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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政府擴大城市規劃建設,公交路線開辟到了這地方,于是最后一個交通不方便的問題也迎刃而解。 “確實適合療養。”嚴衍下車,摔上車門。 顏溯將車鑰匙遞給他,嚴衍笑,聳肩:“你拿著吧。” 顏溯沒說什么,將車鑰匙扔進衣兜里。 鳥語花香,溪水潺潺,間或一兩聲高亢的蟬鳴,在翠綠的樹葉縫隙間婉轉,更添安寧。 兩人沿著入口的水泥路徒步,沒走幾分鐘就到了療養院門口,門衛問他倆身份,嚴衍直接出示了警察證。 大部分時候,警察證相當于萬能通行證。 門衛將他倆放了進去,目送他倆走遠后,才低頭給童銘洋的秘書打電話。 兩人直奔童重春安睡的特護房。 護士檢查了童重春各項生理體征,正要離開,嚴衍和顏溯就進來了。 護士便留在旁邊,安靜地守著。 顏溯圍著童重春仔細觀察,嚴衍隨口問護士:“他這四年一直沒醒過?” 護士小jiejie搖頭,誠實道:“這個我不清楚,我剛來兩個月。” “哦,這樣,謝謝。” 嚴衍步回顏溯身旁,低聲問:“能看出什么?” 淺藍色病床上躺著童家老二,魏玉芬講述的那個故事里,被父親殘酷鎮壓的可憐孩子。 童重春,男,漢族,二十八歲,七歲時由其父童川華帶回寧北,四年前二十四歲,與其兄長童銘洋前往韓國洽談合作,意外車禍,昏迷不醒至今。 “胎記。”顏溯忽然道。 嚴衍目光一凜,邁步上前,抓起童重春衣擺,狠狠掀開。 小麥色皮膚上,空空如也。 嚴衍回頭望向顏溯,顏溯眸中暗光浮動,兩人對視一眼。 與此同時—— 砰。 嘩啦。 一枚直徑9mm的子.彈破空而來,擊破窗戶。 “啊——”護士高聲尖叫。 那子彈在墻面反彈,刺啦,仿佛長了眼睛,瞬間穿入她頭顱,洞口濺出一圈血花。 “顏老板!”嚴衍大喊:“跑!” 顏溯二話沒說,撒丫子跑出病房,嚴衍抽出槍套下的5.4式,掩護著顏溯退出病房,兩人在走廊上狂奔。 顏溯邊跑邊氣喘吁吁地說:“子.彈自下而上穿透窗戶,在吊頂反彈,開槍的人在樓下。周圍都是山坡,很適合藏狙擊手,最好不要輕易接近窗戶……” 話音未落,耳邊響起數道連續玻璃破碎聲,就像推倒了多米諾骨牌。 “掃射,不止一個人,他們火力充足。”嚴衍瞪大眼睛,朝顏溯撲去,幾乎是0.01秒的間隙,彈.頭擦過襯衫,狠狠砸入墻壁,墻面碎裂。 灰塵四起。 他們只有兩個人,一把槍! 顏溯連聲咳嗽,嚴衍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抱起來:“能跑嗎?” 顏溯吸口氣,點點頭,嚴衍扶住他:“走!” 兩人貓著腰沖入安全通道,樓梯井中沒有窗戶,暫時處于安全的封閉狀態。 嚴衍二話沒說,兩手并用快速扯下防彈背心,不管不顧往顏溯身上套。 顏溯推開他,目光嚴厲:“做什么。” “穿上!”嚴衍來不及同他解釋,催促:“快點!” 顏溯蹙眉。 嚴衍抱住他的腦袋,照著他額頭吧唧一口,輕聲說:“乖,寶貝兒,就當為了我,穿上。” 顏溯咬了咬牙,抓起防彈衣套在身上,嚴衍盯著他灰撲撲的額頭,心中驚濤駭浪。 臥槽,鋼鐵直男嚴警官心想,我真親了! “下回……”嚴衍喘口惡氣:“給你也配上裝備。” 主要是,很久沒見到這么膽大狂妄的犯罪分子了,這種級別的火力,通常要上武警特警聯合對付。 “往哪兒跑,寶貝兒。”嚴衍嘴上就沒個把門,這種情況下還能順嘴調戲。 顏溯望向樓下,沒跟這位浪蕩子一般見識。 樓下厚重皮靴踏在水泥地上,砰砰作響。 速度很快。 往下肯定是重重圍堵,往上……顏溯心中計較,這里是三樓,療養院建在高地上,周圍都是矮山坡,三樓高度與山坡不相上下,狙擊手不好瞄準。 至少能將藏在暗處的威脅降到最低。 顏溯果斷道:“往上,求援了嗎?” 嚴衍正好合上手機,啐一口:“媽的,沒信號。” 圍堵逼近了! 嚴衍抓起顏溯,兩人沿著樓梯往上跑。 跑動中,有什么一閃而逝,顏溯猝然回頭,不對。 在走廊上,那枚子.彈崩裂了彈殼,光線刺眼,彈殼崩落在地,像跳動的玻璃珠,旋轉著,折射出陽光的軌跡。 彈殼上有花紋! 顏溯頓步,荊棘花。熟悉而遙遠的荊棘花。 心臟驟然縮緊,沙漠里重重影像斑駁而上,猶如陳舊的墻面裂開,露出其下的血紅磚縫,那躲盛放于沙漠的荊棘花,慘白。 “顏老板?”嚴衍察覺他神情不對,顏溯抓著他的袖子,那只手繃緊,繃出了青筋。 “不是……不是童家人……是……他……”顏溯斷斷續續地抽氣,琥珀色的眸子里流露出可怕的恐懼,仿佛瞬間蒙上古老的灰塵。 “顏溯!”嚴衍摟住他肩膀,逼迫他回神。 “你向下……”顏溯猝然驚醒,他望向嚴衍:“你向下,他是來抓我的,你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