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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心愛是真的愁,自家大兒子念書是聰明,但人情世故上是真的不行,為人太過光明磊落了。就說歡喜的存在吧,他覺得這種事完全沒必要瞞著,人家問,他就說了。 因著這般,打那之后,親友之間為了寶庭牌的產(chǎn)品沒少上門。.. ——畢竟保健品這類的產(chǎn)品總有品級之差,甚至有一些是特供不外售的,知道他們有關系,親友難免要上門。不說保健品,就是一些特等品的農(nóng)產(chǎn)品,有時候也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歡喜倒是沒想到順心居然是這樣一個情況,皺了皺眉道:“我看順心也不是笨的,有些事情你們該說的也要跟他說了,別覺得他還小,都是大學要畢業(yè)的人了。” 自家大哥大嫂來往的人家她猜也能猜得到,順心那樣的行為看似沒什么,但給家里帶來的麻煩肯定不小,畢竟總有些人情關系是推脫不了的。 “你們該不會是把我給你們寄的東西給挪出來了吧?”想到一個可能,歡喜的臉色都變了。 阮心愛頓時苦笑,“人家省高官的夫人親自開口要了,我能不給?”小姑子給的東西都是難得的好貨,這事他們能不清楚?單看家人這些年身體向來康健,母親的精神狀態(tài)也一直非常平穩(wěn)就知道了。可是有些事情,人家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那是真回絕不了的。 她嘆氣,“偏偏人家也不是白拿的,保家這次能升得這么快,就是人家松手的結果。還有去年的進修名額,本來都沒抱期望,結果后來居然選上了,問了才知道,也是上面打的招呼。” 歡喜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那樣的話就更不能放任順心無知無覺下去了。” 自家大哥這樣的情形太過危險了,那些農(nóng)產(chǎn)品一個不好就能被當做是賄賂。 畢竟從過程和結果來看,雙方的行為確實跟行賄受賄沒有區(qū)別。 另一邊,阮國行看著一臉震驚的順心道:“這下明白了?” 順心傻乎乎道:“我沒有想到會這樣。”不就是一些家里常吃的農(nóng)產(chǎn)品嗎?姑姑年年月月寄過來,他打小就吃那些,也沒覺得有什么特別。那些叔叔伯伯上門要那些,在他看來就跟要些老家種的紅薯是一個樣的,他更沒想到,為了這些,對方竟然在工作上對父親大開綠燈。 他不傻,自然清楚要是真的被當做是行賄,自家老爸坐牢都是輕的。 阮國行嘆了口氣,對著外孫道:“我早就跟你說了,君子當謹言慎行,尤其你爸如今處在這個位置,你和順意作為兒子就不能被人鉆空子。” 見這孩子還是傻傻愣愣的,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你的性子跟你mama一樣,總是把人往好處想,這是優(yōu)點也是缺點。你mama當初運氣好,她遇到的是你爸爸那樣的正人君子,但你不一定有他的運氣。最重要的是,你mama可以由你爸爸保護,但你不行,你是一個男人,你將來會娶妻生子,該有你去當妻兒的擎天立柱。” “善心不是壞事,但你要學會分辨什么應該使用自己的善心,什么時候應該收斂自己的善心。” 順心的心一團麻亂,表情忍不住有些慌張道:“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爸不會出事吧?要是有人舉報……” 說到舉報,他心里一個咯噔,不管過去多久,只要有人舉報,這事就會被翻出來。 見孩子是真被嚇到了,阮國行連忙安慰他道:“放心吧,你爸也不是傻的,會傻乎乎干等著旁人去舉報。你等著吧,用不了多久,你們一家大概都能回B市了。” 事實上,宋保家當時就想辦法把尾巴收拾干凈了。只是到底不保險,這才琢磨著想要調(diào)回B市。 無論如何,他這個年紀,本也該調(diào)到B市做京官了。 宋保家自己雖不是B市人,但二叔跟meimei妹夫一家在B市,岳父岳母又一心想回B市,他自然也樂意去B市定居。 因著這一番話,自這之后順心沉默了許多,本就不是多話的人,這下更是聽不見他的說話聲了。 歡喜私下勸大哥大嫂道:“順心學的是醫(yī)藥,這性子雖說是個問題,但也不是大問題,了不起到時候走鉆研這條路子。有我在,總歸不會讓他的研究成果被別人占了的。” 宋保家一臉無奈,“也只有這樣了。” 見大哥有些郁悶,歡喜便開解道:“我看順意的性子和順心的不同,在為人處世上怕是要比他大哥強上不少。” “哪里是強不少,是強頗多。”宋保家嘆氣道:“你說吧,順心那孩子小的時候看著那么精明,怎么大了反倒有了幾分呆性。倒是順意,當初小時候憨吃憨玩又鬧騰,看著就是沒心眼的,但是如今卻比誰都心里有數(shù),還沉得住氣。就是吧,他在念書上像足了我,怎么念都不如他大哥。我看他每天復習到后半夜,考試卻總是只能考個中不溜,我是又心疼又為他急。當初順心那會高考,從來都是早睡早起,從來就沒考出過第五名之外,你說這兩兄弟要是能中和中和該多好啊。” “爸你就做夢吧。”順意剛好出來喝水,聽到自家老爸這話就挑起了眉頭道:“我看大哥今天食欲不太好,你反正也閑著,去買兩個西瓜回來唄。” “這時候的西瓜多貴你心里沒點數(shù)?就知道差使你老子……”說是這樣說,宋保家人卻已經(jīng)站了起來,趿上拖鞋出去買西瓜了。 阮心愛對著歡喜輕笑道:“他啊就嘴上兇,對著兩個孩子其實比我還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