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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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果然是個即將枯竭的下界,難怪被廢置了?!?/br> 墨幽不懂他意中所指,只隱約察覺到他所說的下界是自己身處的修真界。 他手按在隨時渣滓上,硌得掌心生疼,想要掙扎著起身,卻在對方的威壓下毫無力氣。 也就在這時,他看清了這位仙人的容顏。 不似想象中的端莊威壓,又或是自古流傳下來的筆墨難書的絕世容貌,此刻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眉峰高聳,臉上有一道極長的疤,從左斜斷梗向右,幾乎將整張臉斬成兩截。 這……是居于上界的仙人? 若不是他周身散發出的恐怖威壓盛到讓人無法動彈,墨幽更寧愿相信眼前這人不過是卑賤的亡命之徒。 “不是你苦求本尊降臨的嗎?你這賤民傳承斷絕竟也能領悟天地法則,倒真是個奇才。” 說話的瞬間,這男人臉上露出一個極其淡漠的笑,隨手一點,墨幽便像是浮木般飄到了他的眼前。 那人的手按在了墨幽的頭頂,聲音中隱含了欣喜:“既是奇才,那我更不該浪費你的天賦。” 墨幽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拼命掙扎著想要逃脫對方的束縛。 他察覺到了殺意,一股來自這位“仙人”身上的殺意。 墨幽終于意識到不對,然而此刻任憑他如何拼命掙扎,也好似枯骨之余,無甚作用。 “你……你究竟是誰?”將神魂法則驅使至極致后,墨幽終于勉強能問出這樣一句話。 “我是誰?我不正是你們跪拜千年尋一面的仙人嗎?” 那刀疤中年男人的聲音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金色的光至他掌心浮現,霸道地拍向了墨幽的頭頂。 一個半透明的人影被拉扯著離體而出,而刀疤男人在看清其中隱含的幽藍色光點后眼神驟亮,伸出手一把將其抓住。 “果然是神魂法則!哈哈哈哈!” 那道半透明的人影似乎承受不住這般的折磨,仿佛風中的泡沫,逐漸變得扭曲而破碎。 一聲又一聲彷如源自靈魂的哀嚎響徹整座迷霧島,在海風的呼嘯聲中變得無比凄厲,似源自深淵的惡魔在耳畔嘶吼。 墨幽新尋的這具身軀的面龐變得越來越青白,在失了神魂后迅速彌漫出一股死氣。 唯獨他的神魂反應過來,不顧此刻的痛苦,拼命想要奪回此物。 “那是我領悟的法則之力!你怎敢奪走,你怎么敢!” 然而他越是掙扎,他的神魂變黯淡的速度就越快,幾乎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而刀疤男人對此視若無睹,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那片幽藍色光點,幾近癡迷地觀察著這塊半虛半實的微光,它半浮在掌心上端,似乎隨時都要隨著這凜冽的海風散去。 他嘴角扯出一個極淺極淺的笑容,癡迷又小心地碰了碰這塊光點,開始嘗試著用手中的金色光迷去將之融合。 然而兩者相觸及的瞬間,刀疤男人臉色大變,飛快將這東西甩回墨幽身上:“好強的怨氣!好深的因果牽連!你這法則之力究竟是造了多大的殺孽而修成的!” 刀疤男人的臉色極其難看,他原以為是運氣好,在諸多廢界中平白撿了個天地法則之力,哪知道這東西來路不正,并非是以自身天賦覺醒修出,而是生生靠著入魔的手段強修出來,上面纏繞了數不清的怨念邪魍,誰敢碰? 若真融了這道神魂法則,能否成功不一定,但是其中的因果戾氣皆會牽連到他身上,屆時絕對會滋生心魔,修為難進! 法則之力歸體,即將破碎的墨幽神魂終于穩住,迫不及待地鉆回謝家那少年體內。 只是他現在虛浮得半點力氣都沒,只能睜著無神的眼看著眼前這位仙人,由身至魂,全身都在顫抖,一個字都吐不出口。 這就是他空耗百年,屠了將近大半魔界部族所求來的仙人? 他到底求的是仙,還是魔? 就在這時,那刀疤男子似乎覺察到什么,隨后一撥地上躺著的墨幽,輕咦一聲:“居然還是雙魂。” 在這道金光的牽引下,一直被墨幽壓制的謝覓安之魂緩緩浮出,而墨幽不甘心地沉寂下去。 二者無法分割,卻能明顯地感覺出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謝覓安早已知曉墨幽所籌劃之事,他自幼生于四洲,謝家祖上也曾有飛升大能,也意識到眼前這“仙人”似乎同自家先祖流傳下來的不同。 這人降世之目的,似乎不是為了指引墨幽登上去往上界的仙路,而是為了他的法則之力? 不等對方動手將自己抹殺,謝覓安已先一步乖覺開口:“仙尊大人,您可是為尋法則之力而來?” 他此刻虛弱得隨時都要昏睡過去,但這會兒昏睡過去,怕是此生再也沒有復蘇的機會了。 謝覓安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謙恭到極點道:“小生不才,但為仙長驅使。” 