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書迷正在閱讀:惡與刑[刑偵]、九零千萬富翁的獨生女、刑偵:塌陷、我的佛系田園(重生)、死亡游戲秀:理性的惡魔、側寫師2:刑偵大隊、別蹬腿,你還能再搶救一下、硬漢老爸是粉紅色[年代]、國寶級天才、精準狙擊
小火龍其實早發現自己方才沖動的行為把溫云嚇哭了,這會兒也很是心虛。 只不過想證明自己的能耐,而在嗅到那絲龍神血脈后產生的吞噬欲望……它卻無法向溫云言說。 龍族都是踩著同類的軀體晉升的,而它身具最頂級的血脈,當初之所以身軀消亡,也是出龍族爭斗。 后來溫云將它的骨頭做成法杖,又喚醒它即將消失的靈魂,它在魔力的溫養下才漸漸地重新凝聚出實體。 經歷過這些的小火龍,根本忍不住那絲龍神血脈對它的吸引,想要晉升的龍族天性幾乎瞬間被激發。 然而在吞噬掉那絲血脈之力后,小火龍心里涌出的卻不是喜悅,而是不安。 它有些害怕自己剛才那副貪婪的模樣被溫云看到。 盡管它同她見過了諸多壞人,也做過許多壞事,但是它卻極力想在她跟前做一只好龍。 可以有一點點壞,但是就只能有一點點壞的好龍。 可是它這次卻把主人給嚇哭了,這算不上好龍。 小火龍心里發虛,昂著腦袋轉向一邊,聲音飄忽地左顧而言他:“哎呀,剛才融合魔杖消耗了好多魔力好累啊,看樣子偉大的火神龍大人需要回杖內休息才行,不然就要死掉了唔——” 后面半句話被堵上了。 方才一直不聲不響的葉疏白取了塊魔法石出來,毫不客氣地將它塞入了小火龍的嘴里。 那男人眸子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照下顯得冷且淡,像是遠山般壓得龍喘不過氣,他就這樣居高臨下地望著它,半點都沒有先前對它的溫柔寵溺,只有看著熊孩子的冷厲。 他不急不緩地說:“吃吧,這樣不休息也不會死了。” 小火龍眼睛里包了泡眼淚,嘴里還咬著那塊魔法石,毫不意外地被拉出魔杖,老實地承受了主人愛的教育。 更慘的是,揍龍的工具都還是它選定的新龍骨法杖! 雖然它皮糙rou厚一點也沒覺得疼,但并不妨礙裝可憐—— “嚶!” 果不其然,它這一叫喚溫云就遲疑地收了魔杖,機智的小火龍趁勢逃竄入杖中。 溫云頓時反應過來,這貨又在裝慘! 偏偏它這次躲進去后連根尾巴都不露出來,也沒法扒拉出來了! 怒氣沖天的大魔導師閣下表面依然保持著高冷與凜然,然而牙卻是緊咬著的,手中的魔杖也高高舉起,丹田處的金色能量涌動入龍骨法杖內,隨手往天邊砸了個火球術泄憤。 然而這道魔法釋放出的下一刻—— 一團大得可怕的火球飛向天空,幾乎如灼灼烈日般將頭頂的黑暗徹底化作白晝,驟升的高溫甚至烤化了溫云腳下的沙子,將其凝成了半透明的晶瑩琉璃狀。 “淦!” 溫云被這道猝不及防的火光刺得眼睛都閉了會兒,再睜眼時,悄無聲息地在心里罵了聲臟話。 她手握龍骨法杖,一時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對魔法認知的迷茫。 葉疏白也看得微愣片刻,在魔法上不如溫云的他立刻虛心求教:“這道魔法我從未見過,是新的火系魔法嗎?” 溫云喃喃:“不是,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是最基礎的……火球術。” 第74章 教練,我想學魔法 火球升空到熄滅的過程并不漫長, 連帶著被烤得暖烘烘的身子也極快冷下去。 沁涼如水的夜風拂來,溫云小臂上起了雞皮疙瘩,也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被這顆火球駭的。 