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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沁芮嘆口氣,伸手欲將被子取下來:“我在自家府上,又不是在大街上逛。” 被子剛一被揭開,又被衛(wèi)羽軒按回去。 “……我熱。”薛沁芮說著又要揭。 衛(wèi)羽軒固執(zhí)地按回去,還不忘瞥一眼那邊的小廝有沒有往這邊瞅。 平日里瞧上去他也不是什么恪守禮法之人,今日倒是正經得緊。 薛沁芮來不及計較,只得披著被子繼續(xù)往那處趕。 “我只是去給主君說失火了!你憑什么把我拉走?!”聲音與方才來敲門的丫鬟極為相似。 “就你知道要叫主君出來?就你長了嘴?”這聲音也是聽過的,可一時半會竟想不起來。 “難不成你巴不得主君被燒死在里面?你以為我們都像你一般,對主君沒有一絲忠心——” “閉嘴!”那人還未講完,那熟悉而陌生的聲音立即打斷了她。 “你莫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每日在偷偷摸摸做些什么事!總有一天主君——唔!” 火光下一個人影將另一個人影捂住嘴,一條手臂勒住了被捂嘴之人的脖子。 那人劇烈掙扎著,漸漸被拖入一旁的草叢里。 薛沁芮抬起手臂,以防衛(wèi)羽軒猝不及防地沖過去,爾后一點點靠近—— 便在此時,她想起來了。 這個聲音的主人,便是那夜要殺她的丫鬟。 第48章 灌藥 薛沁芮沉下一口氣, 快步往那處沖去:“何人?!” 人影來不及反應,一下子愣在原地。 火光胡亂搖擺,照亮片刻那人的臉。 薛沁芮一驚, 險些以為自己瞧錯了, 不禁往近處在走上幾步。 那人盡力將自己的臉往另一側撇, 不停地后退著。 “主君!”被箍住喉嚨的丫鬟奮力掙扎著, 兩只憋出眼淚的眸翻出眼白來。 “放開她!”薛沁芮在呼呼作響的火聲中喊。 那人恍若未聞,似乎還箍得更緊了。 “你過來!”一個侍衛(wèi)提著水正沖過去, 便被薛沁芮叫住。 侍衛(wèi)水都來不及放下,便快步趕來,還好奇地望那兩個丫鬟一眼:“主君?” 薛沁芮來不及廢話,雙手自她腰間抽出佩劍,奮力一揮, 咬牙舉向那人頸邊:“放開她。” 被箍住的丫鬟腿已經軟了下去,喘不過氣來。 佩劍極重, 薛沁芮能舉上這么久,已是不易,眼下便是劍隨著手臂一并顫抖起來。 她屏住氣,仍不愿放下, 反而是朝那人走近一步。 劍上一滴血自尖端緩緩流淌下來。 衛(wèi)羽軒站在她身后, 毫無動作。侍衛(wèi)亦摸不著頭腦,看著自己的劍劃傷一個丫鬟的脖頸,也只敢默默吞口唾沫。 “要么,我的劍不動, 你轉過臉來。”薛沁芮盡力發(fā)聲。 “那邊著了!”遠處有人一聲驚呼后, 西邊便躥起一陣火光。 熱浪一陣陣襲來,薛沁芮滿頭盡是汗水, 披在背上的被子也滑落在地,露出的胳膊上也漸漸生出汗。 那人遲疑過片刻,抵著鋒利的劍,任由它朝自己脖子里刺,轉過頭來。 “安jiejie?”侍衛(wèi)一驚。 “安舒?!”薛沁芮本要后退,一見到她的臉,不禁忘了她脖頸的血正順著劍汩汩流下。 雖是這般叫出來,薛沁芮心里仍隱隱感到一絲不對。二人眉眼雖極為相似,卻透著一股不同的氣息。 她瞇起眼,試圖瞧清楚些。 “你方才叫她什么?”薛沁芮心下一疑。 侍衛(wèi)這才發(fā)覺自己失了態(tài),忙施禮答道:“主君,她是佘mama的女兒,我們都叫她安jiejie。” 薛沁芮回過頭去,朝她冷冷一笑:“原來這院里我一直說服自己去相信的人,還是不值得信任么?” 那人眼睫一顫,良久后才開口:“您若不知如何定奪,不妨往這方向再走上一段距離,去瞧上一瞧。” “我該不該信你這句話?”薛沁芮的雙臂幾近無力,大幅度地顫抖著。 “主君劍下留人!”暗處傳來安舒的聲音。 “松手。”薛沁芮手不動,盯著那人,淡淡地命令道。 “主君!”安舒跑過來,撲通跪下,“求求您留她一條性命吧!” “松手。”薛沁芮視而不見。 “你松開吧!”安舒見勸她不動,只得轉頭對那人喊。 “你去救火。”薛沁芮仍不轉頭,只是將目光投在一旁的侍衛(wèi)身上。 侍衛(wèi)點點頭,連忙跑往遠處。 “你快些松開吧!”安舒的聲音開始顫抖。 薛沁芮咬著牙,整條手臂都在發(fā)酸。 “這火是燒不大的。”那人只是講。 薛沁芮講不出話,也無話可講,便聽她繼續(xù)說。 “燒得旺不過是遠處瞧上去的假象而已,”她緩緩道,“主君若不信,自行去瞧便是。另外,接連起火的屋子之間根本沒有什么相連之處,雖是在下風口,卻仍不可能自己燃起來。” 薛沁芮靜靜思索著,抬起頭來望向不遠處的火。 “那他們點火作甚?” 那人沉默一番:“因為您與公子。” 一陣尷尬的凝滯。 衛(wèi)羽軒一直在薛沁芮身后,除了眸子,其余皆是一動不動,聽了此話,袖中的手不易察覺地緊緊攥住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