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曜修長的雙腿邁了幾步，人站在顧南奚的面前，看著她紅了的眼眶，低啞地開口：“我相信你。”

    “既然你相信我，為什么要單獨找我說話？”

    顧南奚一點都不傻，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判定了她比賽的結(jié)果。

    “小奚。”傅以曜艱難地開口。

    “你知道我這幾個月有多辛苦的，你也知道我有多緊張這次的比賽結(jié)果。”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看在眼里。”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們兩個人的設(shè)計這么雷同，但是我可以用任何代價發(fā)誓，我沒抄襲她。”

    傅以曜的眸底有幾分不忍，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沉聲開口：“我相信你，只不過評委們覺得你的作品有爭議，無法給出判斷。”

    顧南奚揮開傅以曜的手，水汽氤氳的大眼滿是憤懣：“憑什么？就因為蝶雨露是有聲望的設(shè)計師，而我籍籍無名，就斷定我抄襲她？？”

    “沒人說你抄襲她，只是現(xiàn)階段有爭議，而今天就得公布比賽結(jié)果。”

    “說起說去就是取消我評比資格的意思是吧？”

    傅以曜低眸看著她，整個人冷靜內(nèi)斂。

    顧南奚看著如此公事公辦的他，委屈的情緒驀地蔓延上來。

    理智上她清楚傅以曜這樣的決定是出于大局考慮，可是感性上她接受不了這個結(jié)果。

    顧南奚倔強著將眼淚逼回去，冷聲問道：“那我問你，如果沒有這次意外，我的設(shè)計稿能拿第幾名？”

    “小奚。”

    “這也不能說？怎么？還怕我受不了打擊嗎？”

    傅以曜攥住她的手腕，給她解釋：“小奚，只是這次結(jié)果公布沒你而已，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顧南奚冷眼逼視著他：“不用，我自己會解決。”

    她使了很大的勁想擺脫傅以曜的束縛，傅以曜怕她傷到自己，無奈放手了。

    顧南奚帶著怒意揚長而去。

    她從會客室出來，大步流星地走到蝶語霏的面前，凌厲的氣勢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咄咄逼人，其他人都不自覺地退讓了幾步。

    顧南奚盯著蝶語霏問道：“你拿錯我設(shè)計稿的那天，你那個jiejie有沒有看過？”

    “我不清楚，但是她進我房間一向是如入無人之境。”蝶語霏有些苦澀地說道。

    結(jié)果跟她想的差不多。

    顧南奚冷聲說道：“你回去告訴她，等著收我的律師信吧。”

    旁人已經(jīng)從簡短的話里獲取了足夠的信息，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

    顧南奚懶得管別人怎么想，她現(xiàn)在氣得要爆炸。

    一見肖墨離她半米的距離，眼神閃躲的模樣，她直接給傅以曜打了電話。

    “別讓肖墨跟著我，花花世界我還沒看夠，不會蠢到做傻事！”

    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顧南奚坐進自己的車，委屈難過的滋味在身體內(nèi)四處沖撞，搗得她氣都順不上來。

    這幾個月她這么辛苦，白天上班，晚上利用休息甚至睡覺的時間來畫設(shè)計稿。

    因為喜歡，所以她并無怨言。

    她想讓傅以曜看看她也是有一技之長的，她保密了這么久，就是想看他驚艷的神色，夸一句她很棒。

    結(jié)果——

    沒用。

    顧南奚鼻尖酸澀，眼尾泛紅，好像所有的力氣都流失走了。

    副駕駛座的手機不斷地震動著，屏幕上顯示著“周老師”。

    顧南奚調(diào)整了下情緒，點了接聽。

    “南奚，我看到了蝶雨露的新品發(fā)布會。”

    “嗯。”

    “那你——”

    “周老師，我能去你工作室坐坐嗎？”顧南奚打斷道。

    “可以，我說過，你隨時可以過來。”

    顧南奚：“我現(xiàn)在過去。”

    **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機，傅以曜一刻都沒停歇趕到DL，這樣的結(jié)果讓他周遭的氣韻降至冰點。

    想起顧南奚那委屈又隱忍眼淚的模樣，傅以曜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肖墨進來時，順手帶上了門，輕聲開口：“老板，顧小姐的車開出公司了，我沒敢跟，怕她發(fā)現(xiàn)，脾氣逆反上來出事。”

    “嗯。”

    “還有比賽結(jié)果出來了，要不要讓DL的總監(jiān)代替你宣布？”

    傅以曜按了按脹痛的太陽xue，聲線冷清：“誰獲勝了？”

    “蝶語霏。”

    話音落下，空氣便透著幾分僵冷。

    沉寂了幾許，才傳來傅以曜寡淡的聲音：“肖墨，你覺得小奚這件事，蝶語霏清不清楚？”

    肖墨微頓，實話實說道：“我覺得她大概是清楚的。”

    傅以曜站起身，眉宇間是慣常的疏離淡漠，開口道：“我也這么認為。”

    肖墨：“我會讓他們宣布結(jié)果的時候，注意一下。”

    “這里你善后。”

    傅以曜從會客室出來，蝶語霏像是等待已久，看見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小傅總，我很抱歉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我拿錯了顧小姐的設(shè)計稿，說不定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傅以曜黑眸沉沉，目光銳利直接：“你知道今天發(fā)生了什么？”

    蝶語霏指尖微顫，表情有幾分僵硬，“剛才顧小姐問了問我jiejie是否看過她的設(shè)計稿，我猜測的。我jiejie一向頤指氣使，她曾經(jīng)就拿過我的設(shè)計稿充當自己的原創(chuàng)設(shè)計，我不知道這回是不是她也以為這是我的設(shè)計稿，然后占為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