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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洛!”左明要沒法子了,扯住他的手臂吼道,“你想過殺人的后果沒有!你忘了答應你哥的約定!?” 白嘉洛的腳步一步也沒停,左明知道勸不動了,撒手不管道,“你這么自毀下去,不是柚子希望看到的。” 柚子……? 空洞的一雙眼轉過來,路燈下的錐形光束照出白嘉洛那沾滿鮮血的臉孔,眉毛、鼻梁、血與汗水混雜在一起,縱橫交錯成一張駭人驚悚的臉。 驚得在場的其他男生們呼吸都頓了一氣。 他不應該是這樣的。左明抬手蓋住雙眼,心中的揪痛布滿胸腔,記憶里一起長大的少年,自7歲那天母親去世后,被唯一哥哥壓迫得快要窒息的少年,誰能救救他…… 深知自己只是陪伴,卻無法拯救深淵里的孤獨少年。 左明絕望的垂下頭,突然聽到哐當一聲,站在前方的白嘉洛,他手中的棒球棍掉落。 哐哐當當的響聲回蕩在深巷,一切恢復了夜的寧靜。 在場朋友們全都松了一口氣,正因為是朋友,不想看他頂上殺人的罪名。 解決完了那些混蛋,大家目光一致看向那邊的慘遭欺凌的夕柚,她雙臂抱住膝蓋,釘在地上一動不動,背對著他們的校服雙肩上,零零落落掛著的幾縷黑發。 女孩子的頭發已被剪得亂七八糟。 媽的,那群人渣……!男生們都把臉轉了過去。 黃琳琳和肖蕊哭腫了眼睛,反倒是夕柚,一滴眼淚也沒有掉。 她臉上平靜得像是熄滅了一般。 她越是出神地安靜,望著她的朋友們,心里越是難受。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大家不約而同的沉默著。 金屬打火機啪的一聲,竄出幽藍火苗映出男生削瘦的下巴,他披上了棉襖外套,嘴里咬住煙點燃。 恢復正常人后的白嘉洛,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柚子交給我,其他你們負責。” 其余人都撤了,整個無聲的冬夜里,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他低頭不停的抽煙,而她的沉默就像制造了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他的呼吸。 白嘉洛長長吐出一口煙,攤開手掌伸到她眼皮底下,靜默等待她能看他一眼,可夕柚一眼都沒給他。 “要我抱你起來?嗯?” 聽到衣物摩挲的聲音,以為他真要抱她了,夕柚抬起頭,一張小羊羔似的臉蛋從臂彎里露出,女孩子出奇的安靜。 我日啊…… 白嘉洛煩躁得抓起頭發,一股腦的蹲下來,垂頭蹲在她面前,手指間的白煙寥寥。 微弱的星火在白煙末端靜靜燃燒,風里呼嘯的是煙草味。 忽然之間,少女的聲音穿過風,似尖利的刃割過他的耳廓…… “她們都覺得我在招惹你,你覺得呢?” 少年深吸一口氣,煙放回嘴里抽了兩口,無話。 她抱膝對著地面說話,沒有看他的眼,也不想看。“如果我不招惹你,你也不招惹我,今天這樣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他頭還是沒抬,低低垂在她面前,夕柚看了眼地上那些剪碎的頭發,又看了看男生垂頭露出的發旋。 “白嘉洛,你說是不是?” “你再胡說這些,我要親你了。”白嘉洛抬起額頭,一雙眼里清冽冽的泛光,在黑夜里也那么亮的眼,她心里微微一顫,把臉埋進臂彎。 完全討厭不起來,就算是因為這個人她遭遇這些,可她所有的歡喜,所有的期待,都因他而生,因他而滋長,就像狂野的種子,以不可遏制的姿態,野蠻生長了一片‘喜歡你’的森林。 只是森林有風,且聽風吟,都在少女幽靜的心湖里。 看她仍是沉默不語,他二話不說抓起她的手,帶她穿過這條見鬼的巷子,不想那時他一句‘知道了,你去吧’,竟親眼看她走進那危險的陷阱里。 “我帶你去弄頭發……” 風中吹散的煙味夾雜著他擔心的聲音,隔著他寬闊的肩膀,夕柚望向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燈,這一切燈火闌珊里,她只看得見他的背影。 又是一陣煙味飄過來,他回眸看向身后的她,cao他媽的,放學時她還是好好的,頭發干干凈凈的,這段時間他都在干什么,讓她變得這么狼狽不堪? 指間的煙掉落,白嘉洛伸手將她拉進懷里,用敞開的白棉襖將她柔軟裹住,低頭時下巴抵在她頭頂上說,“我從來都不會哄人,只有你是例外,想哭就在我這里哭……”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溫柔的野獸少年。 —————— 又發晚了,我下次說12點吧,不好意思。 第42章 yozi ④② 穿梭而過的車輛按下刺耳的喇叭聲掩蓋了他的話, 夕柚被抱得嚴嚴實實的,嘴里的聲音像悶在他胸口,“你剛才說什么?” 白嘉洛:“……” 再說一遍老子打死說不出口。 夕柚大概只聽到后面半句,可她沒有悲傷到那么想哭, 反正頭發剪掉還會再長。 白嘉洛撐開五指蓋住她的頭頂, 第一次覺得她頭很小, 手掌一下子就能罩住,“我說……你是例外。” “例外?什么例外?” “隨你怎么想……”手掌心很輕地摸摸她的頭, 看到幾縷亂掉的頭發, 他低頭仔細整理,從頭頂到發稍順下來,全是長短不一的碎發,他又一陣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