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第344章 終極之局(五) 二叔用一個非常讓人費解的表情拿起了掉在地上的遙控器,我當時心中就暗罵了一聲,完了,要壞事了。 在場的人除了二叔和秦南道外,我們自然知道真相和答案對這二人有多么殘忍,現在的他們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來的,人在絕望的時刻,還有什么東西是他們會怕的?我明白這種東西對于他們而言,就是一種解脫。 胖子和凌天若傻眼了,秦南道在氣的嗷嗷之叫,他再為他自己的年紀力不從心,他狠他自己,要不是年事已高,恐怕這遙控器早讓他按了下去,秦南道在顫抖著,他經歷了人生最煎熬的時光。 二叔拿起遙控器就是一陣發笑,說實話,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二叔,他笑的仿佛忘了一切一樣。 李置生也是突然間變了臉色,他定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劇本,就算他是長生的又怎樣,天壽宮一坍塌下來,就連神仙都難救命出去。 胖子在那邊說:“二,二爺,你可別沖動,張墓可是你親侄子,我們幾人也還是祖國的花朵呢,別做傻事啊。”胖子知道面對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從手里搶來東西自然不難,但要是從二叔手里,一個五十歲的中年人手里搶東西,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凌天若一臉驚慌,她雖從頭到尾都沒說多少話,但她無疑是聽的最真切的一個,秦南道這時見到二叔手握遙控器,也笑了,秦南道推了凌天若一把,說:“天若,今天的事情你都看在了眼里,今日不管他李置生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都要把他的故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讓后人再去追溯他,我要讓他永世不得安寧。” 秦南道的話說的非常著急,前言后語急促的喘了好幾遍才下來,他說完同二叔一樣,發出了類似于二叔之前的笑聲。 我急忙起身,拉起凌天若和胖子,奔到了靠近門口的位置,但是我并沒有著急走,我還想再看看,他們三人還要做什么。 二叔看了我一眼,見我退了出去,就說:“李置生,你不是長生么?試試這天壽宮能不能壓的住你。” 李置生并不著急,他很是沉穩,活了千年的經驗告訴他,此時就是他著急也沒用,想跑更是不可能,弄不好一下激怒了這二人,非得和自己同歸于盡不可,人的了解,他比我們清楚的許多。 秦南道聽此笑了,他開懷大笑,李置生不解的看向秦南道,“秦兄,你笑什么?” 秦南道雖受了些刺激看上去有些瘋癲,但這么多年的心思和經歷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擊垮的,大悲之后,必定會有一番行動,秦南道用手撥弄了下臉前雜亂頭發,說:“李置生,其實你才是最可憐的那個。” 李置生雙目微微徹動,“你這是什么意思?” 二叔看了秦南道一眼,似乎二人達成了什么共識,“活了千年你還不明白嗎?長生其實對你的一種懲罰。” 我真是瞬間看的傻眼了,我們三人站在門口處,下面的三人的反轉讓我有些沒有想到,二叔手握著遙控器,和秦南道與李置生好像有話要說,我心里分不明白,剛才二人還是對立的關系,秦南道還朝二叔開了一槍,分分鐘的時間,怎么就沒了之前的氣氛,高手間的較量,是我望塵莫及的,那是一種什么的情懷。 “對我的懲罰?笑話,有多少人想得都得不到的,我看你是美夢破碎,因恨生妒吧。” “你錯了李置生,記得拓跋思恭嗎?知道他為什么要在秘術卷軸上留下你千年輪回的留言?”秦南道問。 “那是他沒想到我會成為這樣,他想告訴世人,讓我無法這么生存下去。”李置生回答。 “那他為何還要將秘術卷軸送到遙遠的海外,留在這里讓更多人看到不是會更好嗎?”秦南道接著問。 李置生突然回答不上了,拓跋思恭將秘術卷軸藏匿后,李置生曾在此后多次尋找,卻都始終沒有尋到,他最后在卦中所現,是在海察國中,可那次他依然還是無功而返了。 