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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我出事了!” 簡單的六個字,讓欒月霎的身體驟然緊繃。 * 半個小時后。 欒月從一輛藍色的出租上下來,來到了時悅出事的高架橋入口處。 “悅悅,你沒事吧?” 欒月出門急,都沒顧得上整理,頭發有幾分凌亂,被冬風一吹,就更是有幾縷直接拍在了臉上。 時悅見欒月來了,頓感遇見親人般的如釋重負。 “我沒事,車有事,我把人豪車給撞了。” 說到這,時悅哭喪著臉,一副隨時能當場去世的痛心疾首模樣。 豪車? 欒月的大腦一嗡,順著時悅的視線,看向了正站在一輛黑色邁巴赫車尾,半蹲著檢查后車尾情況的年輕男人。 角度的問題,欒月并沒太看清那人的臉。 “悅悅,你別擔心,不是可以走車險,你先打電話報案。” 誰料,欒月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時悅直接捂著頭,苦著臉半蹲了下來,“我,我這不前段時間忙,加上又過年,就還沒續險呢——” 時悅說到這里,淚汪汪的看向欒月,“月亮,怎么辦啊,這車一看就死貴,把我賣了都賠不起吧?” 欒月皺著眉,咬了咬唇,她知道,現在自己不能慌,得先安撫時悅的情緒,“悅悅,你先別急,我去跟車主溝通一下,看怎么賠。” 時悅耷拉著嘴角,感激加感動的沖欒月點了點頭。 欒月朝正在檢查車尾的車主走去,還沒開口,對方像是覺察到了她的靠近,頭也沒抬就問,“小姐,你看我這車,你是走保險還是私了?” 問完,才抬頭朝欒月的方向看來。 誰知這一對視,欒月跟車主先生,俱是一愣。 欒月是驚訝的眼眶都瞪圓了小半圈。 車主鐘南則是有種“天要亡我”的尷尬窘迫感。 他怎么也沒想到,送老板去機場后,回來的路上會被人追尾,被人追尾就算了,這肇事女司機的朋友,還正正好就是欒小姐。 這踏馬的,到底是什么樣的運氣! 鐘南想逃,下意識伸手擋住臉。 可是很明顯,欒月已經看到了他的臉,并且極為確認的跟他打招呼,“W先生,怎么是你?” “馬甲”一掉,鐘南藏無可藏,皺著張臉拿下遮擋的手,只是在面向欒月時,又換上一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笑臉。 “啊,欒小姐,真是太巧了,竟然在這里碰到你!” 鐘南也露出副驚訝非常的表情。 兩人隨之寒暄了幾句,才轉到正題上來。 “不好意思,我朋友追尾了你的車,你看,具體要怎么賠?” 原本,欒月還想著要協商,可誰知是認識的人,這下,欒月反倒不好意思再說什么了。 就讓鐘南按照常規的維修費,告訴她私了的維修價格。 她問著,順帶看了眼車的后車尾,本來是想看后車尾損毀的嚴重情況,誰知,卻被她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車牌——寧A555LY。 如果她沒有記錯,聞池的車牌號好像也是這個。 而且非常巧合的是,這輛車也是同款黑色邁巴赫。 欒月頓了頓,疑惑的目光不由轉向鐘南。 “W先生,請問,這是您的車嗎?” 一聽這問話,鐘南身體一繃,顧不上多想其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捂緊老板“W先生”的馬甲。 他有點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是啊,這就是我的車,怎么了?” 人家這么一承認,倒弄的欒月也有幾分不確信,記憶中的那個車牌號是不是跟這個一樣。 “沒什么,如果是您的車,那這賠付方面,是否可以寬限一段時間?” 以她跟時悅近乎月光的積蓄來說,要賠償這么一大筆修理費,一時半會還真拿不出。 她近乎懇求的目光落在鐘南面上,讓鐘南有種誠惶誠恐的驚懼感,怎么敢讓未來老板娘求他,這不是要折壽。 鐘南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一點小問題,隨便修修就好了。” 在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言語中,欒月帶著幾分復雜的看向被撞凹進去一大塊的黑色邁巴赫后車尾。 片刻,才試探著開口道:“這似乎不是一點小問題吧?” 她手指了指凹進去的位置。 鐘南嘴一抽,事實說話,確實不是小問題,可,他總不能真的要欒小姐賠償,這老板要是回來了,不得活刮了他! 再說了,老板的東西,等同于就是欒小姐自己的東西,弄壞自己的東西,需要賠嗎?那必然不用啊。 “欒小姐,別說是這點小問題,就是報廢了,也不用賠。” 鐘南此刻的意識,完全陷于對未來老板娘一本正經的諂媚中。 有點飄忽的鐘南,壓根沒意識到自己目前所在的是什么立場。 鐘南的話,讓欒月心底的那絲不安,徹底成了型。 她知道W先生是她的鐵粉,基于他之前對自己多方面的支持,她就怕對方因為是她的緣故,而寧愿自己吃虧,也不肯讓她賠付。 措了措辭,欒月再次笑著開口,“W先生,受您的幫助已經很多了,這件事,請無論如何按照規矩來辦,不然我心里過意不去?” 她一雙透亮的杏眸,帶著真摯歉意的看向鐘南。 這一看,鐘南到口拒絕的話,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