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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暗線退下。 綠里在他身側,他也派了人把西樓的各個出口看住。 “那個姑娘不會就是涼風吧……”綠里說出陸行之心中所想。 陸行之道:“還有暗探沒有出來,再等等消息,你那邊的人知道怎么突破瘴氣攻進西樓了么。” 綠里走到他身旁,用手在地圖上指了一條路,“這條路似乎可以繞個遠路進去,不過實在太麻煩,十分耗費體力,我手下的人還在想辦法。” 陸行之一直在手上摸著一塊玉佩,那是一塊半環形的紅玉,另一塊在涼風身上,是他當初去秦川時帶回來送給涼風的。 玉觸手生溫,陸行之的心慢慢平復下來,他其實真的很著急。 “找到了!夫人找到了!”不知過了多久,綠里的手下跑過來,都沒有通報一聲,直接就跪在了陸行之面前。 陸行之站起來,顯然也十分激動,“找到了?” “在一片瘴氣之中,我們的人進去了……但都沒有辦法將夫人帶出來。”在巡視的過程中,有人看見一片瘴氣中好像有一個人在那臥著,派了人去看,確定那人是涼風之后,卻在瘴氣中掙扎著,一會兒便沒了聲音。 “我親自去。”陸行之不管不顧,他知道瘴氣有多厲害,若是涼風在瘴氣中……他簡直不敢去想。 綠里攔住激動的陸行之,在他手里放了一瓶藥,“這是師妹給我的,你既然要親自去就吃了它,防瘴氣的。” 陸行之接過,倒了兩顆在嘴里,然后咽下,綠里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誒誒給我也來兩顆啊!” 涼風躺在一片瘴氣之中,她嘴里還喃喃,像是入了什么夢魘般。 陸行之輕功了得,在下人的指引下沖進一片瘴氣之中立馬就找到了她,將她抱起,見她還昏著,皺了眉頭,卻也沒遲疑,連忙將她帶離瘴氣。 “涼風,涼風?”陸行之拍拍她的臉,他的聲音帶了一絲顫抖和不安。 涼風好像聽見了陸行之的聲音,她從夢中轉醒,看見陸行之焦急的臉龐,咳了兩聲。 藥也是有時效的,她還是吸入了兩口瘴氣,覺得胸口悶得緊,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突然就吐出來一口血,感覺舒服些了,她又閉上眼睛開始沒有了意識。 血跡星星點點粘在陸行之的下巴,陸行之徹底慌了神。 一開始他探出涼風還有呼吸時他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氣,現在涼風吐了一口血后再次暈過去,他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連忙把人帶回客棧,還好綠葶這次也跟了過來,綠葶施針的時候手難得的抖了。 “她是不是已經把血咳出來了。”綠葶問道,她繼續扎針。 陸行之在一旁,看著涼風秀氣的眉頭皺起的模樣,心也仿佛揪緊了般,他答道:“是,離開瘴氣之后她咳了兩聲,然后吐了一口黑血。” 陸行之下巴還留著血漬的痕跡,不過綠葶沒有去看。 在場的人心都無不是吊著的,隨著綠葶施針結束,涼風被刺激得睜開眼睛,又咳了幾口血出來,她唇色發白,血跡在唇上很是刺眼。 “還好她以前服過芳華丸,就算是瘴氣也能自行化解一些。沒什么事了,好好休息。”綠葶將針包收好,“我這次來云滇帶的防瘴氣的藥不多,師兄,你去幫我找一個地方煉藥。” “好。”綠里點頭,他倆離開客房,其余的人也隨之離開。 陸行之坐在涼風身側,她還呆呆地看著上方,陸行之接過陸儀遞來的手帕,在她唇上擦了擦。 涼風手指動了下,她艱難地抬手握住了陸行之的手臂,“莊里有沒有發生什么事。” 陸行之不知道為什么涼風醒來之后第一件事居然是要問這個,不過他還是搖頭,“沒有,一切都很正常。” 涼風突然就對他笑了,她拿過他手上的手帕,為他擦著他下巴上的血跡。 她知道陸行之是一個特別喜歡干凈的人,看他的下巴,衣襟上皆是血跡,也難為他能忍這么久。 陸行之看著涼風的笑顏,一直緊張著的眉頭也終于開始慢慢舒緩了。 涼風把手放下,又沉沉地睡了過去,陸行之從她手上拿過手帕,為她蓋好被子。 他們在客棧待了許久,陸行之每天都很多事情的樣子,除了晚上睡覺會和涼風同床共枕,白天涼風基本上都看不見他。 得知寒兒受了重傷,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涼風心里著急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她好像對很多事情都無能為力。 涼風在客棧走廊坐著,看著天空中淅淅瀝瀝落下的春雨,她伸出手去接。 陸行之派了小丫鬟在她身邊候著,看見涼風伸出手去接雨,連忙從腰際間拿了手帕遞上去。 “你多大了?”涼風接過手帕擦干凈手,無意間問。 “回夫人,奴婢今年十五。”小丫鬟乖乖地答道。 涼風的背靠在柱子上,她看上去似乎很無力的樣子,“真是個好年紀,怎么就來了陸絕山莊?” “回夫人,我是孤兒,很小就開始在山莊了。”那小奴婢乖乖的,涼風轉身去看了她一眼,眼神尚還稚嫩,扎著兩個丸子頭,還挺可愛。 這一回頭,視線就跳了過去,落在了一位穿著華貴的公子身上。 他身邊有下人為他打著傘,那公子看見涼風正望著他,臉上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朝她點點頭,而后便緩緩轉身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