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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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說法很傲慢。林靜在酒局上聽過很多喝醉的中年男人吹噓過類似的話,因為他們是領(lǐng)導(dǎo),所以林靜也只能默默陪笑,而現(xiàn)在說話的人是肖景行,林靜自然可以反駁他,可她又不想與他陷入這樣尷尬的爭執(zhí),畢竟暗戀的人總是要有些特權(quán)的。 “......我不太明白,”林靜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試探著提問,她在潛意識里不愿相信肖先生會對女性抱有偏見,“肖先生所說的愚蠢......是什么意思呢?” “對我而言,是缺少邏輯思辨的潛力。你也可以理解為在理性思考和分析推斷的學(xué)習(xí)能力上有一定程度的欠缺。當(dāng)然,大多數(shù)具有模糊x的形容詞都是百分制的進度條,左邊極限取零,右側(cè)取百。愚蠢也不例外,只有moreless,沒有mostleast。” 肖景行倒是渾不在意地扯起一邊的唇角,勾起一個標準的假笑:“我知道林小姐想要反駁我。我承認在這方面我的確很精英主義,或者通俗一點,很狂妄,很讓人討厭。”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林靜被“討厭”這個字眼戳中了,一時間慌亂得語塞起來,只是這種觀點實在是有些……獨特。不過我會學(xué)著適應(yīng)的,肖先生你大可以繼續(xù)說下去。” “沒這個必要。” “可我想聽聽看。” “不是......繼續(xù)說下去的話,你會生氣的,林小姐。” 肖景行望向林靜,從容而真摯,沒有一絲諷刺的意味,好似他早已在類似的場景下重蹈覆轍過多次,是真的為了林靜的心情著想,才施予這種高傲至極的忠告。 林靜不小心按到了lasagne粉色的rou墊,貓不滿地喵了聲,跳開了。 林靜把即將脫口而出的‘我不會生氣’咽了下去,慢吞吞地換了種更謹慎地措辭:“你也許可以再試著說說看呢?就……稍微委婉一點,你也知道我很少會生氣。” 肖景行沉默了片刻,目視著林靜慢吞吞地挪到他對面后,挑了挑眉。 “那我長話短說吧,我初中時看過一本書叫《理想國》。其中有章節(jié)的核心是人類的本質(zhì)在于理性,正是理性使其區(qū)別于其他動物。這里的理性不是我們?nèi)粘UZ境中的理性,而是邏各斯(logos),本質(zhì)和規(guī)律需要依附于事物所產(chǎn)生的現(xiàn)象才能表現(xiàn)出部分特x,而邏各斯穿過籠罩在本質(zhì)和規(guī)律上的迷霧,通過思考和分析獲取真實,所以人類才具備學(xué)習(xí)的能力,才能夠獲取知識。” 肖景行慢條斯理地推演,大段枯燥的說理從他口中說出,好像有使人鎮(zhèn)定和信服的魔力。肖景行說服時從不屑于訴諸情感,渲染氣氛,他只會把他梳理好的邏輯鏈不加修飾地都給你,好似他便是掌握真理的神明,你愛聽不聽。 他不在意聽眾能否認同他:你無法理解,他只會覺得你蠢,你能夠理解,那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畢竟這個說服者足夠聰明。 他把染上白氣的眼鏡放到一旁,那顆紅色的小痣隨著睫毛顫動間若隱若現(xiàn):“柏拉圖認為人的靈魂由三部分組成:理性、激情和欲望。既然如此,那么個臀間這三種元素的分布在b例和數(shù)量上是否也會有差異呢?” “人類就像是神和動物間的橋梁,同時具有獸x和圣x,其中圣x有人認為是道德,而我覺得是理性。因為倫理是群t博弈中利益最大化形成的準則,所以本質(zhì)還是理性。我個人覺得人離神還太遠,倒是離動物更近。” 肖景行注視著林靜,沉聲道:“當(dāng)我說大多數(shù)人愚蠢的時候,我并不是說我是這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或者說我像神般無所不知。” “只是他們在我的理性判定表上沒有及格。他們?nèi)鄙龠壿嬎急娴哪芰Γ麄儾粫l(fā)覺這點,不會想要彌補,也無法理解。這樣的人很多,我覺得理性在他們靈魂中的占b太少了,也就是愚蠢。或者更殘酷一點……” 肖景行像一把極鋒利的手術(shù)刀,無需蓄力沖刺,輕描淡寫間剖開人類的皮囊:“他們不是人類。我拒絕與他們列為同一物種。” “......” 林靜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可畢竟社會除了精英階級,總還是要有無數(shù)肖先生口中的愚蠢之人才能運作的。” “當(dāng)然。我沒有否認他們的價值,就像我不會否認食物的價值。‘食物’只需要乖乖地在他們的位置上供養(yǎng)社會就可以了,從這一點上我很感謝,但這和我認為他們愚蠢,不矛盾,”肖景行很自然地承認,他頓了頓又開始解釋自己之前的結(jié)論,“女性因為進化中為了承擔(dān)生育責(zé)任,所被強制賦予的生理性累贅,比如生理期和哺r期,讓她們更脆弱,更具有宜人x等等,再加上后天教育的洗腦,導(dǎo)致女性在純粹量化上b起男性愚蠢的人數(shù)更多。” 林靜努力讓自己不顯得沮喪。從理智上,她覺得自己沒有什么資格難過,可感x上她又沒來由地覺得難過。林靜半闔著眼,手指拽著耳側(cè)的頭發(fā),指間發(fā)紅的地方微微痛癢。她的確沒有生氣,林靜的憤怒只會在極致中出現(xiàn),更多的時候她表現(xiàn)為受傷。 林靜的淚腺很發(fā)達,一點點痛都會哭,就連吵架也伴隨著克制不住的眼淚。而現(xiàn)在她在努力把眼淚屏回去,因為她知道這時候掉眼淚,會顯得非常無理取鬧。 “那我大概也算是愚蠢吧,”她在良久的緘默中,成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甚至還可以笑著調(diào)侃道,“肖先生能夠勉強自己和我這樣的人交流,看來我的手藝不算太差。” “……” 肖景行沒有回答,他迤迤然地轉(zhuǎn)身回屋,似無聲地拒絕接話。其實林靜很早就明白肖景行對自己的溫柔,不過是出于強者對弱者憐憫。她不會在意這種高高在上的施舍,只要他是溫柔的,她永遠心懷感激。但直到今天她才徹底理解陳峰所說的肖景行式傲慢,讓她很難不無力,很難不委屈。 現(xiàn)在離開是保存臉面的最好方式,成年人的禮貌就是不要詢問太多。那碗甜湯肖景行已經(jīng)喝完了,林靜知道她需要立刻收拾東西走人,可一種莫名的情緒把她釘在椅子上。 林靜還在糾結(jié)著去留時,肖景行卻回來了,他強制扔掉了離開的選項,把一只燙傷膏推向她。 “擦一下。” 林靜抿著唇:“不是很嚴重。” “你的手藝不算好,今天的湯還是太甜了。” 肖景行居高臨下地凝望著林靜,聲音依舊冷酷,好似一個真正的獨裁者。 “我也從不跟‘食物’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