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難說。至少事情不算丑陋。

    他做到了可控的，加上不可控的那部分才是世界和人生。

    皮埃爾皺起眉，他沒有明白子翔的意思。

    “我們可能會，可能不會?！庇髯酉韪ぐ栒f，他臉上沒有笑。

    皮埃爾忽然就笑了出來?！澳憧偙纫獯罄撕兔绹撕?。”

    “你真這么想？”喻子翔有點不相信地問。

    不過皮埃爾對于薩巴蒂尼的擔心，似乎沒必要。

    喻子翔先前才接到本杰明和萊昂的電話，這兩個人都告訴他，薩巴蒂尼的英語學的還不錯，都能用英語接受一點采訪了。但薩巴蒂尼似乎沒有再給by發過私信。大概意大利人認為by在跟喬約會，不好再sao擾。只不過說是這么說，薩巴蒂尼的點贊可沒有消失。

    此外，老板還有不少皇馬的隊友，包括弗蘭克都給喻子翔打了電話。弗蘭克是最早知道喻子翔要走的，從他說出by是他的女孩兒那句話。但弗蘭克跟喻子翔，從英超賽場的對手，到皇馬幾年隊友，荷蘭人的嘴巴，喻子翔是有信心的。只不過弗蘭克心里會怎么想by，那也是不言而喻的。

    “不。”皮埃爾臉上的笑容消失，他有點失神地說，“你是最差勁的?！?/br>
    喻子翔有時候想，如果，如果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他跟by在一起了，皮埃爾沒有參與進來，事情會不會簡單很多。或許會，或許不會吧?；蛟S皮埃爾還是會愛上她。那樣就變成了皮埃爾覬覦他的女孩兒。而不管怎么樣，她跟喻子延都是認識的，遠早于他和她的相遇。

    “子翔，”皮埃爾愣愣說著，“你還記得那年我們去圣西羅看米蘭打qpr嗎？歐冠半決賽第二回 合。我們那時候已經第一次闖入歐冠決賽。”

    喻子翔沒說話，他聽著皮埃爾說。

    “我們在看臺上聊天。你跟我說，‘你以為你三十歲的時候還會是這張童稚臉嗎？’我說，‘那時候我沒準都當爸爸了，不需要女孩兒們都喜歡我了啊，只要我的妻子喜歡我就行?！阏f，‘你以為碰到一個想要與之結婚的女孩兒那么容易嗎？’我說，‘你說的也對?！逼ぐ栒f完笑了出來。好像是回憶起曾經那個天真的自己，感到不可思議的那種笑。

    “我不記得了?！庇髯酉栉⑽u頭，帶著笑意。他是真不太記得。他那時候從來沒想過情感關系這回事，更不談結婚。他這些年，最多也就是在一個時期，有穩定的約會對象。但即便是何靖嵐，也不能算是多嚴肅的情感關系。所以皮埃爾這番話，倒讓他有點新體驗。

    “那時候老板就坐在我們旁邊。他可能跟當時的我們有同感，或者覺得我們幼稚？”皮埃爾也玩起了手中的水瓶。

    喻子翔暢快又感慨地笑了出來，“其實碰不到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討厭我的生活。”

    他從來沒討厭過，而且他嘗試過可能的另一種生活——何靖嵐就是，但最后他發現，那不適合他。即便靖嵐也是showbusiness里面的，可依然不適合他。菲爾當初沒說錯，喬的那句話同樣沒錯。

    靖嵐沒法讓他的心率驟然上升，像是在經歷最緊張的比賽。

    但moons可以。他跟她說第一句中文時，就是那樣。

    【你也不高啊】

    那不是誰的錯。

    “誰能想到我們會喜歡上同一個。”皮埃爾轉開瓶蓋，喝了口水，站了起來。

    喻子翔也站了起來。

    “切爾西？我還以為會是qpr。聽說除了給了隊長，好像還是隊內頂薪？”皮埃爾開著玩笑?！暗玵pr的球迷要寫歌罵你了。你那兩個哥們沒說什么？”

    “不能說?！庇髯酉璋胝姘爰傩χ??！八麄儾粫?，只是英超會多一支球隊唱我是他們的壞男孩兒了?！?/br>
    至于派特和伊恩……

    伊恩說：我從來不知道你他媽這么想當隊長！！

    派特說：他他媽的除了想當隊長，也是為了那個by女孩兒?。?/br>
    但派特說克里斯汀說：子翔也從來不只是左后衛，子翔可能成為切爾西戰術切換的關鍵。

    噢前國家隊老板說太多了，簡直是給敵軍爆料，這不太好……但誰讓她“改造”過不少邊后衛呢？

    皮埃爾推了喻子翔的肩膀一拳，“祝你好運，倫敦壞男孩兒。恭喜你回家?！?/br>
    喻子翔也給了皮埃爾的肩頭一拳，“謝謝，你也一樣?！?/br>
    “子翔，我們只是鬧矛盾了，我們的友情沒有終結?！逼ぐ栒浾f道，“我跟我爸爸mama也是這么說的。你知道，他們一直很喜歡你，我mama一直勸我跟你和好。但如果……by跟你在一起了，我……”

    “你沒法完全沒有芥蒂？”喻子翔問道。他能猜到，六只分開的哈士奇完美的重逢是皮埃爾對未來的期許。喻子翔倒是很喜歡皮埃爾家那三只，by家那三只他當然也喜歡。

    “是?！逼ぐ柼谷怀姓J，他看著喻子翔的眼睛，他很真誠地說，“但不管未來發生什么，你都是我的伙計，用你們英格蘭人的話說。”

    “當然，你永遠是我的伙計。”喻子翔再次跟皮埃爾交握住手，撞了個肩。

    這已經是不錯的告別，mymate。喻子翔想。他轉了轉頭，再次望向窗外。

    他會想念馬德里，他會想念白衣的年代，這毫無疑問，這是他人生中的一段輝煌歲月。

    但他更期許未來。他會穿上藍色，他會戴上隊長袖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