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貴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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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是她老公?” 略微發(fā)福的中年警察有些遲疑地詢問。 片警是一個跨年也不得休息的職業(yè)。他們接到報警電話后立刻趕到了現(xiàn)場,卻看到一個躺倒在嘔吐物里的醉漢,一個在沙發(fā)上縮成一團的典型受害者。全場看上去唯一能溝通的人——雙手交叉抱x,衣冠楚楚地立在客廳中央,聽到他的問題后,挑了下鋒利的眉眼,目光平靜地移向他。 “不是,”肖景行抬了抬下巴,揚向一邊爬不起來的俞澤遠,“他才是。” “那這位先生你是?” “隔壁的戶主。” 肖景行頓了頓,想要再補充一些信息,就看到陳峰拉著孩子,從三兩民警的包圍中走了出來。兩人對視了一瞬,陳峰立刻了然地開啟營業(yè)模式。 “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他笑著露出八顆白牙,“我朋友住在這位小姐的對面。案發(fā)的時候我們正在家里聊天,她兒子看到mama被家暴了,就來向我們敲門求救。” 他握了握男孩的手,低頭看向他,琪琪連忙點頭。陳峰笑了下,又同警察接著說:“這維護社會公德不是咱小老百姓義不容辭的基本義務嘛。我呢,恰巧是名律師,這點道理我懂。于是我就立刻向咱公安機關檢舉了這次暴力事件。我這位朋友呢,您別看他表面冷冰冰的,其實心腸特別軟,就那么十幾分鐘的功夫,都等不了,生怕人家出點什么事,良心上過不去啊,所以就先一步進屋勸說,防止這個事態(tài)進一步惡化。” “這樣啊,”中年警察微微頷首,轉頭看向肖景行的目光溫和了些許,頗有種‘你可真是個好同志’的味道,語重心長道,“小伙子熱心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安全。以后這種事情還是要交給我們警察處理,千萬別逞自己英雄,要不然萬一受個什么傷,你家里人都要心疼死了。” “多謝關心。”肖景行勾起唇,會意地笑。 與影視劇中常見的那些冷面精英不同,工作狀態(tài)的肖景行是經(jīng)常笑的。在交涉中適當?shù)臅r機,他的睫毛彎成一把微折的扇子,遮住小半眸光,唇角跟著向上提起,暫成一個點到為止的淺笑,像是掠過湖面的白鷺,觸水即逝。 “我在孩子求救的時候,順手錄了音,并將這位先生毆打妻子的視頻拍了下來,”他淡淡地笑,親切卻矜持,“如果警方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作為支持x材料一并提交給您。” “這樣啊。”中年警察也笑了。這樣含而不露的笑容,他早就見過太多了。通常都是些中上產(chǎn)的有錢人,希望他能夠通融點細枝末節(jié)的小錯誤,可見義勇為地倒是第一次看到。 家暴通常發(fā)生在私密x場所,缺少證據(jù),傷情又大多構不成輕傷,絕大多數(shù)的案件受害者都很難第一時間報警,搜證難度非常大。近年雖然成立了《反家暴法》,可“務事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家丑不得外揚”的觀念仍然根深蒂固,費時費力最后很有可能還被受害者反咬一口,實在是吃力不討好,所以大多還是跟過去一樣和稀泥,調(diào)解調(diào)解就完了。 難得碰到一次案件,立刻報警不說,還有好幾個人證,甚至連錄音和案發(fā)的影像資料都一應俱全。證據(jù)的豐富程度,實在讓他這個常年活在搜證撒哈拉沙漠里的人,都快懷疑是仙人跳了。 他忍不住打量眼前這個泰然自若的男人。 腕表是江詩丹頓的,起碼也得十幾萬,這么晚了還穿西裝,應該是剛下班回家,可能是高金融的。戴那么好的表還加班,大概率不是什么富二代。自己拼上去的,那能力和學歷估計都不差,標準的高智商人群,難高。 視線在眼前的男人和沙發(fā)上躺著受害者身上游移。女人身上披著的西裝外套是男人,這么貴的衣服弄臟了可不好洗,陌生人至于做到那個程度嗎? 他的目光最終停在角落里仍g嘔著的男人身上,有些復雜。小老弟,碰到這樣的對手,你敗得也不算冤,就認了吧。這女人的心都走了,你再留也留不住。 中年警察暗嘆一聲。 “......這男的是怎么回事?”仍是照著流程問,但此刻,他心里也大致清楚了這案子問不出什么,“不是他打人嗎,怎么現(xiàn)在倒在地上?” 肖景行淡定地推了推眼鏡,道:“沒辦法,他攻擊我,我只好正當防衛(wèi)。” “正當防衛(wèi)?”中年警察湊近俞澤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伙子,你這正當防衛(wèi)下手可有點狠啊。” 牙齒掉了好幾顆,站都站不起來,還擱著正當防衛(wèi)呢?怎么看都像是借機行兇。 面對警察的質(zhì)詢,肖景行沒有躲閃。他推了下眼鏡,含笑著正視回去。 “沒辦法,”他笑得真摯,口吻又極無奈,像一個真正的斯文紳士,“事發(fā)時我看到他正在猛擊這位小姐的腹部,地上還有很多血。作為一名普通市民,我初次碰到如此殘忍的暴力事件,心里十分恐懼。尤其是這位先生在看到我后,還主動向我發(fā)起襲擊,對我的人身安全造成了極大的威脅,所以我只能讓其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他嘆了一口氣,“其實正當防衛(wèi)的時候,我的內(nèi)心也非常煎熬。” 中年警察:“......” 煎熬個p!這到底是誰威脅誰啊?你這副游刃有余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會害怕吧?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口吐蓮花的時候,一旁的陳峰卻偏偏很自然地上前了幾步,態(tài)度看上去相當?shù)暮吞@可親。 “警察同志,據(jù)我所知:當遭遇行兇等嚴重危害自己或他人的人身安全的暴力行為,當事人有權采取防衛(wèi)行為,哪怕構成了不法傷害,也仍在正當防衛(wèi)的范疇內(nèi),不需要負任何刑事責任。更何況我看這位先生的傷情也沒有到上升刑法的地步。” 中年警察和另外幾個警察面面相覷,一時間都無言以對。 從職業(yè)直覺上,他們非常確定這家伙肯定借機報復了,可從法理上,這段說辭也確實挑不出毛病。 陳峰攬過中年警察的肩膀,臉上春風般的笑容更盛,“幾位警察同志們明察秋毫,我這位朋友見義勇為不得不出手,實屬是無奈之舉啊。” “雖然的確是造成了那么一點小小的傷害,”他用食指和大拇指b出了一條米粒大小的窄縫,“但他積極維護社會秩序,制止不法侵害的精神,難道不值得嘉獎嗎?。” “別動手動腳的,嚴肅點。”中年警察喝止他。 陳峰卻一點沒覺得尷尬,仍是笑嘻嘻地道:“咱這不是警民一家親嘛。” “......” 中年警察不禁語塞。親近也是和普通市民親近,你這一張嘴,就是老訟棍了。 “警官,”一旁沉默了許久的肖景行,在此時遞上了一只煙盒,“提提神。” 他的音色沉且清,像是冬日的海,低而不糊,咬字明晰得有些冷。這樣的聲音適合發(fā)號施令,用社交時就會有些y,顯得不適時宜。中年警察想著又是遞煙,垂眼一看,好家伙,是一盒大國酒。 “您是貴州人吧。” 那人微微一笑,原本冷硬的聲音聽在耳朵里也舒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