錯了, 不該用顆,那個大小該用坨。 火球術的加強版竟恐怖如斯,究竟是玄天秘境的魔力過于濃郁, 還是溫云現在的實力過于驚人, 已經無法判斷了, 但溫云還是更傾向于后一個理由。 她這念頭方才升出, 心意相通的小火龍就露了個腦袋出來,滿目鄙夷:“分明是我選定的新杖過于強大!” 話畢, 不等溫云扒拉它腦袋,它就先一步躲回杖中了。 葉疏白漂亮的下頷線依然呈現上仰的姿勢, 注視著火球消失的方向, 再低頭時, 靜謐的眸中似乎藏了某些光彩。 “溫云。”他開口喚她。 “怎么了?” “我想學魔法。” 溫云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后才明白這個“學”的意思, 不是先前那樣胡亂學一通,他是想認真地從頭修習魔法了! 她精神一振, 脫口而出:“原來我居然強大到讓你產生了轉職成為魔法師的念頭!” 葉疏白并不清楚她口中所謂的轉職是何含義, 他幽黑如墨的眸子清清亮亮的, 瞬也不瞬地注視著頭頂。 也不知為何,玄天秘境的天似乎格外的低,低到讓人產生一個錯覺。 伸手可攬錯落星河,撫劍可斬皎皎明月。 “這兩日之所見所聞, 宿垣前輩留下的告誡, 自他之后再也不曾出現的仙人, 這些都讓我產生了一個想法。也許仙人正如你先前所猜的那樣,他們以魔力淬煉神魂,以靈力淬煉身軀,如此說來,他們修煉大成之前也曾是同我們一般的凡軀。” 自千萬年前,人人都渴求成仙之道,期待有朝一日能盼得仙路降臨,仙人撫頂授長生,盼有朝一日亦能踏入上界,成其大道。 但是從沒人思考過,到底什么是仙?仙真是天生地養,生來就能破碎虛空,掌緣生死,生來就凌駕于眾生至上嗎? 他們都說,修成飛升大道后叩仙人,由仙人接引便可入上界。 成仙既是逍遙自在之路,那為什么一定要按著仙人所降下的仙路才能踏天而行?修士窮其一生修煉無非求得大自在,最后成仙卻是低頭叩仙,何奇諷刺? 而自宿垣前輩三千年后,多少燦若星火的天驕叩問仙人而不得回應,自步入修途的最后一步始終邁不出去,空等成白首枯骨,只能跪在玄天秘境坐化成燼。 不得仙人應允不得飛升,這同柵欄之中的牲畜有何區別! 葉疏白開始質疑仙人,也質疑起修真界這千萬年的傳承。 他聲音起初似涼風般飄忽,而后逐漸堅定:“所以仙路斷絕無妨,無仙人接引亦無妨,劍不是生來便利的,路也不是天地之初就有的。” 那清冷如高嶺的男子執劍一點長空河漢,帶出的靈力同頭頂的星火點點隱約相連,似攀天之路。 他仰頭長望,似問蒼生,也問蒼天—— “吾輩修士,何愁不能自辟一條登仙路?” * 溫云同葉疏白又在玄天秘境中再搜尋了一番,再沒尋到任何有關仙人或是宿垣前輩的痕跡。 小火龍卻是興致不減,又搜羅到一堆寶石,很稀罕地讓葉疏白替它收好了。后者掃了一眼,發現這龍拼拼湊湊了三兩日,勉強也湊夠了一塊靈玉的價值。 廉價勞動力莫過于此。 倒是兩個不要臉的大人跟在小火龍身后撿漏,還真又發現了一處隱秘的靈玉礦脈,皆是最上乘的極品靈玉。 溫云面不改色地將這些靈玉盡數撬下,帶著新的龍骨魔杖同一個鼓囊的芥子囊通過傳送陣回了清流劍宗。 傳送陣的另一邊是在第十峰,只不過具體的位置仍沒有落定,時而落在峰頂,時而落在山腳,只是沒想到這次落在了三位師兄所居的半山別院外。 溫云正想上去打個招呼,卻聽院內一聲醉意熏熏的怒罵:“師父果然為老不尊!又不知道把溫師妹騙去哪兒了!” 是熟悉的大師兄醉罵聲。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她非但不覺尷尬,反而拉了葉疏白一同往院里偷窺。 