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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高嶺花又仙又詭[穿書]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所以外界很多人都知道顏澤的父親是位考古學家,卻很少有人曉得默默在博物館修文物的許騰飛就是盛科的大駙馬。

    顏明悅和丈夫感情不好在京圈里是人盡皆知,許騰飛為了躲顏明悅在顏澤滿十八歲之后,就另置了房產(chǎn)。每三月回一次顏家老宅,若是不巧遇上顏明悅那就是一頓大吵。當然顏明悅逢不高興時,也會找上門去吵鬧。

    原以許騰飛的資歷早該升博物館館長了,但顏家不許。

    老板是看透譚娟了:“許騰飛是安省合城來的,當初譚娟看上他也是沖這個。書呆子還很爭氣,高考重開后,竟一鳴驚人考進了京大。那段日子譚娟恨不能把那許騰飛綁床上,一心只想生個種,可惜沒能如愿?!?/br>
    沒有瓜子,童桐夾了塊牛蹄筋吃:“那后來呢,是不是離了突然發(fā)現(xiàn)有孩子了?”

    “應(yīng)該不是,”冼默彥打著配合,掏出手機搜索‘許雲(yún)琛’:“我沒記錯,許雲(yún)琛比我大了沒幾歲?!?/br>
    “都說了沒如愿,”老板笑著瞪了一眼胡亂猜的童桐:“腦子里都裝的是什么呀?就譚娟那性子,許騰飛才發(fā)達,她是死都不會放開手。后來許騰飛去京大讀書,每個月還給她郵回來10塊錢。70年代末80年代初,10 塊錢很多了,這事全鎮(zhèn)都知道,不知羨慕死多少女人。譚娟攢到錢就隨她哥的大車去了深城,搞回來不少好東西賣?!?/br>
    深城?冼默彥蹙眉:“她很厲害啊,那個時候就知道去深城進貨回安省賣?!?/br>
    “厲害的是她哥,譚上,”老板動手拆煙盒,抽出一支,夾在指間也不點上:“譚上跑大車的時候,在深城認識了一個港城大老板,”習慣性地彈了彈煙。

    童桐看她這樣,就放下筷子拿火機要給她點上。

    “不用,”老板推開童桐送上的火:“我這么夾著過過癮就行,”年輕人出來旅游,也許是為了放松心情備孕,這煙不是好東西,“譚上現(xiàn)在過的好日子跟譚娟沒多大關(guān)系,老本都是給港城大老板跑貨那幾年賺的,他自己再倒賣點稀罕物?!?/br>
    “有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不繼續(xù)干下去?”童桐放下打火機,把雙手插在兩膝蓋間:“不想發(fā)財嗎?”

    老板嗤笑:“你們以為譚娟為什么放手許騰飛?”

    “找到更好的了,”童桐瞠目。

    “算你聰明,”老板將煙叼在嘴里:“譚上娘去世的時候,他跑我這喝酒,喝得大醉說他不該帶娟子跑貨。我當時也是有意,就問了兩嘴。原來啊譚娟在深城跟那港城大老板拱一個被窩被他撞到了。因為這,他才沒臉再在那干了。”

    這回冼默彥幫童桐問了:“那……許雲(yún)琛到底是誰的孩子?”

    老板笑著搖了搖頭:“我只聽譚上說港城那大老板是有老婆孩子的,”用力吸了一口,拿掉嘴里那根沒點著的煙,瞇著細長嫵媚的柳葉眼,“83年,許騰飛有回來一趟。過后沒多久,譚娟就說去投奔他。誰曉得她找的哪個?”

    童桐一雙長眉都快擰成了蟲:“成功的女人背后……”

    “她算什么成功?”老板掐斷煙,扔在桌上:“我不知道譚娟在外到底干了些什么,但譚之鎮(zhèn)的老住戶都喜歡跑我這喝酒,所以譚之鎮(zhèn)的事幾乎是瞞不過我,”轉(zhuǎn)眼看向童桐,“你老師是干什么的?”

