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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昭昭的三圈“跑”完,那一廂的李岱已經嗑起了瓜子,十分同情地等待著她。 “是我輸了?!北娔款ヮブ拢钫颜训皖^看著自己的鞋尖。 李榕抱著她的手:“輸了就輸了唄,有什么大不了的?!?/br> “就是呀,殿下只是運氣不好挑到了這匹馬。”陳定襄附和道。 蘇沅左右環顧:“既然殿下輸了,那之前的賭約就不作數了吧……”她越說越小聲,跟犯了錯似的瞅了一眼李昭昭。 “算數的,”李昭昭說,“方才林小姐贏了,按照約定,可以向我提一個請求?!?/br> 林雁聞言,和蘇沅交換了一個眼神。蘇沅故作猶豫道:“還沒跑完的時候,雁雁就與陳公子他們說了要求——若是輸的人射箭射不到紅心,今日就不能離開演武場??涩F在,雁雁你看,要不還是換一個要求吧……” 李昭昭了然,卻不明白這敵意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她正要開口,李榕擋在了她跟前:“你什么意思?故意和昭昭過不去是嗎?” 蘇沅一愣,委屈地低著頭:“我怎敢和殿下爭輸贏……” 李榕一口氣沒憋上來,倒像是她欺負人一樣。 “愿賭服輸,我來便是?!崩钫颜巡活櫪铋诺淖钄r,平和地走到一旁拿過了弓和箭。 “你們都要在此處看著嗎?”秋日烈陽將她白凈的臉照得幾近透明,杏眼透著無辜。她心中忐忑,卻沒有露在面上。 射箭罷了,大不了多來幾次。 只是李昭昭沒有預料到,射箭哪里是一件簡單的事,更何況還要穩中紅心。她這毫無根基的射術,加之手被韁繩勒得發紅,那箭莫說靶了,就差在演武場上亂飛。 沒多一會兒,她的手臂就酸得不行。烈日當頭,細密的汗珠被秋風一掃就順著額頭落了下來。 這時,一個聲音在旁觀的人中響起。 “方才那賽馬恐怕不得作數?!?/br> 李榕抬起頭,只見剛剛莫名消失了的莊離不知從哪兒走了回來。他語氣平緩,笑意卻冷淡:“我問了馬廄的羽林衛,殿下所騎的那匹棕色駿馬本就病了多日,近日又脾氣暴烈,許久不讓人騎了?!?/br> 蘇沅一愣,剛剛是她去牽的馬:“怎、怎么會……我都問過了?!?/br> 莊離看都沒看她:“那個擅自帶病馬出來的羽林衛已經交給他們行佐,等近日在統領處領罰了?!?/br> 林雁也嚇得結巴起來:“……這么嚴、嚴重?” 李榕抱著手,居高臨下地打量了她們一眼:“也不知是誰提的主意,打的什么算盤?!?/br> “殿下,我、我真的是不知道……”蘇沅急得差點落下淚來,“雁雁,我……” 林雁說:“我們誰也不知道會出這樣的事,幸好殿下沒事。今日就到此為止吧?!?/br> 那聲音傳到李昭昭耳朵里,她卻沒有停下。 “嗖”地一聲,手里的箭落在了靶上,離那紅心僅僅只有一寸。 “還要繼續嗎?”莊離走近了些。他見李昭昭沒有說話,仍專心致志地張弓。她的指節泛白,肩膀累得顫抖了一下。莊離眼里劃過一絲詫異。 “弓拿穩,看準之后再放箭。不然,只會白白消耗你的體力。”莊離站在她身旁,高大的身影替她擋去了刺目的烈陽。 “再來?!?/br> 李昭昭跟著他的聲音,一箭接著一箭,慢慢地有些放空。手心、手指和肩頸傳來的酸痛折磨著她,她卻沒有停止。弓弦繃著,她一次比一次有進步。 “要休息嗎?” “不必?!?/br> 山里的天氣變化莫測,沒多時,滾滾雷鳴傳來。在第一滴雨沾濕李昭昭的頭發之前,莊離撐開了傘。 “……你不走嗎?他們都走了?!崩钫颜颜f。只有李榕坐在棚子里等著。 “十四殿下回去找你來接你。”莊離答非所問。 “不必置氣逞強。她們就算是故意的,你也不能真的計較。”莊離說。 “我說了,愿賭服輸?!崩钫颜巡豢此?,又是一箭。 她握弓的手頓住,一聲喜悅:“……中了!” 莊離抬眉,略有些驚訝。穿過雨幕,那箭靶的紅心邊緣,的確是有了一支?!暗钕鹿宦斆??!?/br> “是世子教得好?!崩钫颜焉渲辛?,得意的情緒卻瞬間消失了??湛帐幨幍难菸鋱錾希挥杏曷?,和莊離的影子。 莊離彎起眼睛:“殿下學得快,又肯吃苦,沒有什么做不成的?!?/br> 不遠處,急促的馬蹄聲響了起來。淑妃從馬車上出來,嗔笑道:“你們怎么總喜歡在雨里受涼?” “淑妃娘娘?!崩钫颜崖冻鲂θ?,斜飄的雨滴打濕了她額前的發絲。 “真是不讓人省心,”淑妃輕笑道,“不過嘛,來都來了,就讓本宮教你們兩招。不過既然世子在,我要先與你切磋才行?!?/br> 一旁的侍衛撐著傘,差點沒追上淑妃的腳步。 馬車里又探出了兩個腦袋。李岱率先下了車,回頭招手:“喬駙馬,你快下車啊?!?/br> 車里傳來喬駙馬的懇求聲:“娘子,這么大的雨,我這身單力薄,還是不要湊熱鬧了……哎哎哎哎別!” 喬駙馬被一腳踹下了車,李箏冷哼了一聲:“成天就知道坐著耍嘴皮子,要你有何用?!” 這一幕看在了李昭昭眼里,她噗哧一下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