果不其然,又到了三位師兄的把酒夜話時間,興許是知道葉疏白不在,兩個當師弟的也不攔著越行舟,反而熱心地替他斟酒。 許挽風懶散地靠坐在白御山的身上,抱了一條腿,打趣道:“修真界又不禁止師徒戀,我看師父跟師妹郎才女貌正正般配,唯獨師父這年齡老了,師妹又太年幼,未免有老牛吃嫩才的嫌疑。” 人前寡言的白御山在這種事話就多了,他悶聲道:“我也是這么想,師徒戀無妨,只是若有朝一日要改叫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作師娘,心中無法接受。” 越行舟繼續罵:“足足五日了,咱們再不把他們找回來盯著,怕是孩子都有了!” 聽到這里,溫云聽不下去了,拉了葉疏白飛快逃離此地。 再聽下去她的老臉都要沒了! 這月的宗門內倒也太平,各峰弟子都忙于重建第一峰這件大事。 若真要說有什么事,最大的無非就是越師祖在第十峰的山腳下綁著荊條跪了半個月。 宗門的眾劍修雖然心中好奇得緊,卻不敢去湊師祖的熱鬧,只能每日假裝路過第十峰,悄悄地去望一眼。 另外一樁熱鬧,大家就都敢去看了。 朱爾崇師兄被他師父派去清理第一峰的茅坑,還不慎被正在搬木材的包霹龍師兄頂到了坑中,朱爾崇怎肯罷休?爬上來后把包霹龍給弄了下去,兩人當場赤手空拳地在纏斗起來,甚至險些為此拔劍上生死臺。 之所以沒上,只因這兩人當時都舍不得去碰自己的劍,怕弄臟了老婆。 當時在第一峰上的所有弟子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跑去圍觀,就連各位峰主都不例外,第十峰的許師祖更是特意拎了峰上的六個小孩,御劍趕過去看。 只不過聽說圍觀的人都退散了,因為現場惡臭不止,兩位當事人的狀況更是慘絕人寰,連一個勸架的都沒有。 誰敢去勸啊?去下得去手扒拉這兩個人啊! 溫云聽到這話后揪心不已。 “你不好好帶孩子們練劍,反而帶他們去看兩個糞人互搏?” 許挽風面色如常,甩出扇子半遮住臉,只露出那雙盈盈似笑的桃花眼,悠悠道:“誰讓師父跟師妹都不愿帶孩子,我生來散漫好玩樂,總不能指望我教出跟師父一樣古板又無趣的劍修吧?” 說罷,又拱了拱手拜別道:“聽說那兩人今天又約了架,我得趕緊去占位置,師妹,告辭!” 溫云:“……” 清流劍宗這一輩的劍修是越來越不像樣了,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隔三差五就發生一回,因眾劍修忙于看熱鬧,第一峰的修繕工作進展緩慢,溫云他們走的時候第一峰是什么樣,這次回來還是什么樣,傳說中的掌門接任大典盛會遙遙無期。 溫云其實挺想去第一峰看熱鬧的,但是葉疏白想要正式修習魔法鉆研新的飛升之道。 唉,抱憾放棄圍觀朱爾崇和包霹龍兩位師兄又一次大戰的機會,可惜,可惜! 她只好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回峰這兩日里特意為葉疏白編排了一本詳盡的魔法師素質教育手冊,預備從頭培養這位魔法學徒。 又是夜黑風高時。 此刻月明如鏡,身后萬里群山延綿靜謐,鶴鳥歸巢將歇,偶爾可聽聞風過松葉簌簌,或是再縹緲些的清越劍鳴。 再留神聽,還能聽到第一峰上朱爾崇跟包霹龍的對罵聲。 一男一女并肩坐在屋頂,那纖小些的身影抱著一根古怪的杖,坐姿散漫,束發松垮,掉了一縷搭在肩上,腳也悠悠哉哉懸在屋檐晃蕩。 “冥想這種事最忌諱被打擾,最好就是在夜深人靜之時進行,所以你現在知道我為什么早上起不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