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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撓了撓頭:“沒了。”他心想還能咋樣?送派出所? 每個劇組都特別迷信,能大事化小就小事化了,絕不搞出別的岔子,尤其是這種社會新聞更不能有。 投資商低下頭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溫柔:“言老師心太軟了。” 小北不知道為什么這位金主爸爸天天要管溫導叫“言老師”。溫導的名字里壓根兒沒有“言”字的讀音,也許……第二個字稍微能搭上點邊。 投資商:“等那個被開除的員工出來了,你把他喊過來,之后再把其他采購或是財務叫來一起,去我常住的那間房。” 小北點點頭,按照金主爸爸的吩咐辦事去了。 十五分鐘后,各個被小北喊來的員工來到了酒店十樓。 剛推門進去,就聽見里面那位帥氣的投資商對手下人吩咐:“去。把他的手給剁了。” 語氣波瀾不驚,平淡又冷漠,仿佛在說:“把那條魚剁了燉湯。” “嗚嗚嗚!我知道錯了!楚總!!別剁我的手嗚嗚嗚!” “楚總!!我再也不敢了!!啊!!” 跟在最后的小北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他聽見周圍一圈人全部默契地吸了口涼氣。 這個大哭大鬧的男人就是今天被溫導發現順走道具的小偷。身為一個部門的同事,雖然對方已經被開除了,但結識多月的情分還在。難免有些同情。 被稱作“楚總”的投資商面無表情,一雙眼睛瞇了起來,掃了身邊的保鏢一下,那保鏢連忙遞過來一支雪茄,給他點上了。 楚總點了雪茄卻不抽,夾在手上燃久了撣一撣煙灰。他垂眼望著地面,并不言語,眼里的神色被隱藏在濃密的睫毛下。眾人只看見另一位保鏢粗暴地把地上人的袖管擼了起來。白溜溜的胳膊墜著肥rou,肥rou正打著顫。 這位已經被開除的員工被人壓在地上動彈不得,臉頰擠著地面涕泗橫流:“救命嗚嗚!我知道錯了。楚總,您大人有大量!別剁我的手。” “小李,你去。”楚總朝他身邊的保鏢輕輕努了下下巴。 貼身保鏢小李直接從口袋里拿出一把刀。刀刃在冷色燈盞下閃著詭異的光芒。 楚棋收沉思道:“你這把刀不夠重,一兩刀恐怕砍不斷。只砍十根手指好了。” 站在門口的傻眼了。人人都說十指連心,砍一根指頭就能疼暈過去。這位冷血的投資商竟然說要砍上十根,還用的是“只”。 各個財務和采購心里紛紛涌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情緒來。誰那里經手的錢沒點小貓膩,一旦被發現了,被摁在地上剁手的人就是他們。下場竟恐怖如斯。 舉著刀的保鏢小李輕笑:“您放心,一兩刀砍不斷我就多砍幾刀,反正今天我吃飽了力氣大。豬骨頭怎么剁,我就怎么來。” 楚總“嗯”了一聲,算作同意了。 保鏢小李走上前,對上了地上人害怕的眼神,地上這位小偷早已嚇得面色蒼白,滿頭虛汗,身后的保鏢狠狠抓起他的一頭短發,迫使他仰起臉,目眥撐極欲裂。 保鏢小李悠悠道:“一會兒我一兩刀砍不斷,你也別害怕,不過是多流點血,骨頭只折一半沒辦法包扎,得等我剁完。你放心,我一定盡快把你的手砍下來……” 還沒說完,地上人便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保鏢回頭,嘿嘿一笑:“楚總,他暈過去了。” 小北硬著頭皮敲了敲門:“楚總……我把人都帶來了,” 楚總把手里的雪茄摁進了煙灰缸里,看也不看他們:“沒事了。你讓他們都回去吧。” 各位汗流浹背的員工如獲恩典,道了謝后頓時作鳥獸散,烏壓壓一片瞬間跑沒影了。 保鏢小李收起手里的大刀,踢了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偷一腳,讓人把他帶下去了。 他湊到楚總身邊的位置坐下,一邊脫保鏢服,一邊沾沾自喜地夸耀:“棋收!怎樣,我的雪茄和我的刀是不是很有氣場?咱們下次來探班弟妹的時候還要扮黑/社會!” 楚總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我們是正經生意人。不能天天扮黑/社會。” “保鏢”小李不信邪:“那你今天怎么答應了?” 楚總答:“今天是例外。” . 小北回到導演的一樓休息室沒多久,投資商楚總也來了,這次他身邊沒帶保鏢,獨身一人。 傍晚時分,窗外漏了些夕陽進來,休息室里染上了緋紅色。 溫導見楚總到了,連忙到冰箱里拿了塊蛋糕出來:“這是男二昨天過生日送來的蛋糕,我給你留著了。想吃嗎?” 楚總走到他身邊:“想吃。” 小北一直覺得這位投資商怪怪的,平常瞧著嚴肅可敬雷厲風行,一到溫導面前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尤其他們兩個還經常做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 溫導拆了一根塑料叉子,直接對著蛋糕挖了一口送到楚總面前,楚總就這么張開了嘴,他的兩只眼睛圓溜溜的,像只等待投食的可愛貓咪。 喂完一口,溫導問:“棋收,甜不甜?” 楚總點了點頭:“甜。” 溫導吻了一口楚總的唇角,把上面的奶油吮走了:“確實不錯。一會兒我問問他是在哪買的蛋糕。” 饒是已經見到過此類情景多次,小北仍縮在那兒打了個寒戰。這不怪他年輕經歷少。他師父王籌以前經常因此打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