二叔說道:“李置生,枉你參悟了佛道兩道,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不都說佛能普渡眾生,道能使人看淡一切的么,你怎么連這點簡單的東西沒明白?” 李置生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拓跋思恭的意思是……” 秦南道看了看二叔,對二叔說:“大侄子,這次你和我想的是一樣的,夏國秘術卷軸上的意思,你和我想的是一樣的。” 李置生看了看自己,“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拓跋思恭根本不必大費周章,他這么做,其實是在說明你的時限,你不是不信命么,連觀潮這種上乘的占卜術都能悟出的人,難道你就沒有給自己卜上一卦嗎?”二叔追著問。 不等李置生先回答,秦南道就替李置生回答了,“他當然給自己卜過了,他的命格同死去的張黑子一樣,是斷卦,張黑子同他長有相同的面容決不是偶然的,秘術卷軸上留言,實則是拓跋思恭在得知你的事情后,找人祭祀算出過了,你的結局。” “哼哼,我們當然看得清楚,既然長生不得,也別無遺憾,人嗎,你看了千百年來,得活個明白不是,我雖然有欲望想要長生,但還是明白這一切的生存法則的,生死輪回,自有命數。”二叔坦言說。 我們三人在門口邊上,看的都傻眼了,二叔和秦南道當真有這么大的胸懷?能把為之朝夕所想的東西,就這么放下了,我心中暗自感嘆,不知是二叔和秦南道的陰謀,還是這一切是真的。 李置生也自然不是吃素的,他現在不信任何教派,只信他自己,可他在這之前一定也是卜算過的,就像秦南道所言,李置生同張黑子一樣,都是斷卦,這也讓二叔和秦南道說的話有了可信度,讓李置生起了疑,不過李置生心里也應該是明白的,這很有可能是二叔和秦南道為了報復自己所下的套,李置生有些猶豫,讓他真正不理解的,是拓跋思恭為何把留言寫上后,又送去了無人知曉的地方。 第345章 瓦解 我不清楚是什么樣的情感能讓二叔和秦南道站在一條線上,他們究竟想做什么,我是完全被蒙在了鼓里,這二人的心思和陰暗程度是我很難想象到的。 李置生徐徐開口道:“你說拓跋思恭早知道了我的命數?你覺得我真的是時間到限了嗎,張黑子是同我的命數相同,前世輪回之說我也不否認,因為這點我確實求證過,張黑子的確就是我在之后的轉世,他才有這同我相同的容貌,我代替他其實還是我自己,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一點,他拓跋思恭為何要把寫有輪回留言的藏到一個人不知的地方,這點不是很自相矛盾嗎,我倒要看看你們發現了什么?” 作為一個活過千年的人來說,很多東西還是看的很明白,他心里一定知道,張則成想要用手里的遙控器來與自己同歸在此,但是李置生的心里也有數。 “李置生,你還別不相信,拓跋思恭這樣做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讓你有所顧忌,我就說過,他這么做之前就用祭祀術算過了,夏國秘術的延伸由來不就是這西北祭祀術嗎,拓跋思恭知道,在千年以后就是你李置生的命格所致,張黑子的出現,就是你的時間終結。”秦南道說。 李置生笑了,“哈,秦兄,你還真是在后面做了不少的文章,這斷卦的確是這樣,因為張黑子的出現,我也成了斷卦,但是你好像忘了一點,張黑子一死,我就代替了他,所以斷卦是不可預測的。” 二叔又說:“不管怎么樣,拓跋思恭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些,他是在懲罰你,活了千年,你一定很孤寂吧,沒有家人,四處漂泊。” “那有怎樣,你們還不都想要長生,這世上已經再無可以長生之人。” 二叔和秦南道本想用拓跋思恭來要挾李置生,讓李置生認為自己要時限將至,產生一種反抗的情緒,但是毫無疑問,李置生是什么人,他能被這點伎倆就套進去? 二叔見不成,就舉起手里的遙控器,說道:“李置生,不管你信不信你的時限都到頭了,你既然不惜騙了我五十年,這筆賬自然要和你算清楚,我老張家的人,從沒有吃啞巴虧的。” 我就二叔情緒激動,隨時都有可能按下遙控器,我們三人在門口往外走了走,我朝二叔喊道:“二叔,你別沖動,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沒什么是過不去的。” 哪知我一句話說出,秦南道就回答:“留的青山在?哼,青山只怕只有他李置生才留的住了,你們趕快走吧,天若,姥爺說的話,你記住了沒?” 