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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去你家玩嗎! jiōsнu.cōм

    吳非下車的時候不知道誰把腳伸出來,她絆了好大一跤差點把半顆門牙交代在車上。

    誰救了她呢?

    季南淵。

    吳非一回頭,季南淵手剛從她書包上松開,神色比她還慌張“沒事吧?”他是真的有點嚇到,女生很突然的失去平衡,他下意識的就去抓。沒想到一把抓斷了她系在拉鏈上的鈴鐺,幸好他反應快的再伸手,拎住了幾乎半騰空的女生。穿著校服看不太出來,這會兒季南淵才感覺到女生沒多少重量。

    吳非不知道季南淵什么時候站到自己身后的,還剛剛好的給她拉住了。男生手上還拿著自己書包上的掛飾:一只黑色的方塊貓下面掛了顆金鈴鐺。她剛站穩就立馬就表達了感激“謝謝啊。”

    季南淵看了看手上的掛飾,“沒事,這個”

    吳非剛把牛奶盒扔進垃圾桶,回頭說道:“我以前沒見過你,你怎么也坐這路車了?”

    季南淵見她沒聽見,順手把方塊貓揣進了兜里“我剛搬家。”

    “噢,”吳非想了想,決定鼓起勇氣“我能去你家玩嗎?”

    “???”梁祁驚了,“你沒騙人吧??他這么好說話?”他可不記得兩人一起在物理社團的時候,季南淵有這么親民。在團里找他請教問題,人家從來不會多說一句廢話,別的女生想跟他聊聊天根本沒機會,季南淵做什么都公事公辦的拉開距離,官腔好手。

    “我也不知道,可能之前都沒人有這個膽問他?而且我當時也是說搬新家需要沖喜,”吳非咬著食指關節,“梁祁你說實話,我美嗎?”

    “……我的想法重要嗎?”梁祁鄙夷。

    “呸!”吳非翻了個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得,”梁祁捶了一下無辜的筆袋,“就你這脾氣,誰想夸你啊?”

    其實吳非挺不錯的,他都能想象她得意洋洋的表情,但梁祁就是不想讓她樂。?o⒅щ.ⅵ?(po18w.vip)

    他偏喜歡和她吵架,認識久了連脾氣都摸的一清二楚。

    果然,吳非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別人梁祁不敢說,他甚至沒敢告訴李響珍因為怕自己被罵變態。在他心里,吳非和別的女孩不一樣。

    這個不一樣在于,大部分女孩都是笑起來可愛,愉悅的樣子一定是加分項。但吳非恰恰相反,她面無表情的時候更讓人覺得好看。梁祁也說不出來為什么,但吳非生氣的時候非常可愛,懊惱的時候特別好玩,如果她哭,更讓人覺得爽。

    這種心理愉悅從哪來,梁祁覺得大概是人性的惡。從某種程度來說,他覺得挺糟糕的。

    可是天地良心,吳非哭起來真的太漂亮了。

    沒有人能哭還好看,吳非就行。

    周日的時候,吳非一大早就爬了起來,她洗了澡,擦了身體乳,還敷了面膜。

    化妝至今未學會,李響珍早就說要教她,但次次計劃會被打斷。好嘛,和男人約會哪有給姐妹打扮重要。不過換做吳非,要能和季南淵學習,她也寧愿不去和姐妹喝奶茶。

    季南淵的家不難找,就新開的那個小區。吳非有些忐忑,但覺得人生難得幾回和心上人“約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值了!她站在小區門口,決定買杯奶茶。

    奶茶加上季南淵就等于完美,吳非喜滋滋地掏出手機給新存的寶貝號碼撥了過去。

    “是我!吳非!”

    “噢,你到了嗎?”

    “對,”吳非翻著錢包,“季南淵,你要不要喝奶茶?”

    “喝吧,”季南淵走到門廳蹲下身開始穿鞋,“你喝什么就給我買一杯一樣的。”

    “啊?”吳非拿了兩張二十,“真的嗎?你確定?”

