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老板將我們帶到柜臺來,我接機和他聊天。 “老板,你貴姓啊?”我問。 “叫我老田就行。”老田樂呵的說著,一看也是一個實在人。 胖子又問:“田老板,你這店開的位置夠刁鉆的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這買賣卻是很好。” “我這里是唯一一家在老鴉岔山里的店,后面就是幽山,往后一天都遇不到店,只要是不趕時間的,天色不早就都住這了。”老田回答說。 “這幽山外人怕是不知道這么個名字吧。”我試著問。 老田看向我說:“外人只知道老鴉岔,這幽山還是當地人才知道,本來這山是沒有名字的,都是老鴉岔,因為日本人當年曾來過這里,給這兒取名叫幽山,就有了這么個名字。” 胖子一聽,“我堂堂中華土地,還用得著小日本來起名?” 我拉住胖子,讓他別激動。 老田就問:“二位登記下身份吧。” 我接過筆,想了一下,登記不能用我和胖子的真名,凡事得多留個心眼,二叔的做法未必不是明智的。 我就寫上了兩個名字,“章沐”“章了”,把身份證信息也胡亂編了一個。 然后說到,“老田,真不好意思,我們哥倆的身份證在城里的酒店里,我倆是地質勘探部門下來考察的,在老鴉岔走著走著就誤了車,只能先登記一下了。” 老田也是變通情理的人,“無礙,我這里平時也沒人檢查,登記名字是為了方便聯系,看你二人不像是壞人,天也不早了,就先住下吧。” 胖子看著我寫的名字,沒有說話,我們倆被安排在樓上住宿。 笑瞇瞇的接過鑰匙,我和胖子就往里走去。 剛走出不到十步遠,后面的老田就有傳來了聲音,“章沐章了,晚上七點在底下吃飯。” 我點頭回應后,走上了樓梯。 胖子忍不住了,說:“我靠,張墓,你以后能給我取個好聽的名字嗎,隨手就來啊,臟了臟了,這是什么名字。” “臟了?不是章了嗎,是老板沒文化,把了和了liao不分。” “總之以后這起名字的事我來,不起個什么西門吹雪這樣的名字,能鎮的住他們?臟了,一聽就是二筆名字。”胖子說著。 房間里的陳設很簡單,兩張床,一個電視,窗戶對著后面的山上,衛生間里可以洗浴,設施還行。 休息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就要七點了,老田說的飯點就是這個時候,我和胖子走了大半天的路,早就餓的不行了。 一層前院的大廳里,此時聚集了許多的人,我看到大多數是些貨車司機,也有途徑此地的。 不管怎么說,能聚在這個民宿里,都是一種緣分。 在這荒山僻壤的地方,晚飯也都很簡單,燴菜饅頭還有拌湯,大家都沒什么怨言,圖個溫飽有個不受涼的地。 往來住店的司機有許多是常來的,他們常年奔馳在這條路上,住在店中就會對那些新來的人說起這幽山的故事,一來是解悶,二來是講故事能容易引起關注,那個人不喜歡吹天侃地的。 一位貨車司機見我們有不少新來客人,自顧自說了起來,他是在故意說給我們聽的。 旁邊的那桌人一看也是頭一次來,可能是路過,聽司機說起幽山的事情也很好奇,幾人都看著那司機,聽他說著。 “哎,那邊幾個年輕人,住在這幽山下,知道幽山的故事嗎?”司機大哥朝我這邊說著。 領桌的人搖頭,那司機大哥也不生分,端起自己的飯就坐到了隔壁桌上,我和胖子也在一直盯著他說。 那司機大哥坐下說著,“這幽山哪,當時的皇軍駐扎過,才有了這么個名字。” 胖子是愛國份子,一聽是皇軍,這大哥到底是那邊的?就要起來嚷嚷。 胖子剛起來,那司機大哥就又說了,“其實我也不想稱日本軍隊為皇軍,這也是沒辦法的,在人家的地盤上還不得讓著來,雖說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土地,據說幽山上有皇軍的鬼魂,在這里,就得稱皇軍,不然,明天你準出什么事情。” 司機大哥見胖子站了起來,把頭看向胖子說:“那個胖兄弟別怕,只要不做什么過分的事情,是沒有事情的。” 我拉胖子坐下,那司機大哥見胖子好像有興趣,就坐到了我們這邊。 “我不吹牛啊,都是真實的事情,也是在這店里發生的,一個貨車司機,非不忌諱這山上的東西,晚上喝了些貓尿就不知道東南西北,嚷嚷著要皇軍出來,他還不信這邪,說起來也是慚愧,哥哥我當時是沒能制止住他,結果,晚上嚷嚷完,第二天開車走的時候,撞死在了山里,這回真的見著皇軍了。”司機大哥說的起勁。 旁邊的一桌年輕人聽著好像很害怕,他們越是這樣,司機大哥就越開心,他就是為了嚇唬他們的。 我和胖子則不然所動,這樣故事我聽得比他還多,那司機大哥見我倆沒有反應,又說道。 “后來交警來了處理事情,那貨車釣了一天才從山下釣上來,檢查后一看,你們怎么著?” 司機大哥吃了兩口飯,嘴里的飯菜還沒咽下去,見我們不回答,就又說:“那車壓根就沒油,那人開著沒油的車跑了幾十公里,這事當時都轟動了,政府請人做了好幾天的法事。” 我和胖子依然不為所動,而旁邊桌上的小姑娘都嚇的不敢吃飯了,好像感覺這店里就有鬼一樣。 第229章 哨崗 司機大哥嘿嘿的笑著把飯吃完,這幽山上的怪事多了去了,他放下了筷子,想著再說幾個故事,給旁邊桌上的人聽。 