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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心頭浮現起一個疑惑,他們兩個想干什么?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想宣告程晚靜的身份嗎。 那邊的初父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目光往這邊投落。 初春下意識避開,感覺到不安,驀然站起來,把腳腕上的冰袋拿起來,做了個要走的手勢。 “不疼了?”謝宴問。 【嗯。】初春倉促點頭,【我們去找衛準路遙吧。】 剛轉身,就被他叫住:“真不疼了?” 他信了她剛才的謊。 初春只好在原地轉了個圈,又蹦跳兩下。 確定她沒事,他這才帶著她往前走。 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人。 “初春——!” 熟悉的聲音。 果然還是避免不了要碰面,初春眉間不由得皺起來,而初父一步一步地朝他們這邊走來,出聲招呼。 “謝二公子。” “初先生。”謝宴不冷不熱地回應。 “剛才我還在想,我的未來女婿是不是沒來。”初父臉上露出異常和藹的笑,“再一看,原來在這里。” “初先生找我做什么?” “這不是想向你取取生意經的嘛。”初父打著官腔,“這幾年臨海灣的景區投資回報收益豐盛可觀,讓人驚嘆謝二公子眼光如此長遠。” 面對商吹,謝宴不咸不淡回應:“過獎。” 看出初父是要和女兒談話,剛好電話打進來,謝宴點頭示意失陪,朝外廳門口走去。 走幾步后突然想到什么,他對初春比劃一個打電話的手勢,讓她有事call他。 他前腳剛走,初父便示意初春過來,語氣沉重,“女兒,爸有話和你說。” 出事以來,初春還沒和父親面對面正式交談過。 初父的打算,還是從母親那里了解的。 初春神色不比往常認真,甚至透著厭惡。 “我知道你怨爸爸。”初父長嘆一口氣,“爸爸也是迫不得已,這種事情放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不一定比我處理的好。” 處理的好不好,初春不知道,倒是看出來,沒人比初父更會推卸責任。 初父開始打感情牌。 “其實爸本來不想接你jiejie回家的,但她太可憐了,從小就被人罵她沒有父親,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嗎,就像你曾經被人罵一樣痛。” “爸對不起你們兩個,對不起你母親,在事業上,我是個成功的男人,但在家庭上,我很普通,只能用普通的方式。” 初春想,如果不是王家幫忙的話,他還未必算得上成功。 【所以,你想怎么樣?】她比劃道,【讓她代替我嗎。】 初父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很久沒說話。 初春驀地意識到,父親對她的基礎手語,并不是很掌握。 或者說,他只能看懂最簡單的。 她以前竟然沒發現。 是因為她每次看到父親,旁邊都有母親的緣故嗎,有初母在,初父就可以附和著說話,而不是去琢磨理解。 初父是個喜歡抱僥幸心理的人。 如果不是初春察覺到,讓私偵調查,如果不是程晚靜那邊逼得緊,應該是想一直瞞下去,畢竟比起程晚靜的母親,初春的母親對他的事業更有利。 “你想怎樣?”初春只能譯音,眼睛里浮現厭倦。 “我打算正式宣告晚靜是我的女兒,讓她名正言順地成為初家的大小姐。”初父輕聲嘆息,“我知道這對不起你,但實在沒有辦法,你和你母親在外面也可以過得很好,但晚靜不一樣。” ——呵。 “還有你和謝宴的婚事,這么長時間都沒進展,所以前段時間我和謝宴的大哥已經商量好了,既然你們兩無緣,就讓晚靜代替你嫁給他,婚后的方方面面也能照顧得到。” 這是委婉地告訴她,如果她和謝宴結婚的話,她不是個能照顧他,幫助他的人,反而會成為拖后腿的那一個。 就像程晚靜所說的那樣。 真是諷刺,原來父親也是這樣認為的。 “爸你和我說了這么多有什么用?”初春問,“謝宴答應了嗎?” “本來就是我和他家里訂的事情,他家里那邊已經同意了。” 初春握緊拳頭。 “閨女,你不要覺得惋惜。”初父長嘆一口氣,“如果你和謝宴兩人合得來,我也不會硬拆鴛鴦,主要是這么多年了,你們的關系一直都不溫不淡,上次我問他的時候,你猜他說什么?” ——她不想聽。 “他說,一直以來,他只是把你當朋友。” 熟悉的中年男聲,一字一句在初春耳邊蕩漾著。 她竭力控制情緒,可瞳眸還是不自覺放大,滿是震驚地望著西裝革履的男人。 【不可能。】 “不信嗎?”初父搖頭,“事到如今我沒必要騙你,要是不信的話,就去問謝宴。” 就去問謝宴—— 初父這句話,完全沒有任何的心虛。 初春感覺胸腔里的空氣被抽干一樣,喘不過氣來,試著往前走一步,剛才謝宴幫忙冰敷過的地方,好像真的扭了,隱隱疼起來。 初父走了后,路遙小跑趕過來,本來滿臉喜悅,看見初春的模樣后,笑容頓時消失。 “怎么了?” 初春眼神略空,完全不在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