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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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他們倒好,修為到了金丹境界,若非嘴饞都不需要進食,但是溫云不一樣,她餓啊! 雖說云舟上是有辟谷丹也有干糧,但是那些玩意兒味道真不行,非難吃二字不能概括。 哪知對面這個漂亮的師弟聽了她的話后非但沒有展示出主人家的風度立刻給安排食宿,反而眼睛一亮,問了句不相干的話:“你們被困了一天,是不是哪位前輩高人看不過去了所以出手破陣?” 溫云表情淡定地搖搖頭,她身側的夢然師姐抿唇笑道:“沒有什么前輩,但是破陣的高人就在你前面。” 果然是她。 千黎深的心都往下墜了墜,然而對上這樣一張絕色的面容,他什么話都說不出,只覺得胸口又酸又澀。 溫云也看到他臉上失魂落魄的表情,猜他怕是因為自家陣法被人破解覺得丟臉,于是淡淡開口:“那陣確實高明。” 漂亮少年的臉色明顯恢復了一些血色,這話果真安慰到他了。 她頓覺安心,想了想決定加大分量再夸一句:“靈陣構思之巧妙乃我平生所見,我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方才破解。” 要知道溫云當初在魔法界是真正的陣法大佬,不然她也不會干出自創禁咒這等壯舉,或許光明教皇敢說他的精神力比溫云更強,或許龍族首領敢說他噴出的火焰比溫云更猛,但是無人敢在云·榮譽太多·所以名字太長記不住·溫閣下面前秀自己的陣法能力。 那是自取其辱。 對于溫云,她見識過最困難的陣法是黑暗神殿的守護陣,那大陣下內嵌百個中陣,再暗含千個小陣,花了足足一個月才破開。 所以像汲靈陣這種金丹期布下的陣法,在上面耗費兩個時辰已經算是超標了。 “兩個時辰……” 千黎深反復喃喃念著這四字,他耗費十年的得意之作,對方兩個時辰就解開了? 他如遭雷擊,耳畔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像行尸走rou般拖著步子緩緩往回走。 溫云錯愕地看著那個少年離開,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朱爾崇師兄抱著劍皺眉:“吹雪島的人怎么怪里怪氣的?” “我看他們八成是研究陣法太深,腦子都不好使了。” 好在過了會兒,負責接待的吹雪島弟子終于抵達海岸,當他們看見這么多人全進來后,都傻了眼,勉強才維持住形象繼續引導入島。 他們分散著去往各個門派接待引導,然而后面那些人卻沒有一人越過最前方那群白衣劍修。 最后,天音寺的僧人手持木魚,沉默緩步上前。 最前方那個清秀的小和尚瞧著不過十來歲,臉上還帶了些稚嫩,卻已眉目慈和悲憫,他將木魚遞給身后的弟子,而后雙掌合十行禮:“天音寺眾僧,謝過清流劍宗諸位,謝過這位女施主。” 他身后的僧人亦是默然行禮致謝。 天音寺走后,是姜家那群肩負大刀的壯碩青年。 他們將刀插在海灘沙地上,抱拳,聲勢如雷:“東洲姜氏,謝過清流劍宗道友,謝過師妹!” “西嶺門謝過清流劍宗道友,謝過這位師妹!” “無垠山謝過……” …… 無論修為高低,此時此刻,海上諸修皆謝溫云! 作者有話要說: 溫云:我明明想安慰他,卻不小心往他胸口插了一把刀。 第21章 小九 入島后,各門各派被引領著去了不同的別院落腳。 清流劍宗眾人一路走來,除帶隊長老外,其他人都仰著頭看這一路的綺麗浪漫景象。 劍宗多險峰高樹,雖然也有花草,但是相較被花海覆蓋的吹雪島,那可真是差遠了。 “吹雪島并沒有雪,這兒四季如春,滿山遍野都是櫻花,風吹過似漫天飄雪,故名吹雪島。”夢然師姐溫聲對眾人解釋著。 “你們看這些樹上的亮光,估計也是吹雪島特意為夜間賞花布下的靈陣,真是巧思秒想。” 夢然師姐的這番賞析很明顯取悅了帶路的吹雪島弟子,對方眉眼間帶了些許得意笑容,尋思著這群劍修倒也還知些風雅…… 緊接著,他身后的幾名直男劍抱著劍盯著望了幾眼,開口粗暴夸獎—— “好看。” “厲害。” 然后沒了。 要想讓這些無情趣的劍修對著花賦詩贊賞,這輩子也等不到了,但是把花換成劍,他們指不定能寫出一本《修真界情詩三百首》。 直到吹雪島的弟子把他們帶到落腳處冷著臉離去,包霹龍師兄才好奇問:“剛剛來的路上不都好好的嗎?怎么剛剛跟咱們欠了他錢似的?” 溫云慚愧答道:“一定是咱們方才忘記留他一起用餐了!” 夢然師姐目光復雜地盯著這群不解風情的師妹跟師弟。 天才的優點是專注,缺點是過于專注,在與修煉無關的事情上,溫云還真是不舍得多花些腦子。 來吹雪島的第二天早上,溫云掩著唇哈欠連天,她沒忍住幾百年養成的習慣,昨晚大半夜又摸起來研究魔法了。 葉疏白打量著她新畫的那疊紙:“這是何物?” “來的路上發現吹雪島處處有陣法。”