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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狐疑地瞧她一眼,便粗暴地將她置于一個簡陋的四輪車上,推出門去。 車還不錯,裝飾得不像是給囚犯用的,倒留下幾分尊嚴來。 “你們幾個將公爺和公子看好了,若出了什么差池,你們自己提頭去見郭兒高勒處領罰。”打頭的侍衛訓斥著。 原來這名號還在。 確實,送個貴族去,足夠顯誠意了。 “還有,若見到景王的人,一律不理。”侍衛繼續吩咐道。 景王? 是景王求皇帝留她一命,那如今又發生過什么? 殺薛沁芮與衛羽軒,雖可示誠意,并除關家后裔,卻不如送作人質,既消弭隔閡,又彰顯其寬容。 防景王,應不是因她要殺自己。 那便應是她不愿薛沁芮與衛羽軒作質。 那這又意味著……激怒郭兒高勒。 薛沁芮被送入車中,門狠狠關上,鎖的聲音響亮而清脆。 她磨磨牙,奮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景王,對那個位置,已經迫不及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明天的文不要被鎖_(:з」∠)_ 順便,明天絕大部分片段可能需要大家自行理解了哈哈哈 第64章 馬車 車前的馬脖子上好似掛了個鈴鐺, 車輪一動,便聽見叮叮當當的響聲,倒也緩和了滿車的凝重。 二人相對無言。薛沁芮靠在車壁, 透過時常被風吹起簾子的窗試圖看清走到了何處。 似乎沒過多久便出了城門。車外侍衛同城門的士兵通報一番后, 各得了一匹馬, 馬蹄聲起, 車也跟著飛奔起來。 車廂抖動得厲害,薛沁芮的腿拘束地放在地上, 傷處除了疼也便感受不到什么。 她在暗處緊緊攥住有些臟的衣裳,咬唇屏氣,試圖將所有的疼痛都一口吞下,卻擠出眼淚來。 趁著光沒打在自己臉上,薛沁芮極快地將淚拭去, 然而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而后雙腿被輕輕抬起, 接著被放在一處柔軟之上。 再然后,便是一雙溫熱的手托起薛沁芮還未擦凈的臉,指尖徐徐劃過她的雙頰。 她伸過手去,微微附身, 觸到一人的肩膀。 “羽軒, 你……你還是坐著吧,”薛沁芮感到衛羽軒竟是半跪于地,不禁心下一慌,“此路顛簸, 容易摔著。” 衛羽軒不動, 反而是更輕柔地捧著薛沁芮的腿,不教傷處與車一道顛簸。 這般一來, 薛沁芮反而愈加傷感起來。 車跑得愈來愈快,想必是怕景王的人追上來。 若是如此,回去的自己短時間內或許還能過上一陣子好日子,時日一長,那必定是死。 而若成功抵達哈靰蘭草原,依郭兒高勒那般殘暴之性,怕是有大概率將她與衛羽軒拿去祭奠他們的狼王。 甚或是看他們“傷了圣狼”,罪孽深重,再與皇帝一通信,這群人怕是會將他們大卸八塊。 說來也好笑,薛沁芮竟不知這些死法,哪個稍微要好一些。 薛沁芮這般想著,不由自主地朝衛羽軒靠近。 衛羽軒也朝她側過耳,待她講話。 “羽軒,草原上的生活,哪怕是逃亡,是不是也是愜意的?” 半跪之人手一僵,連呼吸都變得又沉又緩。 他慢慢抓住薛沁芮的指尖,撫平她的手,寫下幾字,接著在她手心輕輕落下一吻。 那幾個字是,“有你之處,便愜意無雙”。 薛沁芮眼睫一顫,胸中有什么東西又是一爆,令人顫抖的熱流便沖向全身。這股熱流似乎已積攢了許久,卻不知為何一直堵塞在內心深處,愈積愈多,直至今日才爆發而出。 好似被什么拉扯,她一瞬間放下腿,腳跟砸在板上發出極大聲響,而后跪下來,痛楚混雜在熱流里,形成好一股奇異的滋味,教她腦袋混沌無比,又興奮至極。 她雙手幾乎是抓過衛羽軒的臉,什么都還未來得及考慮,便咬上他的唇,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繼續呼吸下去。 她離不開衛羽軒。不能。哪怕要粉身碎骨,那也好過與他活生生地分離。 她在一瞬間竟感激起皇帝的仁慈來,若是僅要她一人北上,還不如當即要了她的命。 她好自私。 薛沁芮這般想著,愈加癲狂地親吻。 衛羽軒的呼吸停了下來。他的手緩緩環住薛沁芮的腰,再漸漸往背上走。那條沒跪下去的腿有些局促,只得緊緊挨住薛沁芮一側的腰身。 薛沁芮也不介意,貪婪地用那側腰身感受著衛羽軒的熱量,整個人都盡力朝他貼去。 她想要他。那種將他融入自己骨髓的要、讓他無法離去的要。 薛沁芮被自己的想法嚇住,卻選擇任由它狂奔。 “快點!”車外有侍衛的聲音傳來,“再跑快些!今夜之前要到驛站!” 馬鞭狠狠抽在馬身上,好似恨不得在馬蹄點上火。 車剎那間加快速度。 車內二人一倒,薛沁芮便壓在衛羽軒的一條腿與整個上身之上。 “快點!”車外侍衛繼續催促。 薛沁芮叼著衛羽軒的唇,雙手緊緊抱住她身下之人的頭,又努力克制住自己去攥他頭發的沖動。 車身劇烈抖動著,薛沁芮只得騰出一只手撐在車壁上,護著衛羽軒和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