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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放不下,幾欲成魔。 回國前,他就告誡自己,只是彌補。 可回國后再見她,卻發現,自己想要的不僅僅是彌補,還有她。 他的貪心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所預期的界限。 他找了她十年,念了她十年,愧疚了十年,想要彌補,用盡他所有的一切。 鐘南昨天一句“重新追回來”,將他所有道德觀之下的理智感全部撕裂。 有未婚夫又如何,訂婚又如何,他不怕做被人指著脊梁骨唾罵的“第三者”,這跟失去她相比,實在太輕太輕。 心底的欲念,如同扭曲的藤蔓,將他朝遠離道德的邊界拖拽,在黑暗的泥淖里不斷下陷沉淪…… 直到空寂的房間中,一聲劃破黑夜的微信提示音響起。 “月亮”的備注名,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手機屏上。 只是余光微瞥,便似瀕死絕望之人,眼見希望之光重新綻放。 頹喪的陰霾自聞池面上消散,手指飛快的點開聊天界面,將那條信息,從頭到位一字一句看的清晰,而后手指微頓,斟酌再三的打出一行回復,發送。 * 欒月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W先生的回復就已經靜靜躺在了手機中。 她劃開屏幕,看到回復的信息時,神情微微一頓。 W先生:方便開視頻嗎?我想……看看月亮。 “月亮”這兩個字,讓欒月的心臟冷不丁一縮,后知后覺反應過來W先生說的應該是小布偶,這才好笑的搖搖頭,感慨自己的敏感緊張。 定期跟W先生視頻,看“月亮”的近況,是她一早就跟對方約好的。 再加上,知道了W先生是自己死忠唯粉的事,看到了他的照片,也就從心底將他當成了一個可以信任的朋友。 欒月擺放好手機支架后,就抱著小布偶,坐上了手機攝像鏡頭前,給W先生發去了視頻邀請。 對方似乎在忙,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接起,欒月等到響鈴聲近乎結束,正要關掉視頻通話,對方卻轉瞬接起。 幾乎是視頻接通,欒月正襟危坐,低頭輕握小布偶的rou爪,跟視頻對面的W先生打招呼:“‘月亮’,我們一起跟粑粑打招呼——” 女孩的聲音輕軟和暖的傳到對面,對面W先生的身形卻似乎頓了一下。 欒月沒有看見,只是當她抬起頭時,才發現,視頻畫面中的W先生,一身質地輕軟、潔凈平整的煙灰色睡衣,交握在黑褐色書桌上的雙手,反射著雪白禁欲的冷感,再往上是性感的喉結,以及……不露面容的蜘蛛俠面具。 看到那熟悉的蜘蛛俠面具時,欒月愣了一下。 像是發現她在愣神,W先生從手旁取來一塊白板,寫上字后,豎到了她的面前:怎么了? 白板下跟著一行小字:抱歉,重感冒,嗓子發不出聲音 W先生的字很好看,銀鉤鐵劃,凌厲中不乏自成一派的大氣之感,隱隱中,讓欒月覺得有點熟悉。 然而那種熟悉感不等她抓住,便稍縱即逝。 欒月回神,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抱歉,只是見到了您真人的照片,現在又見您戴上了面具,有點好奇,您在人前一直戴著面具嗎?” W先生似乎思考了一瞬,才刷刷地在白板上書寫:長的不太好看。 不……不太好看? 欒月錯愕:“可網友都說您長的挺帥,還跟一個韓國明星很像。” W先生頓了頓,俯身又寫:那就是……怕引起混亂? 欒月看了這回答直想笑,沒想到W先生本人還挺幽默。 料想他或許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欒月便沒有繼續追問。 兩人又圍繞著小布偶“月亮”的事聊了一些,W先生婉拒了欒月她們給“月亮”買貓糧的心意,說“月亮”只吃國外那一個牌子的貓糧,并約定明天一早會讓快遞把小布偶的新貓糧送到家門口。 估摸著W先生是不想讓她們破費,欒月也沒再堅持。 因為晚上要繼續趕稿,加上明天上午還要去一趟華易游戲,商討圣誕節上線的主題海報事宜,欒月簡單說明后,就掛斷了跟W先生的視頻,兩人約好下次再聊。 掛斷視頻后,欒月給自己沖了杯提神咖啡后,就一心撲在了工作臺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疲乏襲來,她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還做了個曾真實出現過的夢。 夢里,是她的高中。 夢中,有她,還有聞池。 * 盛夏的午后,陽光將道路兩旁的綠葉曬的蔫蔫耷耷。 教室內,老舊的風扇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不少耐不住暑氣的同學,午飯后便已撲在桌子上,靠睡覺消解盛夏帶來的躁熱。 欒月仰躺在座椅上,椅背靠著聞池的桌子,手里正捧著一本粉紅色書面的言情小說,看的滿眼動容。 隨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將小說一股腦塞進桌洞,轉過頭來對著正全神貫注給她做數學講解筆記的清冷少年喊了聲:“聞池,有個問題想問你?” 少年抬眼,像是對她這時不時冒出新想法打斷的行為,習以為常。 沒有開口,挑著一雙冷眉,等著她的后話。 “世界上的月亮只有一個,所以你說,我是不是你的獨一無二?” 少女撐著下巴,眸眼晶亮隱含期待,一眨不眨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