    對上那雙寧靜卻黝黑不見底的眼眸,童桐彎唇一笑朝著她夾了下右眼:“您猜?!?/br>
    冼默彥雙手交叉抵靠著唇,寵溺地看著他的女孩,都被人識破了還調(diào)皮。

    老板莞爾:“不要再去別的地方打聽了,你們想要知道什么盡管問我。我敢說在這譚之鎮(zhèn)除了譚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譚娟?!?/br>
    這一點童桐倒是很認同,從口袋里掏出開著的錄音筆放到桌上:“譚娟的兒子許雲(yún)琛到底是什么時候出生的?”

    “肯定不是83年,”老板很滿意童桐的坦誠:“83年,譚娟代她大嫂去縣城做婦檢,跟我二姐在一個房間,她們那個房間里6個女人都沒有懷孕?!?/br>
    童桐接著問:“譚娟的母親叫什么名字?”

    “張桂芳”

    “張桂芳有姐妹移民國外嗎?”

    “有,張桂芳最小的meimei張桂蘭。張桂蘭的兒子很會讀書,考到了海市復(fù)大,96畢業(yè)就出國留學,一家子2002年移民美國?!?/br>
    “認識陳虎嗎?”

    老板點了點頭:“認識,他開大車就是譚上教的。2004年在海市撞死了人。這事傳到我們鎮(zhèn)上,譚上怎么都不相信。后來大虎子……”順口的話在看到那支一瞧就知是高科技產(chǎn)品的小鐵條,又嚴謹了用詞,“陳虎坐牢,譚上還千里迢迢跑到通城去看他?!?/br>
    “陳虎怎么死的?”

    “喝醉酒騎摩托撞到了電線桿,脖子斷了。自陳虎死后,譚上每年的6月12都會去賀村的云舟寺上香點長明燈,就連前年大雨山體滑坡他都沒落下。一開始我還看不明白,后來用我外甥的電腦查了才曉得6月12是陳虎撞死人的日子,”老板抿了抿唇,沉凝了一會才問道:“你們是在查那場車禍?”

    童桐沒有否認:“只是其中之一。”

    老板清楚了:“別查譚上,查大……陳虎的老婆岳東美,和她現(xiàn)在的男人程宰。程宰是出事的那輛大巴車的老板,”她也不問為什么要查車禍,直覺問了也不會有答案,“陳虎死了,譚上確實是生了一場病,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br>
    “譚上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疏離譚娟的?”冼默彥想推測譚上對譚娟的事了解多少。

    “譚娟她媽張桂芳是2005年死的,那個時候譚上就對譚娟比較淡了。親媽死后,譚娟回來的也少了。”

    老板拿了個干凈的杯子,給自己倒上烈俠酒:“后來2009年,譚娟在外說了捐款修建譚之鎮(zhèn)到賀村的馬路。那么大的一個老板,總不會說話不算話,所以錢沒到縣里就動工了。可直到路修好了,錢也沒到賬。最后快年底了縣里實在沒法子了,是譚上跑去要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今年譚娟正月60整生,譚上一家也沒去扒邊?!?/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29章

    “謝謝您, ”童桐沒什么要問的了,扭頭瞅向冼默彥,見冼默彥搖頭便拿過錄音筆關(guān)掉。

    老板看著錄音筆被收進了口袋里, 好奇地問:“這東西貴嗎?”她有時候靈感來了,要是正巧手頭有事來不及記下,便會很快忘記, 再想?yún)s是想破腦袋都想不起來。

    冼默彥幫忙回答:“她這個是德國最新上市的款, 要貴一些。您尋常用選普通的就可以, 不是很貴。”

    “等會我上網(wǎng)看看,就叫錄音器嗎?”

    “錄音筆, ”冼默彥很有耐心:“您買個價格在一千塊左右的應(yīng)該夠用了?!?/br>
    “謝謝, 我記著了?!?/br>
    童桐收好東西,抬頭凝望老板真心實意地說:“很高興認識您,有機會我想介紹我的老師給您認識,”轉(zhuǎn)眼打量這古色古香的小石樓, “她會喜歡紅塵酒家的?!?/br>
    因為職業(yè)的關(guān)系,老師很少喝酒, 但只要休假她每日都會小酌幾杯, 尤其愛清酒。

    老板守著這酒家早看透了人生百態(tài), 她能感受到小姑娘的真誠, 端起酒杯:“你老師來了,我請她喝酒?!?/br>
    “好”

