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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后,話語竟然有些哽咽,眼圈也紅了,卻不肯掉一滴眼淚,扭過頭去,眨了眨眼睛,鼻子一吸,便又恢復了正常,道:“還有什么要問的?我得做飯去了。” 她丈夫死了,她竟然不哭,還想著去做飯吃,秦元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又有些同情,擺擺手:“暫時沒有了,你不要離開家,我們會隨時找你問話的。” “離開家?離開了家我去哪里?我能去哪里?”柳氏嘮嘮叨叨說著,摔開大腳走下臺階,到東邊廂房去了。 秦元暗自搖搖頭,把副捕頭蕭大山叫了過來,低聲道:“你馬上帶人去查訪左鄰右舍和街坊,再去青樓查訪,看看昨夜劉虎帶誰回家嫖宿了!” 蕭大山點頭,帶著幾個捕快出去了。 秦元讓吳雄等人全部都回避到廊下院子里去,等四周沒有人了,這才對進行了嘻嘻的觀察,特別是地上的腳印,墻上、帷帳和房梁上的拋甩狀血跡,還有兇器,血泊上的牙齒以及尸體臉上的紅手絹等等。 最后,他把偵查的重點放在了那根鐵棍上,如果在鐵棍上能找到一點,那很可能就是兇手的!不過,見鐵棍大半截都沾滿了血污,只有另一端一小截卻半點血污都沒有,這讓秦元很有些心涼,他擔心只怕找不到有用的一點了。。 果然,他用拿在陽光下,反復觀察了半天,結果是什么也沒有找到。 他無奈地搖搖頭,將東西收拾好,出了門,對縣丞道:“行了,我勘查完了,除了那襦裙鞋襪以及提取了一點血液之外,別的地方我都沒有動,應該不會對你的勘查造成什么影響。” 縣丞笑道:“其實,有大人勘查就已經可以了,小人就幫你跑跑腿查訪查訪什么的,挺好的。” 兩人都是話中有話,套著對方呢。 秦元有些不好意思:“你這是怪我嗎?” “我說得是真的。”縣丞正色道,“大人破案,速度很快。這些是我們不可能做到的,而且。前面的案件偵破已經說明,大人破案的本事遠遠超出我。你勘查之后我再勘查,已經沒有什么意義,莫如咱們兩分分工,你負責勘查,找出線索,我負責來查證線索,這樣豈不是更好嗎?” 秦元道:“那怎么好意思……” “沒什么啊,這樣我更輕松,只是讓你更累一點。” “不能這么說。其實查訪更累,更需要工夫的。” “這個我在行啊。行了,就這么定了。——這案子還有什么線索讓我查的?” 秦元笑了笑:“這案子兇手作案手段很殘忍,所以,很可能是仇殺。咱們一方面從劉虎召妓方面入手,另一方面,從劉虎的仇人入手。看看能否找到線索。” “好!我去查劉虎的仇人。” “嗯,我就在這里進行尸檢,你征求一下死者親屬的意見吧。” 縣丞答應走了。很快就回來了,道:“柳氏說了,她無所謂,你們怎么折騰那尸體都沒關系。反正已經爛得不成樣了。” 秦元笑了笑:“這人倒是想得開。不過,丈夫如此,卻毫無辦法。也只能把一肚子氣存在肚子里,現在丈夫死了。終于發泄出來了。” “是啊,其實她挺可憐的。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對丈夫可謂心死,一個心死的女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就像二道溝的那柔弱女子一樣,殺掉了丈夫,也是忍得不能再忍了。” 秦元點頭道:“沒錯,現在看來,柳氏是第一個也是重大一個嫌疑人,可以說整過作案過程她都在這個院子里,她又在現場留下了血衣和腳印,雖然她的解釋能行得通,但在沒有證據排除她參與甚至直接作案的可能之前,她依舊嫌疑最大!” 吳雄道:“我會安排人監視她,并繼續盤問她的。” “大人,這個縣丞,怎么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秦元笑了笑,輕聲道:“不錯,他變了,因為有人來了,他不得不變!” 秦元回到屋里,開始進行尸體解剖。 其實,幾乎不用解剖,秦元也能判斷死者的死因是腦子受重創加大出血。因為死者腦袋幾乎被鐵棍打成了一個爛西瓜,地上的血量已經說明他體內的血差不多都流干了! 不過他還是進行了仔細檢查,發現頭面部多處挫裂創,面顱骨多處骨折,面部塌陷變形,顱蓋骨及顱底骨骨折,仔細觀察創口,發現創緣不整齊,創壁不光滑,有明顯的,由此推斷,致傷工具是鈍器。內臟沒有發現其他創傷,也沒有發現中毒跡象,由此得出結論:死者是被鈍器打擊頭面部導致顱腦損傷合并大出血死亡。簡單地說,死者是被打破腦袋合并流血太多死的。 這個結果告訴吳雄之后,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因為搭眼一看,就是這么死的!!! 根據尸僵、尸斑和肝溫情況,綜合判斷死者死亡時間應該是凌晨,也就是五更天左右。 現場勘查完畢,通知仵作將尸體搬出屋子,停放在院子里,交給死者親屬辦理喪事。 尸體搬走之后,秦元沒有離開屋子,他站在滿是血污的房里,摸著下巴,望著墻上的血跡出神。 吳雄有些奇怪,小心避開地上血污,走到他身邊,道:“大人,想什么呢?” 秦元指著床上那帷帳,道:“幫我一個忙?”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