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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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疏白的手低垂在云草間,袖是白的,修長的指尖也是白的。 她瞇著眼環(huán)顧四周,沒太留意自己被云草勾得酥癢的手指。 就在這時,一截帶著溫熱的云草悄無聲息地勾住了她的手指,然后一點一點地覆蓋上來,最后將她穩(wěn)穩(wěn)地握住。 身畔的那些云草隨著云霧吹過而折腰搖擺,方才拂過她手的那些細草也跟著離開,唯獨這根帶了溫度的云草始終拉著她的手沒放。 云霧的水汽撲在面上,濕潤且沁涼,把她的眼眸也浸出幾分水光,卻沒能將她面頰和耳垂那些倏忽浮上來的燥紅給鎮(zhèn)下去。 溫云心跳得極快,嗓子眼也跟著發(fā)干。 他這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在既沒有危險,這地兒也這么小不用擔心走丟,還拉著她的手是什么意思? 葉疏白的眼簾低斂,視線落在兩只緊扣的手上,既覺得心中歡喜,又覺得很不自在。 心口也好,交握的那只手也好,還有耳尖眼角也好,都燙得慌。 他抿了抿唇,看到溫云的手有微微往后縮的動作,也不知怎么地,那句話連腦子都不過就說出來了—— “我們初來此島不明狀況,我看這云霧層層,里面恐怕會有潛在的危險,抓牢不會走散。” 哦豁,剛剛才被她排除的兩個最蹩腳借口,他居然就這樣講出來了! 溫云忍了忍,終于把腦子里下意識蹦出來的杠精回答給壓下去,好歹是給葉疏白留了點兒顏面。 她表現(xiàn)得依然安然自若,好似對這樣的小場面見慣不驚,姿態(tài)自然地點頭。 “嗯,好。” 就很自然!很有劍修的冷硬風范! 葉疏白這老實劍靈絕對不知道她其實也很緊張,所以這波是她贏了! 葉疏白并不知曉溫云腦中在想的亂七八糟念頭,他見她不生氣,面上雖也沉靜,心里卻歡喜得不行,小心翼翼地拉著她在云草地里走著。 一邊走,他一邊看似認真地溫云聊著天,真是半點兒也看不出是在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先前這座云島的擁有者是在山下建了所木屋,你若是喜歡山上的景致,那我們就在這山上建一處院落如何?” 溫云點了點頭,但是過了會兒又搖搖頭。 “怎么了?是不喜歡這里嗎?” 葉疏白剛想說那我們換一處地方,溫云卻說:“我不止想在這里修個小院子,我打算在這兒弄個云海界第十峰出來。” 說完這句話后,她也不知道從哪兒就摸出一塊玄鐵制成的小牌子丟到地上。 卻見那令牌上沒過多的紋飾,也不過是有一個“十”字罷了。 這是第十峰的峰主令! 溫云現(xiàn)在的心思已經(jīng)從葉疏白的手上移開了,現(xiàn)在她滿腦子只剩下了要在云海界建立一個第十峰分峰的念頭…… 若是真能在云海界安定下來,那她到時候可以偷偷把師兄們都接到此處。 云島上的天地源力雖不如云海城內(nèi),但是也不亞于一些洞天福地了,他們?nèi)羰窃诖诵逕挘雭磉^個幾百年也能飛升? 東玄界不可能花太多時間來尋找他們這些小螞蟻,就像人被蚊子咬了,會追著蚊子拍一會兒,但若是久了沒找到或沒打到,也就算了,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至于宿垣真人,他在東玄派屬于叛徒,被追殺個千年屬實不意外。 