凌天若回答:“姥爺,我記住了,但你得和我一起出去。” “都這把老骨頭了,還能干什么,不出去也罷了,天若,你們快走。”秦南道說著。 這時候見二叔舉起遙控器,李置生有些不淡定了,他知道就算是不死的,可被永遠埋藏在地底下,也就失去了所有。 “張則成!你可要想清楚,你這一按下去,在場的人,能不能逃的出去還是另一回事,夏國的歷史就此會永遠留在這里,你有想過這樣的結果嗎?”李置生在用我們三人做著要挾,他也知道,我們三人不一定能逃的出去。 二叔朝我大喊,“墓子,你們快走,剩下的是我和李置生的恩怨,沒必要卷扯進來,二叔我以前確實做了許多不好的事,你把他告訴你爹,就這樣了,你們幾人趕快離開。” 說完胖子就要拉著我們離開這里,我覺得不能就這么走了,我朝二叔說:“二叔,事情的結果既然已經得到了,就別在執著了,西北歷史現在全部真相大白,夏國秘術的秘密也都在眼前,還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長生已是不可能了。” “墓子,你不懂,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的心境,夏國的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他李置生活著一天,就沒有停止。”二叔吃力的嘶吼。 秦南道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看了眼二叔,眼神聚神的說:“大侄子,你我暗中斗了多年,我對你也算是了如指掌,從未想過還能有今天的局面,你我竟能現在一條線上,他李置生今天絕不能離開。”秦南道的衣衫有些凌亂,但他還是堅定的說。 胖子看二人下定了決心是不想準備活著出去了,說:“他們是鐵了心不走了,咱不能做了陪葬啊,秦老爺子的炸藥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正準備回應胖子,李置生就笑了出來,“就憑你倆?一個瘸子,一個老頭?” 李置生說完就以一個電光火石的速度向我們所在的門口奔了過來,那速度絕不是一個老年人能有的。 胖子“我靠”的叫了一聲,他罵道:“他娘的,李置生要跑路了。” 當然在二叔見到李置生動作的瞬間,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響,是遙控器被按了下去。 秦南道正面攔下了李置生來,用手死死的包住了李置生。 幾秒鐘后,外面傳來了巨大的聲音,地動山搖接踵而至,果然,秦南道事先在天壽宮布置好了炸藥,這點連李置生都不知道,他本想是在得到長生后將這里炸毀,把一切都埋在土里,秦南道沒想到不成功便成仁了。 二叔也用盡了全力撲在了李置生的身上,可見李置生的做法引起了二人多么大的仇恨,二叔和秦南道是不會輕易放過李置生的,秦南道一輩子的奮斗,二叔大半生的心血,全都是源自于李置生的一個騙局。 畢竟是長生的大夢,幻想在腦中的希望,全部被抽空了般,秦南道和二叔是不會心甘情愿放手的,李置生不是想看人性嗎? 二叔與秦南道現在的舉動,就是對人性最好的回應,人這種動物在逼到盡頭的時候,是會露出窮兇極惡的一面的,李置生不會連這點都忘了吧? 地宮里很快就變的不穩定起來,劇烈的晃動讓頭頂上的落石往下掉著,李置生依然還在被二人糾纏著,場面變得一度你死我活。 第346章 瓦解(二) 當下的時局越來越混亂了,地表的震動,引發了更大規模的地底開裂,天壽宮在爆炸之下就要塌了。 我看到二叔和秦南道一起死死糾纏著李置生不放,通道里已經有碎石在砸落下來,時間刻不容緩。 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內,我沒想到二叔真的會如此決斷,他按動下了那個秦南道所放的炸藥,看來李置生這次是真的有些大意了,他竟會忘了人也有狗急跳墻一說。 頂部巨大的轟鳴聲在敘述著上面的情況,二叔再沒有同我多說什么,他與秦南道一起,這次他們二人終于是合作了一回,倍感意外的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也許他們二人間彼此都很熟悉對方,也知道對方的軟肋是什么,但是在利益面前沒有共同的敵人,李置生成了他們要咬住的目標。 胖子見情況不好也已經跑了出去,凌天若含淚拉我去離開這里,我有些心里難受,猶豫了半秒鐘后,直接向里面的二叔說:“二叔,我從沒怪過你,你一直都是我二叔。” 