我和胖子看了看司機大哥,胖子說道:“師傅,你說這些,你沒害怕過?” “嗨,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我怕個什么。”司機大哥信誓旦旦的說。 他又坐到了隔壁的桌上,這時,老田走了過來。 老田朝司機大哥說:“老王啊,飯吃飽了嗎?吃飽了就早些休息,別嚇著孩子們。” “老田啊,你總是在關鍵時候打斷我。”司機大哥說。 “你還是早些休息,別扯著沒用的,明天還得出車呢。”老田叮囑司機大哥說。 司機大哥也不多說,朝我們道了個別,就離開了。 老田又對我們幾人說:“別聽這個老王的,幽山是有些特別,倒還不至于這么邪乎,晚上幾位早點休息,沒什么事情的話別到處亂走。” 飯飽之后,各自散去。 胖子不信這地方真的像司機大哥說的那樣,非要在民宿門口溜溜食。 這里沒說的那么邪乎,可能是我們沒有見過的緣故,不過民宿的周圍,我和胖子見到了許多的辟邪符,還有一些角落里的香爐。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在角落里燃燒的香給是誰燒的,這地方的事情絕非空xue來風。 我們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就早早回去休息了。 二叔給我的日軍駐扎資料看來就是說的這里,那另一份飛機的資料是什么意思?日軍在這里有飛機場?我不再多心猜測,二叔肯定有他的用途。 已經到了幽山,我們離我爹的所在地,應該不會太遠。 明天一早,我和胖子準備先上幽山里去探探。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又是新的一天。 昨晚上我們都睡的太死,說什么日本人的鬼魂,靈異事情什么的,一概沒有聽到。 我和胖子收拾好東西,要進山一趟。 臨走時,我找到老田交代說,“老田,我們倆進山勘測一下地形,房間別退了,晚上就回來。” 老田給過我和胖子一人一個護身符,“你們是地質勘測的,我也攔不住你們,山里還是注意點,遇到什么就繞著走,護身符帶好,一定要在太陽下山前回來,不能在山里過夜。” 我答應了老田的話,就出了幽幽民宿。 老田出門又再三叮囑,“注意安全,記得我說的話。” 于是,我和胖就借著大上午的太陽,進了幽山。 幽山樹枝健拔,這個季節已是快要進入深冬了,絲毫沒有頹廢的趨勢。 幽山也算是座不小的山,雖然它是老鴉岔的分支,但也另得其名,以幽字得名,日本人起的名字當還挺貼景,幽山確實非常幽,安靜到整個山里都幽謐靜逸。 就像是一個平靜的湖面,沒有一點波動。 我和胖子走在幽山中,上午時分卻沒有一點陽光普照的暖意,加上冬日的溫度,整個山上透著一股幽寒。 幽山上是一處沒有開發得山林,二叔給我的資料上說,幽山沒有得到開發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歷史因素,政府推測山里可能有日軍留下的暗雷,當年的日軍曾駐扎在此,離開時為了機密不被外泄,很可能埋了暗雷,但排雷是個非常麻煩的過程,而且也一直沒找到日軍真正的所在駐扎地,幽山也不是個小山,就停滯了下來。 另一個原因是幽山的地理位置,位于老鴉岔包圍之中,多數人的道路都會選擇老鴉岔繞道通過,沒人愿意去翻這座幽山。 這也就是為什么這么多年,幽山一直被放置的原因,外人只知有老鴉岔,不知還有幽山。 幽山上幾乎無路可行,全是坎坷的道路,我和胖子小心翼翼的在山中前行。 “這山上可真是安靜,荒山野嶺的,你爹真的到這種地方來找人了?就算是這樣,轉移吳家人到這,吃什么喝什么?”胖子問道。 “說的也是,不管怎么說,二叔的消息還是再看看吧。” 我和胖子登上了一處高點,在山上走了半晌連個鬼都沒看見,我們坐下來休息。 為什么是這幽山呢,我開始自然問,那份日軍資料和飛機資料,到底又有什么關系? 我坐在這幽山之上,茫然不知怎么尋找。 胖子忽然給我指了指左手邊的半山腰上,“你看,那是不是有個房啊?” 我順著坡下看了眼,樹林之中好像真的有處水泥房子。 這給我帶來了信心。 “走,過去看看是什么。”我對胖子說著。 在山上看著不遠,走過去也用些功夫,走到不遠處后,我和胖子看見了它原有的模樣。 這是一個哨崗,二三層樓高,上面有信號燈,不過看上去已經老壞。 “這是小日本的哨崗。”胖子直接說了出來。 我問,“你怎么看出來的?” “這還用看嗎,除了日本人修哨崗,中國人還修這東西?電視里不都是這么演的嗎。” 胖子說的有道理,這東西也不可能是當地人修建的。 說著,胖子就要過去看,我拉住胖子說:“日本人離開的時候很可能埋下了雷,還是小心些。” 我撿起地上的石頭,往前面丟了過去。 胖子問我,“你干嘛呢?” “試雷。” “這地方不可能有雷,日本人他瘋了嗎?連個哨崗都埋幾顆地雷,錢多的沒處燒啊。”胖子說著。 我還是不放心,又拿起幾個石頭扔了過去,結果都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