溫云隨手指了指那邊的燈:“你看,那個燈天明時會自動熄滅,天暗了又亮起,這跟外面櫻花樹上的陣法相同,還有,每個房間里都有隔音陣。” 她又例舉了幾樣,最后神情興奮地攤出手邊的紙:“我昨晚把這些陣法全部研究透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在第十峰也布置一番。” 陣道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但凡是你破解的陣,那你就擁有這個陣法的使用權。只不過吹雪島的陣向來都刁鉆古怪,一貫是他們破解別家陣法再搬回吹雪島,卻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他們瞧不上的劍修給搬空家。 兩個世界的陣法相似卻又截然不同,溫云現在如同掉入糧倉內的老鼠,心滿意足解了十多個靈陣。 見葉疏白目不轉睛地盯著魔法陣看,她索性把畫好的所有陣法都給他:“我困乏得厲害,先去睡會兒,午飯記得叫……” 還未等她說完,外面又傳來朱爾崇師兄粗獷的大嗓門。 “溫師妹!” 溫云開門,木著臉一本正經搶先開口:“朱師兄,我天沒亮就已練完劍了,今日你們自己練吧。” 朱爾崇面上一驚:“師妹竟如此拼,是為兄太過懶怠了!” 其他師兄亦開口贊嘆:“不愧是劍修之光溫師妹,我明日定要跟上你的腳步!” “溫師妹,明日卯時一刻你記得叫上我!” 溫云:“……” 對不起,我不該扯犢子。 好在朱爾崇又開口了:“練劍的事兒明日再說,溫師妹,今日我們不是來找你練劍的。” “那是?” 朱爾崇黑臉微微泛紅,小聲道:“師妹,你身上可還有靈玉?” 后面的其他幾位師兄亦是眼中帶著期待。 溫云沒有讓他們失望,她闊綽摸出了全部家當,師兄們的眼睛瞬間發亮了! 然而下一刻,那兩枚光澤黯淡的下品靈玉讓所有人都懵了片刻,最后傻眼地看向溫云:“就這?” 她沒辦法,慚愧點頭:“就這點了。” 雖說劍修們都窮,但是好歹大家都是三大派的親傳弟子,怎么都不至于窮成這般境地。 于是師兄們沉默著,面帶同情地一人摸出點靈玉塞進溫云手中:“這些該是夠了,溫師妹走吧,師兄們帶你發財去。” “發財?” 溫云萬萬沒想到,師兄們口中說的發財,竟然是賭,不過這賭的不是牌,而是本次論劍會的頭名究竟花落誰家。 坐莊的萬家老三在人群中極具誘惑力地蠱惑道:“這是本次論劍會的前百名實力榜,壓一注只需要一塊上品靈石,要是您壓中了哪匹黑馬,嘿,指不定就能翻成幾千幾萬塊靈石了啊!” “可是萬三,我看你這賠率也不高啊!” 萬三眼睛一瞇,看向說話那人,呵笑:“那是因為他實力是公認的強啊,壓他不是極穩的事兒?賠率雖不高,但是你壓個千注萬注,疊加起來不久高了這可是不要本兒的買賣,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那人被道中了心思,終于還是拿起一本百名榜冊:“給我一本吧,我仔細看看到底壓誰。” 邊上亦是好多人喊著要。 萬三抬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把嘴給我閉上!我說一個數——” 他環視一圈,拿起一疊冊子:“一塊上品靈玉……一本!” 眾修士紛紛掏芥子囊買冊子,就連包霹龍師兄也混在人群中買了本回來:“來來來,師兄們,咱們看看到底壓誰能發財!” 溫云也探了頭去看,這冊子跟萬家老祖宗給她的有些相似,但是遠不如那本薄冊詳細,上面只列了各人的名字門派,以及有關實力的簡單幾句話。 眾人的實力也是按著多數人心中的順序排下來的。 清流劍宗作為三大派中武力最高者,此番來參加論劍會的幾名劍修皆在最前列,當然,除了溫云。 “排在第一的是姜肆!” 姜肆在昨日破陣時嶄露鋒芒,威勢驚天地斬出了十五刀,而且他那身金丹巔峰期的修為在參賽者中亦是最高,排在第一教人心服口服。 “可惡,今年咱們劍修竟然被刀修比了下去!我不想壓他!” “哎,第二就是咱們謝師弟!” 溫云眼皮微微抬起,果然在第二的位置上看到了謝覓安的名字。 “清流劍宗謝覓安,年二十,謝家幼子,少無名,一朝金丹天下聞。” 寥寥幾個字,卻概括了謝覓安現今所享有的聲名地位,現在天下無人不知這位最驚才絕艷的天才少年。 她若無其事地垂下眸,將眼中一閃而過的凌厲殺意掩飾住。 不過師兄們卻并沒打算壓在謝覓安身上,甚至都沒準備壓自家人。 對此,他們這樣解釋:“我們靈玉不多,前面這些名字壓中了也掙不到多少錢,連修一次劍都不夠,倒不如壓后面的,指不定就賺到一筆大的呢!” “……” 溫云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夸他們聰明。 結果冊子一翻,排在最末的名字赫然就是“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