都在最后關頭了,沒有什么是化解不開的恩怨,就算二叔做過的事情再不堪,都已經是過去了的事情了,再多說無益,我選擇原諒二叔。 話不容再說第二句,胖子就一把拉我到了通道里,碎石已經快堆滿道中,這里本身就是在最底下,還是一個早年遺留的祭祀場,堅實程度是肯定不行的,出不了幾分鐘,這里就會完全消失在世界上。 最后看向二叔的時候,他的眼中帶著笑,似乎已經做好了要與這個世界告別的準備。 胖子用了飛快的速度,在前面帶著路,這里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我們必須馬上出去。 我以至于與一直沒有看到李置生最后的樣子,慌亂間,我們再次爬上了之前下來的冰窖,這里已經無法多停留了,支離破碎的地面馬上就要土崩瓦解。 胖子一路走,一路就咆哮著:“這他娘的用了多少炸藥才能有這么大的威力,秦老爺子下手可真是黑。” 冰窖的外面是天壽宮的地底倉庫,我們著急擇路而逃,胖子對我們下來的路還算熟悉,盡管路況不好,還是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進來的地方。 地底已經出現了較大的山裂,炸藥的威力果然不是開玩笑的,秦南道是下定了決心要將這里埋沒,夏國的秘密,又會被再次掩沒。 胖子已先一步上了上面的研究所,他回頭接著凌天若,我也在幫助凌天若離開這個倉庫中,可我仍在心念著里面的三人,還不時回頭看向里面。 凌天若很快就到了上邊,胖子在上邊喊我,“張墓,你想什么呢?還不快他娘的上來?” 下面的環境很快就崩塌了,亂石砸落下來,我不甘心的回頭看了一眼,期待有新的事物出現,這樣天崩地裂的環境下,我本不應該多想他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但在我們離開后,三人到底會變成什么樣的情況,是我很好奇的。 我再三猶豫,胖子的叫罵聲已經第二次響起,我最后往冰窖下面看了一眼,其實山體裂縫中的灰塵全部都彌漫在了空氣里,就是我想看,也看不到有什么,可我的心里就是有這么一種念頭,總覺的他們三人中會出現什么。 我的腦中滿腦子都是剛才他們所說的事情,信息量還是一下過于大,對于面前發生的,我絲毫沒有被動搖。 終于在我死死的凝望中,滿是灰塵的空氣里,隱約出現有了一個影子,我看不清是什么,說實話,四周的環境已無法再讓我多去停留,但我為了這一個似有似無的存在,決然還是回里面去確認一下。 那是一個心中的執念,我一直堅信他們三人不會就這么輕易的死在這下面,想想三人這么些做過的事,結局真的會是這樣嗎?李置生生存千年,不會這次真的栽在這了吧。 我用手中的手電照起來,前面那個飄忽的影子更加模糊了,胖子甚至在上面破口大罵了起來:“張墓,你別這樣啊,你這是陷我于不義,我和天若到底是走不走?你他娘的識相點,快點上來。” 我心里自然知道,要是再不離開的話,就算是有什么答案都沒有用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在灰塵里掃了一眼,我似乎真的看見了一個影子,他速度好像很快,有這個速度的也只可能是李置生了。 我朝前面呼了一句,“是誰?李置生?” 并沒有傳來回答,回應我的只有大規模開始坍塌陷落的聲音。 我不能再多做停留,必須馬上上到研究所上面,胖子早在上面等不及了,他一個凡事把命放在第一位的人,能在這種危機的關頭等我這么長的時間,也算情深義重了。 我握住了胖子的手,胖子一把拉住了我,但情況也已經非常糟糕了,我不斷被落下的石頭砸中,好在沒有太大的,不然我直接就會被砸到底下,接著腳下踩著的地方也落了空。 胖子和凌天若用最快的速度把我弄了上去,胖子一個勁兒說:“張墓,你玩的什么?也是失蹤嗎?” 我們三人飛快的往研究所地宮前邊跑去,那里是大殿高臺寶座的出口,是我們唯一出去的路,到了研究所上邊才發現,與下面的相比這里情況要好上不少。 話雖如此,卻也不能松懈,天壽宮的垮塌是再所難免的。 在我們向前奔跑的過程中,聽到了前面的一個聲音在喊:“三位老板,是你們嗎?三位老板?” 能聽的出來這人是盤拉,他在下來的入口處叫著我們,他一定是發現了天壽宮的坍塌,擔心我們還未出來,特意等待我們的,盤拉這點做的還是讓我感到溫暖的,起碼他沒有獨自一人去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