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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撈字,用得可實在是形象之極! 夏正帆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我認為,你貿然促使李逸群與戴笠開戰,會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我不是說他們之間狗咬狗會如何,我是說你這么一來,最終會波及到中儲券。 周明海嗤之以鼻,怎么會?搞特務陰謀,你行。搞政治陽謀,我行。不信我們走著瞧! 夏正帆訕笑著輕搖頭,呵,我不與你爭,我只是想問一下,你是想先軟后硬,還是先硬后軟?于內心夏正帆讀起了秒,若周明海對他的話感興趣,他認為不會超過十秒,周明海就會作出反應。 果然,數到七,周明海擺出了虛心求教的姿態。 周明海問道,這兩個先后,有什么區別嗎? 你不是說政治陰謀嗎?那好,我們就從這里說起。就報復本身,你要實施,這本無可厚非。但你若不宣而戰,在政治謀算上,你就先輸了一著!你不但達不到目的,還會被指責的唾沫給淹沒! 夏正帆頓了頓,拿起茶盅呷了口茶,潤了潤喉繼續說道,到那個時候,重慶方面就會動用一切文宣工具把你給搞臭了,而不是你把軍統給搞臭了! 周明海是極精明之人,立刻明白了夏正帆所表達的意思;不可少了口誅筆伐這個環節,要先禮后兵,先要對軍統的所作所為進行公開的譴責,向外大造輿論,然后留出一段時間空當來,以觀后效,若軍統依舊我行我素,再行報復之舉,便是名正言順的事了! 這是陽謀,還是陰謀? 是陽謀,也是陰謀! 就選先軟后硬罷,亦可說是先禮后兵! 主意一定,周明海不覺間多看了幾眼夏正帆。從前,他認為夏正帆不乏小聰明,但缺乏大智慧,是個很容易駕馭的人。現在看來,是他走了眼,夏正帆非一般地有心計,胸中城府非一般地深! 周明海在心中問自己,這樣的人是否可用? 答案是模棱兩可的,可用亦不可用! 可用的理由是:夏正帆與其表兄錢蘊盛是捆綁在一起的,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想拉攏利用夏正帆,就必須與錢蘊盛交好。錢蘊盛是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吃喝玩樂無所不精,狐朋狗黨甚眾,與南京國民政府的公館派、CC系、改組派都是友好來往,但跟誰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所以,除非是錢蘊盛明確態度,愿與他結成了政治聯盟,他才敢放心地將夏正帆拉到麾下,量才而用。 不可用的理由是:夏正帆不屬于正常人。不知道搞特務工作的人,是不是都如夏正帆那樣;隨時隨地都忙著在算計人?激任秋明給他難堪的人是夏正帆,算計李逸群抬出他作擋箭牌的人也是夏正帆,這兩件事導致了一個結果:他與李逸群之間的矛盾在不斷地加深!而他與李逸群兩個當事人,卻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此人心機如此之深,能用乎? 否! 算了,一切從長計議吧! 夜更深,茶至淡,話漸少,夏正帆起身告辭了。 從周府辭出,夏正帆直接走回了家。 剛進家門,門房就向他報告了一個電話號碼,他立刻撥通了電話,與電話那端的人交談了一會,就立刻換了身衣服,出了門。他要去的地方并不遠,很近!穿過馬路,鉆進他家對面的那條小弄堂。 才不過兩分鐘,他就到了地方。 鐵柵門有鐵將軍把門,透過鐵柵門的縫隙朝里看,那棟熟悉的小洋樓內燈火皆滅,在這凌晨時分,是人都在睡夢之中,自不會有什么燈火。抬手輕輕拉了幾下門鈴,等了片刻,應門的人出現了,是個佝僂著背,走路蹣跚白發蒼蒼的老婦。從房間到鐵柵門,不過十來米的距離,老婦磨蹭著足足耗了幾分鐘才走到門前。 借著微弱的手電光亮,老婦辨清來者是何人后,手穿過柵欄,遞出了一大串鑰匙。 一陣叮鈴作響后,夏正帆打開了門,一進院落,他就轉身鎖了鐵柵門,從內里落鎖,而不是從外落鎖。鑰匙,他并未馬上交還給老婦,走的時候才交還。 在老婦電筒的照射下,夏正帆幾個快步走進了小洋樓,扶著樓梯輕手輕腳地走上了三樓。在樓梯左側的房間門前,他停了步,輕輕地敲了敲門。門應聲而開的同時,也帶起了一陣風,將nongnong的本應是醫院特有的酒精味送入了他的鼻梢,嗆得他的眉毛直打彎。 開門人是謝振華,神色之中帶著一絲焦慮,打一見夏正帆起,他就說,你能安排她去醫院嗎?她;說的是嚴淑英。 借著房間內豆苗大的煤油燈燈光,夏正帆看到了臉色蒼白、氣若游絲的嚴淑英,這令他吃了一驚,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給她吃什么了?下午,他給嚴淑英處理腳踝上的槍傷時,嚴淑英的神志很清醒,怎才半天不見,就不省人事了? 下午,我喂她吃過消炎藥后,她就成這樣了hellip;hellip;謝振華拿起床頭的藥瓶遞給了夏正帆。 夏正帆接過藥瓶一看,是消炎藥沒錯。擰開瓶蓋,將瓶口湊近鼻端嗅了嗅,沒有那種發霉變質才獨有的怪味啊!這就奇了怪了,消炎藥毒副作用很低的啊!帶著疑惑,他示意謝振華先將嚴淑英的右腕平放好,以便他把脈。當他一搭上嚴淑英的脈,臉色遽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