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這傻了吧唧的貨,可別是被綠了吧? 很明顯,此刻不止雷禁一人有這想法。在浩浩蕩蕩的破曉軍隊伍中,哪怕是后方坐在馬車?yán)锏募o(jì)凰隔著老遠(yuǎn)都成功被這閃眼的顏色驚到了,手里的燈芯糕啪嗒一聲摔在馬車底板上。 坐在紀(jì)凰身旁的御弈卿放下手里的書冊,順著她的視線抬頭望去,自然是被那熟悉的亮綠色給吸引了視線。 “阿凰,回神了。” 御弈卿之前就看到過幾次,早已習(xí)慣了這個色彩沖擊,所以淡定的收回了視線。伸手捻起案幾上瓷盤里的燈芯糕喂到紀(jì)凰嘴邊,動作自然且熟稔。 星瞳瀲滟,柔情似海。 紀(jì)凰悠悠的收回了視線,看著近在嘴邊的糕點,唇瓣勾起緩緩張嘴…… 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濕潤溫?zé)幔那涿娌桓纳睦^續(xù)看書,一副早就習(xí)以為常的模樣。然而若是此刻光線稍微好些,便能發(fā)現(xiàn)他早已染上粉色的耳尖。 沒辦法,這也不能怪他定力差,只能怪他家妻主太邪魅。 每次喂她吃點東西,她都總要把他手指沾上的碎屑也舔個干干凈凈,有時甚至還……嗯,還如嬰孩般吮吸他的手指。 在這樣的撩撥下,他從最初的滿臉通紅鍛煉到如今的面不改色,僅僅只是紅了耳尖,這已經(jīng)是非常厲害的抵抗力了。 紀(jì)凰一臉饜足的瞇著鳳眸,不過還是沒能想出來那一坨綠色究竟受了什么刺激,干脆把頭轉(zhuǎn)向她家夫君,軟糯糯的開口問道: “阿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身為主子,應(yīng)該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這些貨。王一辰在曼城里可從來不穿這么……這么艷麗亮眼的顏色,向來都是一身棉麻長袍,老接地氣了。 御弈卿聞言把視線從書上移開了一點點,望向紀(jì)凰淡淡問道: “戶部尚書江海涌,家中第三子,名允安,你可認(rèn)識?” 戶部尚書是正二品文臣,她身為西玖帝國的王爺,雖還沒有及笄,未曾正式上過朝,但怎么說也是西玖帝國生殺予奪的王爺,應(yīng)該會了解一些吧? 然而事實證明,御弈卿真的高估了他家妻主的記憶力。 “嗯?” 紀(jì)凰蹙眉回想了半晌,最后還是發(fā)出了一聲單音節(jié)疑問。 看她這一臉懵圈的樣子,御弈卿放下書冊微微扶額。 ……她身為西玖的王爺,竟然真的連正二品官員家里的嫡系后代都不認(rèn)識?這女人真是……他都不知該責(zé)她處事散漫,還是該夸她心態(tài)平和。 想想他還因為嫁她為夫,特地去找了西玖帝都各世家權(quán)貴的資料信息,惡補了好一段時間。結(jié)果這女人倒好,說起西玖官員,知道的還沒他多。 “那戶部尚書江海涌,你可認(rèn)識?” 她要是再敢說不認(rèn)識,他可就真的沒法聊了。 或許是感受到了自家夫君語氣里深藏的無奈,紀(jì)凰立馬狗腿的湊過去,攬上自家夫君精瘦的腰,摸著鼻尖乖乖點了點頭。 御弈卿見狀斜睨她一眼,不過星瞳深處卻柔軟一片。松下所有戒備靠在她肩膀上,放緩語速悠悠開口道: “江海涌的夫郎為她育有一雙兒女,女兒名江斯清,是江家嫡長女。兒子名江允安,是江家嫡三公子。” “據(jù)攬月殿信息庫的記載,江允安應(yīng)該是名心思縝密的公子。自小隨他的父親一起打理江府上下,甚至許多地方讓江斯清都自愧不如。也正因此,江海涌對他期望頗高。” “出身不低、樣貌不差、能力不小,自從江允安及冠之后,上江府提親的小姐們就不在少數(shù),然而所有提親的人都被江允安一口否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