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王這陣子在國內。巡山大王正在全國巡演，之后還會有國外的幾場，包括北美，朋羊到時候也會到場。

    琳達開始說正事，“我聽麥吉說，remix版和Autotune的事你很堅持，Rus都勸不動你。”

    朋羊收起手機看向窗外。HeartorSpade這首歌她想出重新混音版（remix）配MV上，而不是按照原計劃。此外，她還想出一首Autotune的新單。

    Remix版的事情沒什么阻礙，但在新單是否要用Autotune上，BN那邊有疑慮。

    朋羊前幾天首次提出這個想法時，麥吉和Cubic都告誡她，這樣做的效果可能會適得其反。昨天Rus還專門給她打電話來說沒必要。

    畢竟，這種方式在近些年有太多歌手用（主要是男性rapper），作為修飾嗓音，制造一種迷幻感。但這也被譏諷為在用技術掩蓋自己的短板。隨著使用的人越來越多，雖然依舊受歡迎，但越來越被視為投機取巧和跟風。

    只是在朋羊的概念中，Autotune就是一種形式，而不是主要的賣點。她承認自己希望嘗試新東西，可她也懂得收斂的道理。因此，她計劃在新歌里少量使用。實際上，就是只在其中兩段里，一共四句，采用autotune。

    她已經給喬聽過她新歌的阿卡貝拉，喬的評價都是正面的。喬也答應了做她這首歌的制作人。之后，他們會一起去錄音室試錄一次。到時候，Rus、Cubic和麥吉都會在場。再之后就可以做最后決定了。

    琳達聽了點點頭，她遲疑著，轉回到開始的話題，“你剛才在節目上挺從容的。……有件事，我一直沒問過你，我估計劉達航也沒敢問……我知道O2的兩晚，你都是去找了喻子翔的哥哥，劉達航接送的你，你們后來說話一直沒避諱我，我聽到了一些。那晚你被拍到跟喻子翔在蘭博基尼里，你跟我們說只是恰巧碰到了，應該是因為他哥哥碰到的吧……”

    朋羊透過墨鏡看著這個不真實的花花世界匆匆流過。

    那晚過后，喻子延沒給她發過信息，也沒給她打過電話。不，是他知道她的手機號以后，他從來沒有給她發過信息，也從來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他那晚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不”。

    “他是我的第一個。但無論是O2那兩晚還是后來，我們都沒發生什么。”朋羊輕描淡寫地說。她從來沒有過可以親密到談論這種事情的朋友，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她跟牛大王是哥們，但她沒法跟牛大王談這個。她這一剎那似乎是在嘗試把琳達當做一個足夠親密的朋友，一個可以談論這種事的朋友。

    琳達很驚訝，很驚訝。她倒吸了口氣才說：“那他……”她一時完全不知道要問什么。因為問題太多了，因為她沒想到朋羊會說這個，因為她沒想到朋羊會這么信任自己。她最后說的是，“我以為你的第一個遠比這個早，這怎么也是你成年后在英國讀書時候的事情吧？”

    琳達這段話讓朋羊覺得詭異莫名。“為什么你會覺得我的第一個遠比這個早？”她又想起一年多前，琳達才認識她不久就默認了她的“壞女孩兒”屬性。

    “朋羊，我也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太驚訝。”琳達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你高中的事情，其實在你剛簽我們公司的時候就有人在網上爆料了，是李總馬上讓人壓了下去。以后都不會出來，你可以放心。李總專門叮囑過我，讓我別跟你提這事，但他也認為我既然跟你，就應該知道。”她說著轉頭看朋羊。

    朋羊一動不動。

    “我們現在都是成年人，我作為外人看，我真沒有覺得那件事有多嚴重，即便現在爆出來，以你現在的咖位，黑材料都算不上，還不如你在節目里勾引喻子翔來得勁爆……但我也明白，在你心里，尤其你當時年紀小，肯定不是那么回事。”琳達勸慰和理解地說。

    朋羊一聲不吭。她直到下車都沒吭一聲。

    琳達跟著朋羊下了車，在她后面一把拉住她，“你這是生我氣了，還是……”

    “沒事，我就是不想說話。我這人就這樣，性格不好。”朋羊語速很快，語氣不沖，但她說的話本身夠沖的了。

    朋羊想甩開琳達，甩不開。朋羊使勁想掙脫。

    正門打開，喬正帶著灰風出來接朋羊，他看到這一幕，皺眉正要說話。

    朋羊和琳達也看到了喬。

    朋羊吸了口氣，轉頭，平靜地跟琳達說：“對不起，我不是針對你。”

    墨鏡對墨鏡。

    幾秒后，琳達點了點頭，松開了朋羊。“我也道歉，我沒想到你反應這么大。……謝謝你信任我。”琳達說完，小心地問，“回頭聊？”

    朋羊對琳達點了個頭。

    琳達遲緩地對朋羊和喬點了個頭，然后她上了車，開出了別墅。

    朋羊摘了墨鏡往自己家走，三只哈士奇都來迎接她了。她挨個跟它們抱抱，然后就沒再理它們的熱情，而是沉著臉泄氣地躺到了沙發上。

    “你可以炒了她，你知道。”喬走到朋羊面前，聳動著肩膀說。他今天沒光著上身，他穿了件亞麻色的夏日襯衫。

    “我讓你來我家是給我照顧狗的。你不是我的男朋友，你不是我的任何人，我不需要你的建議！”朋羊猛地站起來大聲說。

    三只哈士奇被嚇到了，開始嗷嗚。

    喬感到十分莫名其妙，他就是開了個玩笑。他立即也有點生氣，他挖苦道：“難怪法國超人不要你了，你脾氣好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