    童桐和冼默彥也端杯,三人會心一笑,什么也不說一切盡在酒中。

    放下酒杯, 老板動筷子夾了塊醬牛rou蘸了辣椒:“都試試,我這的醬牛rou也是祖?zhèn)鞯氖炙?,”開著玩笑, “不比《水滸傳》里那些好漢們吃過的差?!?/br>
    童桐也不客氣,挑了一塊牛筋多的:“我牙口好?!?/br>
    “嗯,”酒家老板笑看向夾牛rou蘸醋的冼默彥,打趣童桐:“不然也啃不了這么清雋的男朋友?!?/br>
    兩人手上雖沒戴戒指,但小伙愛這姑娘的心卻是深沉,一整晚眼睛就沒離開過姑娘,她瞧著也歡喜。

    這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是越來越好,老百姓日子過得也是越來越美,就是這人吧沒過去實在了,感情里充滿了算計。拿她大外甥女來說,這都快結(jié)婚了因為房子的事吵翻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逃不過一字——錢。

    “是我追的她,”冼默彥從不掩飾自己對phoenix的愛:“看到的第一眼就忘不掉了,從此只有她一人。”

    因為出身和長相,他的周圍總是圍繞著各色女人。與phoenix分開的六年里,他固守著自己的領(lǐng)地,排斥一切有意無意的侵入。有時空閑會難能自禁地想她,一觸及就不可收拾。夜里做著羞恥的夢,醒來總是在自厭與貪婪的回味間徘徊。

    好在她回來了。

    桌肚下,童桐的腳又不安分,勾動著冼默彥的腿自在地搖啊搖。

    “挺好,”老板看向窗外在夜燈下泛著粼粼波光的湖面:“你們打算什么時候離開?”

    童桐放下筷子:“來都來了,當然是逛完賀村再走?!?/br>
    老板突然垂眉一笑,流露出淡淡羞澀:“我寫了一本,書名叫《街角的小酒館》。”

    看著老板眼中的星光愈來愈盛,童桐覺得她美極了:“有什么是我們可以幫忙的嗎?”

    老板搖了搖頭:“沒有,出版社是我大外甥女聯(lián)系的,那邊看了手稿已經(jīng)把合同寄過來了,我也簽了,”這是她活了六十年最高興的一件事,作個出色的文化人是她奶奶的執(zhí)念,也是她的向往,“今天跟你們說的這些事,在《街角的小酒館》里都有映射?!?/br>
    原來她一直在無聲地追求著真實,只是選擇的方式不一樣。童桐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便簽紙和筆,寫下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推到老板面前:“我叫童桐,等您書出版了……”

    “童……”老板盯著便簽紙上蒼勁有力的字,眉漸漸蹙起,童姓夫婦,她跟大虎子撞死的那兩人是……抬眼看向女孩,情緒難言……

    童桐了然,站起身,遞上一張自己的名片:“我是個律師,”眼神清冷且堅定,“律師也肩負著維護司法公正的使命,”雖然更多時候是維護當事人利益,但這并不沖突。

    “我叫明海棠,”酒家老板也站了起來,伸出右手:“很高興認識你?!崩显捲趺凑f的,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

    說得太對了!譚娟,我要收回當年的毒誓,不會與你老死不相見。

    “如果你有需要請隨時聯(lián)系我,我會給你出庭作證人。”

    童桐緊緊握住她并不細膩的手:“多謝,真有需要,我一定聯(lián)系您。您的故事也很吸引我,等《街角的小酒館》出版了,我一定要買來細細賞閱?!?/br>
    明海棠有些尷尬,深覺剛剛自己有賣弄之嫌,但遇上兩個喜歡的人,她就是忍不住想要跟他們分享,抬起左手扶了扶鬢邊的海棠:“不要忘了最后的那首打油詩。”因為書中映射得很顯然,她怕自己會遭逢什么不測,就在最后的打油詩里藏了句話。

    君若赴黃泉,魂不放嬋娟。

    而嬋娟就是她書里以譚娟為原型塑造出來的惡毒女人。

    從小酒館走出,童桐和冼默彥抬頭上望,和倚在二樓窗邊的明海棠搖手說再見。拐道進長廊,兩人悠閑地散步。

    “這一趟就算是什么也沒察聽到,只認識明小姐便已經(jīng)是很大的收獲了。”

