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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啞巴夫郎是狼崽在線閱讀 - 第96頁(yè)

第96頁(yè)

    她嘴角愉快地勾起,欣賞著司藥臉上的色彩變化。

    “……放肆。”司藥不敢看她,聲音有些顫抖。

    “只可惜,”夜里涼快,這扇子扇起的風(fēng)有些涼,薛沁芮剛扇上片刻,便放下去,“我薛沁芮實(shí)在低賤,受不起陛下這般賞識(shí)與信任。”

    司藥那放在紗布上的手漸漸攥緊:“那是你不識(shí)抬舉。”

    “看你在宮里做男官,我也暫且稱你一聲司藥大人,”薛沁芮面上盡是輕松神色,“我這可不是不識(shí)抬舉,而是‘看得清楚’。”

    聽薛沁芮將后四個(gè)字字正腔圓地念出來,司藥手一頓,收拾藥箱的速度變快了些,卻不接話。

    “大人,我很想問問,您自詡識(shí)抬舉,那眼下混得如何了?”薛沁芮想著橫豎無事,自己也大約是不能出去了,去見安舒也不再可能,閑心便上來,好生與司藥嘮嗑。

    “我自是不似公爺一步登天,一下子便從從七品下躍至從一品,”司藥不情不愿中還帶著一絲莫名的優(yōu)越,“不過是一步一個(gè)腳印到了正六品司藥罷了。”

    “所以你才愿意接下陛下這旨意?”薛沁芮在他話音未落時(shí)便接上。

    司藥的臉緊繃起來,鼓起勇氣看向薛沁芮,又立即挪開目光:“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兢兢業(yè)業(yè)做事的人。”

    薛沁芮笑著看向他:“是,兢兢業(yè)業(yè)做事,只是究竟做得何事便無從知曉了。”

    “我——”

    “別怕!”薛沁芮放柔了聲音,笑得瞧上去極為善解人意,“你們男人本就不易,像大人您這樣,不過是靠老天賞臉,再靠靠女人而已,本質(zhì)還是為了往上爬,不丟人。”

    司藥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你……無禮!”

    “哦?司藥這般的人,原來也是要講禮數(shù)的?”

    司藥氣不過,提起藥箱便要走。

    “哎,走什么?陛下不是吩咐你要照顧好我么?快回來,我這幾日都全憑你服侍了。”薛沁芮朝他散漫地?fù)]揮手。

    司藥僵在門口,被侮辱了似的咬咬牙,緩慢轉(zhuǎn)過身來。

    “來,我們細(xì)細(xì)掰扯一番。”薛沁芮一抬下巴,示意他坐下。

    司藥又是一副烈夫模樣,犟了良久,才緩緩坐下,頭偏向一側(cè)。

    “讓我來猜猜,陛下許了你何種條件,你才愿意不顧自己清白,做這些事?”薛沁芮假意思索片刻,“叫你做五品男官?若我沒記錯(cuò),五品大概是最高的男官了。”

    司藥悄悄輕哼一聲,不答話。

    “哦,不對(duì),不過升一品而已。你若勤懇做事,應(yīng)是過不了多久便能爬上那個(gè)位置,”薛沁芮又拿起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錢財(cái)?對(duì)你這般男子不像是有很大吸引力。”

    薛沁芮看著他有些鼓起來的腮幫子,不禁有些想笑:“自然,是賜你封號(hào)作為誘人——愿意將宮里的男人送出去給別人玩弄,再收回去冊(cè)封……陛下果真心胸廣于常人。”

    “你閉嘴!”司藥一吼,太陽xue邊的青筋便爆出來。

    “看你熟練成這樣,想必陛下一定很賞識(shí)你,可是為何她還是看著你做個(gè)小小的司藥呢?”薛沁芮不緊不慢地繼續(xù)道,“你樣貌算是中上,也蠻聰慧,瞧上去又蠻單純的,定是與那些后宮勾心斗角之人不同。那……究竟是為何呢?”

    “好了!”司藥的鬢角冒出汗來。

    “等我猜一猜,身世?”薛沁芮上下打量他一番,“你不是貧民之子,陛下收黔首入后宮之事并非沒有過。何況,看你一身細(xì)皮嫩rou,骨子里又帶著分傲氣——怕是罪臣之子吧?只是,這樣的人,陛下怎可納他呢?”

    司藥沉不下氣,反駁道:“君無戲言。陛下答應(yīng)了,那定會(huì)納我!”

    “君無戲言,這倒是確實(shí),”薛沁芮挑挑眉,“只是,若你在冊(cè)封前幾日死了,無福消受陛下之恩。那陛下再如何痛徹心扉,也無法冊(cè)封你呀。”

    司藥整個(gè)身子一震,看向一臉淡然、還玩著扇子的薛沁芮:“她不會(huì)的。”

    薛沁芮不禁一笑:“你若要這般想,我可真沒話講。罷了罷了,我管這些作甚?富貴險(xiǎn)中求,我明白你的。哎,我還是早些歇息比較好。”

    說著便放下扇子,站起身來活動(dòng)活動(dòng)筋骨。

    “哎,愣著作甚,去給我打水啊?”

    司藥站在原處發(fā)神,仿若未聞。

    “司藥大人?”薛沁芮仔細(xì)觀察著他的神色。

    “我有選擇么?”司藥的整張臉都微微皺起來,聲音每回變大,都硬生生壓回去,“我除此之外,還有選擇么?!你給我講這些有何用?我沒有選擇!”

    他攥緊的拳一下子砸在桌上,所有茶盞盡一抖,相撞出清脆響聲。

    薛沁芮等待許久,輕聲道:“別氣,傷口會(huì)流血。”

    “還不是因?yàn)槟恪彼舅幍穆曇纛澏兜刈冃 ?/br>
    “因?yàn)槲遥克舅幋笕耍且驗(yàn)槲颐矗俊毖η哕蔷従彸呷ィ澳阕屑?xì)想想,是誰叫你來此的?”

    司藥捂住染上血的紗布,閉上眼深深吸口氣。

    之后他便沒有再說什么,乖乖地替薛沁芮打了水來,睡前還給她上過藥。

    “好了,我乏了,你走吧。”薛沁芮蓋好被子,打發(fā)道。

    然而司藥站在原地不動(dòng)。

    “你不會(huì)還要守夜吧?”薛沁芮蹙著眉,小心地轉(zhuǎn)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