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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柚這么‘自我降維打擊’的佛系心理,和哥哥的相處一直都很和諧。 初二那年她遭遇校園欺凌時,哥哥正在讀高三,她不想打擾哥哥最重要的時間,將所有痛苦都獨自一個人消化掉。 今年她提出轉學時,哥哥那句支持她的選擇,夕柚就覺得足夠了。再多的交流是她不能解釋的,早戀這種話題她無法向哥哥開口,更別說把白嘉洛帶到他面前來…… 知道白嘉洛還在等她,夕柚準備走了,這時服務生小jiejie端來了熊咖啡和草莓蛋糕。 夕遠這個‘鋼鐵直男’還給她點了甜點……?當時只說拿衣服,并沒有讓哥哥花錢請客。夕柚抿了一口咖啡,有些舍不得弄壞了拉花圖案——那么可愛的熊。 看她沒碰蛋糕的叉子,夕遠奇怪了,“蛋糕不喜歡?” 夕柚是很愛吃甜點的,但想到白嘉洛等人時不耐煩的臉,她不打算吃了。 手機電話又在響,擔心她再不接電話,以那位活火山脾氣,他會在一分鐘內沖進咖啡店炸毛。于是夕柚將身子轉到另一側,小聲問,“喂,什么事?” 幾乎是同時,電話里的白嘉洛和對面的夕遠異口同聲,“你在跟誰說話?” 論觀察敏銳力,這兩人不相上下。夕柚滿頭都是黑線,連忙對哥哥比出一個‘噓’,又告訴白嘉洛,“我馬上回來,出了一點狀況。” “什么狀況?你跟洗衣店的人能聊這么久的狀況?”白嘉洛語氣明顯在逼問了,夕柚還是那句“待會回去再說”,正要掛掉電話,坐在對面的夕遠突然問,“柚柚,你今天有事?” “別叫我柚柚,我不是說過么。”夕柚沒好氣的打斷哥哥的話,再看手機時,發現白嘉洛已經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里有陌生男人叫她‘柚柚’,白嘉洛早意識到不對勁,他棉襖外套都顧不上穿,快速拉開車門后下車。 冬天的大風刮過少年的臉頰,他內心無比焦灼地站在馬路對面等待著紅綠燈。 夕柚跟哥哥道別后,急忙出了咖啡店,老遠就瞧見白嘉洛站在對面馬路。 外面風那么大,少年的黑發被風吹著橫掃過眼廓,他身上沒穿外套,鼻頭凍得通紅,呼吸間直冒白霧。 “柚……啊,小柚。”夕遠的腳步緊跟在她身后,這位身高一米八三的醫大帥哥很小心的將那份打包好的草莓蛋糕遞到她手里,“蛋糕帶回去吃吧,你不是喜歡草莓蛋糕嗎?” 夕柚沒想到哥哥也出來了,愣了一愣,“謝謝哥哥。” 夕遠眼里滿是寵溺,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在meimei很小的時候就給她買零食,現在她上高二了,讓她吃點甜的,緩緩學習壓力。 兩人望著彼此的眼神,親昵而自然,仍然是那天季小川說過的——看上去他們認識了許久。 對面的白嘉洛不由地將拳頭攥緊,比起和他在一起的害羞,這種超越時間積累的情感,他一次也未從她眼中看到過。 cao! 他眼眸充血的盯住夕遠一舉一動,憤怒在胸口攪動。 或許那道視線太過強烈,以至于夕遠發覺對面有人在盯著他看。 夕遠雙手插在衣兜里,厚呢子大衣的衣襟被風吹開翻在一側,他瞇起眼睛望向彼端那位紅白校服的男生。 有著少年氣的英俊輪廓,高挑身材,長腿筆直,那如鋒利刀型的身影,仿佛刻在寒風肆虐的冬天里。 馬路上車輛穿梭而過,在間隙錯開的瞬間,少年那諱莫如深的一眼,夕遠不禁蹙起眉頭。 “那邊是你同學?”夕遠隨口問身旁的夕柚,她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搖頭。 還有幾秒就是綠燈了,夕柚在用眼角余光確認,白嘉洛還在那。 修羅場進入倒計時,五、四、三…… 綠燈閃爍。 穿著一中校服的少年,轉身無聲地離開了。 夕柚暫時松了口氣。 聽到夕遠在打電話,好像是系里導師找他說論文的事,哥哥那如臨大敵的表情讓她想起每次方便面choucha她作業時,天底下的學生都一樣。 “回去注意安全,天冷多穿點。”叮囑完meimei后,夕遠匆忙奔向那邊的公交車站。 夕柚目送哥哥上了公交車后,往白嘉洛停車的方向走。 拉開車門,鉆進有暖氣的車內,看到白嘉洛閉目仰頭靠在駕駛座上,似乎睡著了。 讓他等了一點時間,夕柚想著怎么解釋剛才的事,突然耳邊一聲爆炸似的吼聲,“滾——!” 驚得她肩膀往上一聳,吃驚地望著他額頭青筋暴起,眼球充血,整個人惱火得像是一座噴發的火山。 “你怎么了?”夕柚被吼得莫名其妙,就因為她多讓他等了十分鐘? 白嘉洛根本不想再看她,胸口脹痛的酸澀,被欺騙的失望,從頭到尾都被這個女生騙了,他媽的……! 他攥緊的拳頭里,指甲幾乎陷進掌心,“不愧是公交車,夕柚你敢玩我!?” 夕柚的臉色瞬間變了,“你在瞎說什么?” 白嘉洛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老子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夕柚不禁笑了,“你親眼見到的,根本不是你想的……” “搭老子順風車,中途約男朋友喝咖啡,這都不是親眼看到!?”白嘉洛極其煩躁的打斷她的話,每一個字都透著厭惡,“多人‘上車’,路線還能保持一致!你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