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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夜風徐徐伴著些許秋天的涼意。別墅里面安靜清幽,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林楚卻睡得不甚安穩,腦中總有夢境交織。 林楚做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夢,更想不到的是,夢里竟然也出現了席杉的身影。 夢里的她不知怎的就回到了十三四歲的豆蔻年華,重新回到了校園里。校園還是以前林楚上學時的老樣子,兩棟教學樓呈環形圍繞著一塊學生玩耍的空地,中心的花壇栽種著各種說不出名字的花,枝繁葉茂,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夢里林楚的座位在一個靠窗的位置,時常走神地往窗外張望,經常看到僅隔著一個花壇的對面教學樓里,和她正對著窗口,有一個坐得端正挺拔,側臉清秀利落的男生。 每次月考后學校都會變動班級的樓層位置,每個班級的樓層和房間都在不停地改動著,可是林楚卻驚訝地發現,不管變動多少次,對面教學樓和她正對著窗口的都是同一個人。 她對那個男生很好奇,向同學們打聽才知道他是一個天才畫手,已經得了很多獎項。林楚每天靜靜地在那里看著他清俊的側臉,仿佛成了一種習慣,可是那個男生卻從來不側過頭理會她,讓她很失落。 直到有一天,班級位置又要改動了,林楚跑到男生的窗下,抬頭看到男生正伏在窗前低頭作畫。林楚的心跳的飛快,她紅著臉喊了他一聲。 男生終于抬起了頭,眼眸清亮如星辰,看到是林楚,他臉上有些許驚訝但很快平復下來,淡淡一笑,無意地勾出好看的唇部線條。 林楚愣住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生的正臉,盡管她在腦中無數次想象過他俊秀的面容,但是他的好看程度還是讓她一眼驚艷。而且,這個面孔竟然有些熟悉,竟然是年少時的席杉。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男生好奇地打量著小女孩。 林楚的臉更紅了,她羞澀地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小聲對他說:“我們班級的位置又要變動了,”她抬起頭捏緊小手指頭,鼓足勇氣說道:“不管怎么變,只要對面是你就好了。” 表白的方式帶著那個年紀獨有的青澀,放在在平日里林楚保不齊會嘲笑其幼稚無聊,可是夢中林楚卻置身其中,心臟狂跳不止,她看到席杉先是愣了一下,轉瞬間舒展開了笑容,如清風明月般爽朗。 “好啊。” 夢中的兩人很快確立了關系,現實生活中從來沒有在學校談過戀愛的林楚,在夢里背著家長和老師,開展了早戀。 夢里的情境仿佛沒有邏輯,不知怎的又忽然轉到了體育測試的現場,林楚從小體育不好,最怕的就是跑800米,可是夢中來不及猶豫,老師一聲令下,cao場上身邊的同學都飛快地跑起來。 林楚反應略慢,急忙跟上,但是跑了半圈就體力跟不上了,只得看著被身邊的同學一個個超過去,遠遠地甩在身后,回去之后要面對的是體測的不及格。 林楚又急又累,仿佛聽到了老師遠遠地呼喊,還有班里幾位面和心不和女生的嘲笑聲,可是腳下仿佛有千斤重,她氣喘吁吁,搖搖晃晃幾乎要倒下。 可是手腕卻忽然被一只溫暖有力的手緊握住,來不及細想,席杉已經帶著她大步向終點跑去,林楚耳邊風聲呼嘯,她看到cao場邊那些塑料姐妹一臉的不可置信,再看到兩人緊緊握著的手,和席杉奔跑起來瀟灑的身影,心里竟油然而生出了一絲nongnong的小驕傲。 更讓人震驚的是,到達終點后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席杉酷酷地轉身與她面對面,接著單膝跪地,在口袋里掏出一枚亮晶晶的戒指,舉起來神色鄭重地對她說:“林楚同學,你愿意做我的未婚妻嗎?” 夢境中這句話仿佛一遍遍重復著,震耳欲聾地回蕩在偌大的cao場上,周圍的人和聲音像是都被屏蔽了一樣,天地之間只有年少時的她和席杉,一個深情款款,一個含情脈脈。 林楚臉龐上浮現出害羞的紅暈。 “我愿意。” * 直到夢醒半晌之后,林楚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多么荒誕又經不起推敲的夢。 先不說席杉和林楚二人相差七歲,學生時代完全沒有任何交集之外,夢里那個男生干凈清爽又帶著點靦腆的臉和席杉這個面無表情壕無人性的面癱臉,很難聯想到會是同一個人。 席杉這個腦子里都是商場上爾虞我詐的男人怎么能與那個干凈清爽的少年有可比性? 林楚靜默了一會兒,竟然莫名失落地嘆了口氣。 而這種淡淡的失落感在她打開手機翻看朋友圈時,驀然加深。 朋友圈里親朋好友就像是事先商量好一樣,一夜之間都不約而同地秀起了恩愛,rou麻煽情的話配上P得浪漫唯美的照片四處刷屏,林楚的朋友圈莫名成了秀恩愛的重災區。 本來她只抱著一種“秀恩愛,死得快”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檸檬心里袖手旁觀,直到發現平日里一貫成熟穩重作風的席家和林家叔伯長輩們,竟然也一連串發起了“老公老婆”“愛你么么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之類的rou麻詞匯,林楚才忽然意識到什么不對勁,她一看發布日期,赫然都是昨天。 林楚看了一眼手機日歷上紅紅的情人節幾個大字,差點沒暈過去,頓時覺得手機燙手,差點扔出去。她貌似是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