    “明小姐”是童桐對明海棠女士的尊稱,明海棠聽了也很喜歡。

    冼默彥牽著心愛的人,目視著前方,看著漫漫長廊,心被填充得很滿:“明小姐是個很豐富的人,無論經(jīng)歷還是內(nèi)心世界,她都不匱乏。這樣的人清醒時痛苦,酒醉后裝糊涂,用煙塵蒙住眼睛,卻又固執(zhí)地不愿自欺?!?/br>
    很矛盾。

    頭靠著男友的肩,童桐斂目:“讓顏澤找人查一查摩巖電科的慈善事業(yè)?!逼髽I(yè)慈善除了可以裝點企業(yè)形象之外,很大部分還跟稅掛鉤。2009年,譚娟為了不到一百萬的捐款為難鄉(xiāng)親,逼得譚上大老遠地跑去京都要,由此可見一斑。

    “是該查一查?!?/br>
    這事交給顏澤很合適,反正盛科跟摩巖電科暗里早就咬上了。冼默彥輕笑,他們這也是在幫顏澤。

    回到裳河坊,童桐洗了個澡,搬著電腦躺到床上。她要重新梳理下案情,順便將錄音筆中的內(nèi)容拷貝進電腦里,備份到幾個安全的空間。

    坐在外間跟父親開視頻會議的冼默彥,聽到臥室里傳出趿拉拖鞋的聲音,就轉(zhuǎn)個頭看一眼的工夫,再回過身視頻會議就不止兩人了。盯著多出來的三個頭像,他也是莫可奈何,畢竟身份擺在那。

    “你們不會是分房睡吧?”沐甄女士今年71歲了,頭發(fā)花白但打扮非常時髦,攏了攏有型的頭發(fā):“為了見孫媳婦,我可特地去換上了今天才送過來的貓頭老花眼鏡,就是想跟年輕人拉近距離。”

    要不是確定視頻中的背景是屬于京都老宅,冼默彥都快以為這些人活在大洋彼岸:“爺奶爸媽,求求你們先看看時間,都快11點了,你們是不是該洗洗睡了?”

    冼老爺子頭一調(diào):“甄甄,你跟雪先去卸妝、做spa,我還有點公事要同他們父子兩說。”

    沐甄女士漂亮的老花鏡都遮不住她的白眼:“你那油頭不用洗是嗎?”

    臥室的門沒關(guān),童桐也不耳聾,猶豫了稍稍便挪開放在腿上的筆記本。在外她都是穿兩件套睡衣,下床套上件冼默彥的衛(wèi)衣。寬寬大大的,正好可以遮掩住沒穿內(nèi)衣的尷尬,也不失禮。照著鏡子,用手抓了抓頭發(fā),她便拉門走了出去。

    “額?”冼默彥回頭,目光耀耀,遞出手驚喜道:“快過來?!?/br>
    既然都出來了,童桐也不扭捏,把手放進他的掌中走近,挨著他坐下。冼默彥自然地緊攬她的腰,指下布料細密柔軟。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衣服竟這么適合phoenix。

    “嗨……”

    南雪教授留著齊肩發(fā),又是圓圓的娃娃臉,完全看不出年紀。今晚她特地做了卷發(fā)造型,見到童桐沒有所謂的矜持,非常熱絡(luò):“你好,phoenix,我是冼默彥的mama南雪,你比新聞中要漂亮好多?!?/br>
    “謝謝您夸獎……”

    不等童桐把話說完,沐甄女士就頂上了:“你好,童桐,我是冼默彥的奶奶,我左邊的視頻是我老頭子,冼默彥的爺爺,右邊是冼默彥他爸爸。”

    “媽,真不用您替我們做介紹,”冼潔敏今晚是開眼界了:“童桐,我是爸爸,看到他跟你在一起是這副模樣,我就放心了?!?/br>
    為人父母,他真怕兒子跟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還是一副你愛愛不愛的樣子。那南雪和他費盡心思給冼二創(chuàng)造的先天條件不是全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