    季南淵鎖上門,“嗯。”上次食堂吃面條他是第一次,就按著吳非要了份一模一樣的,還不錯,他不討厭。

    季南淵遠遠的就看見了吳非,她個頭在女生里算高,頭發也扎的高。

    吳非兩只手各拿了杯奶茶,走近了之后遞給季南淵,“我沒要塑料袋,想環保一點。”

    “那挺好。”

    被夸了當然開心,吳非樂呵呵地說:“我沒拿吸管,就帶了一個不會銹的金屬吸管,等下我洗一洗消毒能借給你喝。”

    “也是環保?”這種事她倒是不介意。

    “嗯!”

    季南淵握著奶茶在手里轉了一圈,“在哪買的?”

    “吸管嗎?淘寶,你要的話我可以干脆送你,這根我就用過一次,”轉念一想不太對,吳非又急忙補充,“或者我買一套新的送你。”

    “行,你先喝吧。”

    吳非伸出手,跟季南淵比了比有些驚訝,“你好白啊!”

    季南淵低頭一看,還真是,吳非的膚色是特健康的小麥色,跟她放一起,自己倒像有點營養不良。

    吳非是真心實意的稱贊,“本來我和梁祁在一塊,他比我黑,我都意識不到自己這么黑。”

    “梁祁你知道吧?哦不對,你應該不知道。”

    “我知道,”季南淵按下電梯,“我們在一個社團。”

    梁祁挺好認的,高一的時候每次物理排名都差個叁四分落在自己后面一位,后來進了物理社團算是活躍分子,跟誰都處得來。不過季南淵眼熟他倒還真不是因為這些原因,而是學校里沸沸揚揚傳的八卦消息:分班志愿下來后,物理組長怒發沖冠的把梁祁叫到了辦公室。

    據一群趴在門口偷聽的人回來后說,梁祁之所以高二分科沒選理是為了追喜歡的女生,而那個女生不是別人,就是文科大佬吳非。

    “咦?”吳非一拍腦袋,“噢!物理!物理好難!!你們怎么會的,當時分班我差點進不了五班。”

    季南淵晃著手里的奶茶,看著冰塊上下碰撞,“很難說,你寫作文怎么那么好?”

    “沒有的事”吳非才反應過來“?你怎么知道?“她還以為季南淵兩耳不聞窗外事,根本不會注意到自己語文扛把子的身份。

    “你不是懷疑我沒有不擅長的事情嗎,”男生笑著說:“寫作文算其中之一。”

    季南淵的家特別空,和自己舊小區相比,這里戶型寬敞的多,窗外也景色漂亮的多。但是可惜這間房東西擺放的少,過分整潔的有些冷清了。

    吳非好奇地打量著屋內,甚至沒有找到一張全家福的照片。

    “我爸媽出差了,”季南淵把鑰匙放在鞋柜上的筐里,“剛搬過來冰箱里沒什么吃的,有點水果。”

    早說嘛……吳非想,難怪季南淵不但去了食堂還開始坐公交車。她以為季南淵這樣的男孩是會被好好照顧的,不然一定會買大包小包的零食帶過來了。

    季南淵從鞋柜里拿了雙新的拖鞋,剪掉吊牌后放到了女生面前,“我家有點無聊。”

    吳非擺擺手,“沒有沒有,我帶了數學作業可以請教你。”

    季南淵看著女生眸子亮亮的,明明門廳沒什么光照進來。他應了聲好,往自己臥室走去。吳非跟在身后,覺得季南淵真的太好猜了,這哪里是個正常男生的臥室,分明是個性冷淡人士的寢房。

    房間比自己那個小窩大兩倍,角落里甚至有個能席地而坐的地兒,幸好季南淵品味還不錯,不像個禪房。男生坐在地板上揚了揚下巴,“你坐桌子吧。”

    吳非很乖地坐了下去,但沒一會兒就忍不住好奇,“你個子那么高,在那坐著不舒服吧?”

