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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宴擰眉,突然覺得心口一痛,“我們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初春搖頭:“……我不知道。” “我哪里做錯了,你告訴我,我改,好不好。” “你不用改,是我的原因。”初春說,“我不想看見你,不是因為你,是我自己的意愿。” “你為什么……” “我之前太自卑了。”她靜靜陳述,“要是看到女孩子向你表白,對你噓寒問暖,我真的會難過很久,而且沒有一點膽量告訴別人你是我的……你知道我意思嗎。” 因為沒有勇氣和別人爭奪,他也沒給她恃寵而驕的資格。 她不想重蹈覆轍,不想再喜歡他。 太清楚那些日子其實是難熬大過于歡喜。 每天的點點滴滴,她都在小心又熱烈地鐘情于他。 可擊退她的自卑感始終存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像冰冷的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后來程晚靜和初父說的那番話,雪球徹底壓垮她。 “我知道。”謝宴凝望眼前的女孩,“我都知道,是我不好,是我沒給你安全感,以后不會的。” ——沒有以后。 初春閉了閉眼睛,終究還是把那四個字換成最常見最廣泛的三個字:“對不起。” 這是拒絕他了。 拒絕他的所有,包括遲來的愛意。 她轉(zhuǎn)過身,正要走的時候,腕被人不輕不重拉了下,下一秒整個人被他攬過去。 男人將她擁入懷中,大手覆在她的腦勺長發(fā)上,指間沒入,難以克制的情緒波濤洶涌,眼底猩紅一片,他聲線沉啞得過分,低低喚著她的小名:“小初春。” 下一句更是低得只有兩個人聽見:“可你之前不是說過,要等我到二十五歲的嗎。” 泛涼的指尖隔著衣物將她相擁,明明很近,卻又離得很遠(yuǎn)。 初春神色平靜:“不等了。” “可我在等。”他將她抱得更緊,“一直都在等,等多久都可以。” 第37章 被他深擁在懷, 初春的呼吸斷斷續(xù)續(xù)的不再連貫,閉上眼睛后感官被無限放大,迎面吹來的風(fēng)冰絲一般涼得她發(fā)顫,唇瓣微動, 細(xì)聲吐出一句:“謝宴, 你別這樣。” 男人扶在她腰際的手道慢慢退減, 卻仍然沒有松開,“初春。” 她低頭, 去抓他的腕, 一點一點的將手指移開,身子同時往后面退,退到一定距離的時候轉(zhuǎn)過身。 離開之前,她又回頭, “對不起, 那句話, 你就當(dāng)我瞎說的。” 其實那時她說的話,并不是一種承諾,而是問自己, 她真的能堅持到二十五歲嗎。 從離開他那一刻開始, 這么多年來一直騰騰而升的感情出現(xiàn)一個拐點, 不再像之前那樣一味的,憑一腔熱血和愛意,去跟隨他。 她不會告訴謝宴,等他到二十五歲的真正含義,是任憑離開的這些年將感情余溫消耗結(jié)束,如果她二十五歲還一如既往天真浪漫,熱烈喜歡他的話, 她會愿意嘗試,繼續(xù)頭鐵。 可惜,她沒能堅持。 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幸。 今夜,格外寂靜。 初春睡得很早。 隔壁的人知道。 他甚至知道她夜間因為冷,起來關(guān)了窗戶。 凌晨三點五十八分,外面天黑透,謝宴指尖捻著第五根香煙,平靜地想,兩年前的今天,這樣的夜晚,她是不是為他哭過。 如果有機(jī)會,他不會讓她掉一滴眼淚,他希望她永遠(yuǎn)活潑開心。 可是,沒有。 ………… 初春訂的下周飛機(jī)。 這一次不比之前離開后要很久才回來,安城的別墅她會留著,偶然過來看看,而且恒初和初父的尾事都沒有處理妥當(dāng)。 即使如此,路遙只要有空的話都會拉著她敘舊。 路遙和衛(wèi)準(zhǔn)不再cao心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大概看不到希望,所以連這兩個拉皮條的也不得不放棄。 出現(xiàn)在恒初時,初春便看見程晚靜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事已至此,程晚靜和秦錚已經(jīng)沒有必要躲躲藏藏的了,同時不需要向公司其他員工隱瞞初家閨女勾結(jié)外人來挖空內(nèi)部的事實。 “好久不見啊。”程晚靜主動笑著去打招呼,“沒想到在公司也能看見meimei。” 她身邊的秦錚更是猥瑣小人臉。 初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沒有理睬他們,徑直往前走的時候,又聽程晚靜說道:“所以爸爸最疼愛的人是我,你出現(xiàn)在恒初只會讓人看笑話。” 目前,程晚靜是持有恒初最多股份的控權(quán)人。 即使她和初春一樣對這方面毫不在行并且依靠一個隨時隨地都有著狼子野心的高管。 本就搖搖欲墜的恒初會因為初父的這項決策變得更加糟糕。 “過段時間再看吧。”初春毫不在意地撩了撩頭發(fā),“我想看看恒初在你手里會變成什么樣。” “你不會認(rèn)為我和你一樣廢物吧?”程晚靜冷笑,“我可是有秦總幫忙的,他在公司的地位和管理能力應(yīng)該不用我多說,只要有他在,恒初會變得比之前更好。” 到底還是太天真,被人賣掉還幫人數(shù)錢,也不想想程母一個半老徐娘,跟過不少男人,憑什么讓公司高管看上并且看起來很深情負(fù)責(zé)的樣子。 比起程晚靜的囂張,秦錚對初春的態(tài)度明顯要客氣很多,這自然是因為顧忌她背后的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