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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臨感覺到被暗示,“都說沒有的事了,我和她關系純潔得很,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不過她應該能猜到我的想法。” “誰有工夫猜這個。”謝宴說,“你應該主動追擊,被人搶先的話,那就后悔莫及了。” “二叔說的有道理。” “嗯。” “那二叔為什么還是單身?” “……” 謝宴淡定地理了理領帶,“我在好心提醒你。”——不是給他提供打擊素材的。 那口吻好像在說,他不夠勇敢。 謝星臨腕搭在桌沿上,修長指尖敲出輕微的聲響,腦子里正兒八經設想一番。 從小到大,他也算要什么有什么,眾星捧月的小少爺了,十八歲成年禮來向他表白的大jiejie不計其數,金發碧眼,膚白貌美的白俄美人更是一抓一大把。 偏偏栽一小姑娘身上。 況且…… “我又不是不知道。”謝星臨皺眉,揉了揉碎發,“主要是,我聽別人說她有喜歡的男人,喜歡十多年了。” 謝宴:“那又怎樣。” “這肯定有影響的啊。”不好追不說,以后沒準陷入三角戀。 “喜歡十多年都沒在一起。”謝宴冷靜分析道,“說明他兩以后也沒戲。” “……嗯?” “這不正是你趁虛而入的機會。” 謝星臨認真琢磨一番。 雖然二叔這個老單身狗的話不一定靠譜,目前看來說的話聽起來還挺有道理,于是順著話柄接下去。 “那我就聽二叔的。” “趁虛而入。” … 離開謝宅的時間,是八點半,車的擋風玻璃上突然覆著雪,謝宴以為是錯覺,隨后想到自己并未飲酒,確實下雪了。 今年初春,冷得竟飄起雪花,微乎其微的重量,落在萬物之上,瞬間消逝不見。 前方是大十字,交通堵塞,紅燈前排起長隊,數盞紅色尾燈亮起,遙望半空,LED大屏流光溢彩,整座城市陷入喧嘩。 右側,是商場地下停車出去的單行道。 一輛形狀漂亮的白色邁凱倫跑車正在等機會插入車流中,間隙中,車窗搖下,淺粉色袖子伸出來,捏著一張紙巾,擦拭車子的后視鏡。 偶然之間,有一張恬靜清麗的側顏探出車窗,棕卷發小臉蛋,眼眸低垂,神色認真。 謝宴落在那處的目光,許久未移開。 這時,擱放在副駕駛上的黑色手機突然響起,是衛準打來的,他大概算到謝宴離開宅子的時間,想找機會約出來喝酒。 謝宴沒有接這個無關緊要的電話,單手扶著方向盤,給右側的跑車讓了道,然后時快時慢地跟著。 白車車牌并非本地,屬于海城,四個吉利數字。 沉悶的車廂,手機鈴聲繼續響起。 謝宴干脆關掉聲音,注意力全在跟車上。 是她嗎。 看著像,又不像。 三年過去,他看到過無數個熟悉的背影,側影,但都不是她,久而久之,反而忽略她最明顯的特征是什么。 不知是前方開車的人太沒警覺性,還是后面跟著的人車技太好,一小時路程下來,兩輛車始終保持十米以內的距離。 停車之后,謝宴才接起一直鬧騰的手機。 十六個來自衛準的未接通話。 “……臥槽大祖宗你可算接電話了,知不知道我找你快要找瘋了。” 謝宴:“什么事?” 衛準:“我剛剛從路遙那里得來的消息,你的小未婚妻回來了!” 謝宴沒有回答。 衛準:“怎么不說話?高興傻了?” 謝宴:“我知道。” 衛準:“?你怎么知道的?初春給你打電話通知的嗎?哎喲我的媽,她可算給你打電話了……” 不等衛準小嘴繼續叭叭啦啦,謝宴掐斷通話,指尖冰涼,面無表情看著不遠處。 他知道她回來了。 因為他看見了她。 而不是她主動聯系。 車子穩住后,初春看著透黑的天,長嘆一口氣。 怪她太粗心,沒注意車子油耗,剛才去了兩個小加油站,一家沒有98,另一家純汽用完了。現在的她只能守著那點油量,把車默默停靠在銀行門口,下去吹冷風醒一醒腦,順便看看這里能不能攔到出租。 在車里待久了,兩頰被熱風吹得紅紅的,初春用手捂著臉,試著降溫。 有路人注意到這邊,詢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初春笑著擺手說不用。 不經意地側首,看見一輛車前燈照在這里。 她半瞇起眼睛,不適地斂目,下一秒,燈光暗掉,一個身長玉立的男人,行于昏黃燈光和黑暗交織間,不一會兒,他出現在她的眼前。 看清來人后,初春捂臉的動作逐漸遲疑。 過分多的身高差,讓她不得不抬頭仰望。 浸于夜色中的眼睛,晶瑩透亮,帶著懵然和意外。 “初春。”謝宴出聲。 她眸光微微閃動,唇線不自覺抿起。 久別重逢,恍若隔世。 “是我。”謝宴看出她眼里的光意味著什么,“不認識了嗎。” ——也就三年沒見而已。 初春垂下手,認真想了想,點頭,“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