清流劍宗的那群憨貨們又沒拜入過東玄界,到時候完全可以跟著混過來。 溫云彎了彎眼眸,眼中的情緒變得溫軟許多。 她仿佛已經(jīng)見到那群沒見識的劍修們在這兒大呼小叫,又御劍在云海間翻騰追逐的畫面了。 夢然師姐不愛跟他們胡鬧,定是在底下倚樹斟酒,懶笑著損朱師兄他們。 沈師兄平日里話不多,但是一遇到些大場面定要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指不定會對著云海喊句什么豪言壯語。 還有大師兄,他跟三師兄兩人愛跟在葉疏白身后,一定是一口一句“師尊您老人家在上界受苦了”,至于二師兄嘛,他素日便愛攜著紫韻長老看星星看日落,這看不完的云海盛景,夠他浪漫幾百年了。 在腦子里將這個美夢飛快地做過一遍后,溫云一拍手,下了決定。 “好!就這樣決定了!現(xiàn)在我們就先把第十峰云海分峰給建好!” 說完這句話,她已經(jīng)開始在芥子囊中翻找筆墨,準備規(guī)劃圖紙了。 她大筆一揮,在紙上畫了座胖乎乎的山。 葉疏白依依不舍地看著她抽離的那只手,卻也只是露出無奈而又寵溺的淺笑。 算了,說實話他也被她這想法弄得起了興趣,想要一點一滴地將這個新家給布置好。 他將手點在紙上,低語地道出峰上原存的每一絲特征。 本就是他斬下的峰,也是他帶著三個徒弟將其布置成今日的局面,想要將它再還原出來其實也不難。 “這兒有座涼亭,當初挽風還小的時候總喜歡在里面躲著,不愿意去練劍。” 他抬腕提筆,飄逸地勾出一座…… 歪歪扭扭的涼亭。 溫云立馬接上,自信地在邊上畫了個看不出形狀的小木屋:“這兒我記得,這是柴房,我初來第十峰時就住在這兒,里面堆得滿滿的柴火都是三師兄砍下來的,多虧了那堆柴,我擁有了第一根像樣的魔杖。” 說到這里,那些寶貝火杉木去哪兒了? 哦想起來了,重新?lián)碛屑訌姲纨埞欠ㄕ鹊乃呀?jīng)看不上那些貨色,把它們壓箱底冷處理了,算了,下次等三師兄到了就把這些給他,都拿去當柴火燒了吧。 身家豐厚的魔法師就是這么大氣! “對了這兒還有個石桌……” “嗯,這兒還有一方……” 兩人歪七扭八地在紙上涂涂畫畫,雖說心里其實都瞧不上對方的蹩腳畫技,但是明面上倒也保持著和諧,非常愉快地完成了一整副第十峰布局圖。 被他們放在邊上的那盆鳳凰木的樹葉上坐了個小人兒,往日他都是端正地盤坐在葉片上,或是看著天邊的云冥想修煉,或是自己以指在葉面上作畫寫字,總之向來都是溫文爾雅的模樣,便是當初決定跟溫云走,也是極有風度的模樣。 玉清泓墊著腳尖探頭愁眉苦臉看著,每看一眼便忍不住以袖遮臉,偏偏又忍不住好奇,這兩人究竟能畫得多難看才能把一座仙山畫成這般模樣。 等到小火龍慢悠悠地飛回來時,就看到一張丑得不堪入目的涂鴉畫作,以及臉色蒼白,似乎受了重大創(chuàng)傷的小青。 它拿龍爪捧著這張畫,仰頭看了半天,最后篤定地道出答案:“你們畫的是這些云草!” 在得知這其實是第十峰的復原圖后,小火龍也磕巴了一會兒,面對那兩人過于自信的眼神后,猶豫了一下,求生欲讓他再次開口:“挺好的,挺像,讓我瞬間夢回第十峰。” 葉疏白跟溫云捧著圖紙,心滿意足地開始動手去重建第十峰了。 小火龍沒忍住,拽過鳳凰木的葉片,先瞧瞧地探出頭去確認那兩人走遠后,這才湊上去跟玉清泓耳語—— “你覺得他們畫得好嗎?” 