刀疤男人輕蔑一笑,并不為所動,手一點謝覓安的胸口,幾乎將他的身軀擊碎。 “區區賤民竟敢妄言,不過螻蟻似的東西,你也配?” 他抬手再朝謝覓安,一股極強的殺意幾乎凝為實質襲向后者。 謝覓安汗毛倒立,心跳驟然停住,在此生死危亡之際,他匆聲開口:“仙長!我知曉還有誰領悟了天地法則之力!” 刀疤男人的食指停在他的眼前,神情淡然且不屑:“呵?一個廢界倒還出了些天才?你說?!?/br> 他沒說信,也沒說不信,此刻的態度就好像是看著一只落水的老鼠在垂死掙扎般,帶著高高在上的殘忍譏誚。 謝覓安深深吸一口氣,他的聲音在這股無上的壓迫下變得顫抖而飄忽,被寒風一吹,每個字都像在抖。 “四洲大陸有一宗門,名清流劍宗,內有一劍道天才,十五修得金丹,十六結成元嬰,精通劍意化形……” 刀疤男人聽到這里神情亦是無動于衷,只不耐煩地問一句:“所以她通曉了何種天地法則?” “這……我也不知。”謝覓安聲音一抖,眼看著男人冰冷的視線落過來,他忙補上一句:“在下天資眼界拙劣看不出,但是仙尊一觀就知!” “那人便是清流劍宗,溫云!” “淦!” 被點到名的溫云在心中狠罵了一句臟話,若不是此刻要竭盡全力用金色能量隱藏自己跟葉疏白的蹤影,她絕對要上去將把這賤男人給撕了! 方才那道神魂被拉扯出來的瞬間她就嗅到了熟悉的渣男味,辨出謝覓安的存在。 結果萬萬沒想到,這廝賤骨不改,張口就是一招禍水東引,或者壓根就是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打著想要跟溫云同歸于盡的心思! 這世上除了葉疏白,根本無人知曉她領悟了時空法則,謝覓安是胡謅的,但是還真就讓他胡謅對了! 眼下飛升之事已大致清晰,所謂的飛升恐怕只是為掠奪天地法則而布下的一場騙局! 上界究竟是何情形尚不得知,但此刻已經明了的是,他們這些“下界”之人,實力遠遠不如上面來的人。 “點子硬,速逃。” 溫云在識海中飛快告知葉疏白。 她確定自己跟葉疏白加起來也打不過眼前這個從天而降的刀疤男人。 若真要以境界來算,此人的修為怕是傳說中的飛升之上,她跟葉疏白這兩人半步飛升的,現在還是早早逃命比較明智。 此刻溫云不敢使用隨即傳送卷軸,畢竟此人就是嗅著墨幽的神魂法則而來的,此刻若是泄露一分時空法則之力出去,恐怕卷軸尚未啟動,那人就要循著這絲氣息追殺過來! 她同葉疏白緊緊貼在一起,兩人此刻十指緊扣,自溫云丹田中引出的金色異能將二人氣息盡數掩去。 若是細細看來,籠在兩人身上的這道金色居然同那刀疤男人所驅使的力量極其相似,只不過溫云這股力量的顏色更加精純罷了。 風愈發大,海浪拍打著岸狹處的礁石。 溫云拉著葉疏白一點一點往后退。 然而,注意力從墨幽身上轉移開的那個刀疤男人此刻終于抬頭,似乎察覺到什么,目光冷然地朝著這個方向瞥來! 溫云呼吸一滯,還是被發現了! 不容多想,她反手摸出一張隨機傳送卷軸預備開啟逃命,然而就在這時,天邊忽然燃起了另一道金色光芒! 天空中不知何時攢聚在一起的烏云同這墨色瓊宇齊齊被劃開一道狹長的口子,比先前刀疤男人降落時裂開的口子還要大,一股洶涌澎湃的金光自這道裂痕傾瀉而出。 破風聲,還有劍的清鳴。 葉疏白腳步頓住,揚首長望夜空,目光怔怔。 昏昏黯淡的天地間此刻只剩下這一束光亮起,起先還只是一道狹細的線,隨著它斬落下來,他才看清那是一柄劍。 一柄由金色光華凝成的斬天之劍! 一聲狂放桀驁的男聲呵罵:“道劫!你竟又做此等行徑!” 名叫道劫的刀疤男人臉上的輕蔑與不屑早已煙消云散。 他飛快點向周身凝出一片結界護體,怒聲道:“我不過是在廢界撿二三無用之物!你不要我要,憑什么別人能拿我不能!” 然而金色光劍的劍勢不減,依然往下斬來。 悠哉寫意,飄若浮云。 這是…… 清云劍法! 道劫怒而飛起,悍然同后來這人對上—— “宿垣狗賊!你再多管閑事,廢界諸道友也容不下你了!” 第81章 別鬧【這章好肥】 劍快到極致時, 是看不見影子的。 它以夜空做幕布,轉瞬間閃現過數道炫目光線,一劍接著一劍不斷斬向道劫。 道劫被這殺意凜然的劍逼得不斷后退, 十指飛快在周身點著,很快在身邊布出數道結界。 勉強抵御住宿垣的攻勢后,他反手一掌對上去:“宿垣你這老狗休要死纏爛打, 本座又沒得罪你!你三番五次壞我好事到底想干嘛!” 自天頂向下連斬十劍后, 一道清瘦的身影在半空中扭身避過道劫這一掌, 身形弓曲落地, 方才落下的石礫塵粉亦隨著他的動作翻飛紛揚。 他揚劍一揮,動作灑脫地以劍氣驅散這灰塵,緩慢地站起步出。 這是個身著玄衣的劍修, 似青松般板直挺立在原地,眉目深邃而眼神略為迷惘,鬢角蒼白如雪, 容顏飽歷風霜。 宿垣將手中那柄細長黑鐵劍斜插在地上,似笑非笑地望著道劫, 玩味道:“我看上你了,就喜歡跟著你不行嗎?” 話雖如此, 然而他身上殺意凜凜, 可并不是口中所言這般輕松。 道劫惡心地啐了一聲,不自覺地按在自己被眼前這男人斬下的斷指處,只覺得頭皮發麻。 在廢界中搜尋寶物,或是想撿漏搶奪些天地法則之力的并非他一人, 大家干的都是同一等的勾當, 誰也別瞧不起誰, 全憑各自運道在這無數個廢界中搜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