    “沒有,我作業寫完了,就看看書。”

    “”也是,季南淵肯定是不會把作業留到最后一天的人。吳非吸著奶茶,從斜跨包里掏出作業,決定認認真真的把這個大困難解決了。

    季南淵有點不習慣,他從來沒有和這么吵的人呆在一個空間過。

    說吵有點過于貶義,但是她真的總會發出點聲響。要么是吸奶茶呼嚕嚕,要么是翻頁嚓嚓,更要命的,是她的虎牙碰到金屬吸管時似有若無的“叮”。

    他不得不把頭抬起來看著這個發聲機,她皺著眉像是遇到了難題,松開奶茶開始咬自己的指關節。光是咬就算了,粉色的舌頭也跟著露了面。

    吳非抓著自己的頭發,一仰頭就看見季南淵盯著自己。她對數學是有點不開竅,但還沒打算這么早就投降。

    “我皮筋有點緊,你介意我把頭發放下來嗎?”

    季南淵搖搖頭“不介意。”

    吳非放下筆,一手按著頭頂,另一只手去解發圈。頭發被約束的太久,一下子蓬了起來。她把皮筋套在手腕上,又將頭發往后撩去。

    兩秒后,季南淵就聞到了女生洗發水的香味。他嗅覺特別靈敏,隱隱的香味里還有一種特別的味道。他把視線又放回了書上,那里面寫“以往的一切春天都無法復原,即使最狂亂且堅韌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瞬息即逝的現實”

    季南淵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明白了,但他又不太能確定地說出來到底是什么。此時此刻他的腦海里只有吳非擦眼淚的樣子,那天排在面條窗口,她站在他前面,忽然就開始哭。

    她看向自己的時候眼里不是痛苦,更沒有喜悅。他又想起來剛讀完的《洛麗塔》,那里面說:“只要看一眼,萬般柔情……”

    或許就是那個意思,季南淵忽然有些懊惱,為什么自己在這方面總是過于遲鈍。他詞匯匱乏,只會中規中矩的寫一篇無功無過的作文。誠然季南淵永遠霸榜第一,但相比其他學科的了然,他常常看著語文閱讀覺得不知所云。對他來說找重點不難,但拿到分不代表就理解了。

    心里品著好像是那個意思,但又形容不明白是個什么感覺。

    吳非就不一樣,從高一入學考的滿分作文開始她就太有名了。季南淵看過她寫的作文,覺得和自己讀不懂的那些文學一樣,特別飽滿的情感能通篇流淌。后來有一回路過文學社,他看見一個女生坐在講臺桌子上晃著腿,腳踝細的漂亮,袖子挽的高高的,神情特別自由。

    臺下的人喊她吳非,他望著她,忽然有些羨慕。怎么說,一般人可能把這叫做暗戀。季南淵不知道吳非有什么法寶,但他確實有意無意的總能看見她。

    她好像是喜歡自己的,雖然老和另一個男生呆一起。為此季南淵不是很高興,但他也沒轍。他多數時間都是理智的,崩壞的弦從來都拿捏的恰到好處。他必然是不可能為了她報文科的,他和自己說過如果她注定與自己沒有交集,那就算了。

    即使后來知道了那個男生是梁祁,季南淵也堅持著催眠自己不要在意。可是這個想法越到后來反噬的越厲害,梁祁找自己討論題目他少見的不樂意回答,本來社團是他休息時最常呆的地方,到后來只要梁祁在,他幾乎是能走就不留。

    季南淵壓抑著直到搬了家,又在做題的時候聽見別人問梁祁是不是真的喜歡吳非,有沒有追到手,他停下筆清清楚楚地聽見梁祁說:“吳非那么好玩,我當然喜歡她。”

    于是季南淵破天荒的跟著班里隊伍去了食堂,只是他從未想到和吳非就靠近了那么一點,剩余全部的努力就會功虧一簣。那些思念和不甘被攪在一起,拌成了催化劑滋養著他的私欲,叫囂著讓他把她關進籠里。

    他甚至想,如果吳非不能是他的,那別人也不能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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