自幼便接觸最頂級藝術(shù)作品的清泓公子臉色一白,他深深凝眉,原本很想為兩位恩人委婉留情面的,然而想到那副絕世畫作,他還是沒忍住,飛快搖頭。 天道哪里不公了,天道它公平得很! 瞧瞧那兩人,在修行天賦上再如何驚才絕艷,到畫畫上不也只剩下盲目自信了嗎? 他那位三歲的族弟也比這兩人畫得好! * 雖說葉疏白跟溫云在畫畫上沒什么天賦,但是在動手能力上倒也是不賴的。 兩人都是修士,依然不需要慢吞吞地砍樹伐木,加之第十峰的布置極其簡單,竟然只用了三天就完成了一切。 一番布置下,雖說山上生的蒼翠綠樹成了紅葉林,青青嫩草也成了叢叢云草,但是通往山頂?shù)氖逍÷芬擦T,涼亭也好,乃至于山腳下的那尊大石頭,也都還原成了第十峰的位置。 最細致的,莫過于山頂?shù)哪翘巹e院了。 原先的院中間種的是白梅樹,現(xiàn)在換成了鳳凰木,它長得挺快,那個腳盆已經(jīng)要容納不下了,加上云海界的天地源力濃厚,想來再過些時日便要長成一株大樹了。 倒也不用擔心鳳凰木被別的修士闖入挖走,畢竟這座島現(xiàn)在由葉疏白所屬,只要他的云牌沒有變動,旁人別想輕易拿走。 當然,傳說中的道境強者除外。 但是道境強者也不會來一座小島上來閑逛,又順手偷人家一棵樹啊! 此刻天色已晚,宿垣真人還在外面收租未歸,溫云便安心地分發(fā)著房間。 “前輩他喜歡睡半山腰,說是老年人受不得那么重的寒氣,所以下面的那處大院子是給他的,至于我們都在山頂。” “小青在樹上睡。” 被點到玉清泓站在鳳凰木的枝梢上,他的身形也比先前要凝實高大許多,這會兒正一臉溫和地笑著,對著樹下的溫云與葉疏白深深一揖,以示謝意。 “小紅在你的新龍窟里面睡。” 小火龍肥頭艱難地伸長,果不其然又嫌棄上了:“這么小一個洞,堂堂火神龍閣下就只配睡這種窮酸地方嗎?我不管,這種地兒誰愛睡誰睡去,我瞧不上,不去!” 不等溫云開口教訓,葉疏白淡聲開口:“你托我保管的那些寶貝我全給你放進去了,另外,還給你放了些新寶貝,算作賀你喬遷之喜的。” 此話一出果然有奇效,剛才還滿臉不屑說著不肯去住的小火龍動了。 卻見那道金紅色的身影飛快化作一道殘影,用跟身材全然不符的速度奔進洞中,片刻后,里面果然響起了小火龍的歡呼雀躍。 溫云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全讓這個杖靈丟完了。 好在劍靈還算是很有風度,從不給她丟臉。 想到這里,她又打起精神對葉疏白說:“小白住——” 說到這里,聲音戛然而止。 溫云忘了,第十峰上的這院子是葉疏白的,唯一的那個臥房也該是葉疏白的,只不過她入住以后,葉疏白只得委屈去緊挨著的那個書房了。 先前她一心想著要還原第十峰的布置,竟忘記了要多修一個臥房! 知道錯了就要馬上彌補,溫云立刻提起龍骨魔杖預備動手:“你住那間臥房,我再在西邊新搭一個房間便是。” 兩間房一東一西,正好對稱。 哪知從來都是乖巧聽話的葉疏白這次竟然倉促地出手攔住她:“不用。” 頓了頓,他似乎也覺得這樣的舉動有些古怪,暗自平復了一下心情,才又鎮(zhèn)定地開口:“我還是喜歡現(xiàn)在這小院的布置,美好的事物多一分則減,還是不要再變了。” 溫云只好作罷。 于是就這樣住到了月底,待宿垣真人收租回來,就見到那兩人依舊只有一間臥房。 他了然地笑了笑,嘖了一聲,對著里面的兩個徒孫大聲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