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球隊一起了，我們明天一起回馬德里。”

    “沒事，我有半天假期，不錯過明天下午的恢復訓練就行。”

    “我先去淋浴，寶貝……”

    皮埃爾掛了電話，往淋浴間去，碰到子翔出來。

    “你沒事吧？”皮埃爾有點擔憂地問。

    喻子翔沒說話，誰也沒看，他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皮埃爾從淋浴間出來，喻子翔已經(jīng)不在更衣室了。

    皮埃爾問了問安東尼奧。

    安東尼奧確定地擔心地說：“子翔家里可能有點事吧，他哥哥不是來了么？他今晚也不跟我們一起，我剛看到他跟老板說了一聲就走了。”

    皮埃爾點點頭，回到自己的更衣柜，拿手機給子翔發(fā)了條信息：【你還好嗎？隨時告訴我，如果你需要我。】

    就在更衣室外。

    喻子翔拿著碎屏的手機，正往球場外走。他的經(jīng)紀人史蒂夫貝克會來接他。史蒂夫現(xiàn)在差不多到了。

    他不想看到她的。但他還是看到了。她也看到了他。

    四目相對的時間很短，也膠著漫長到足以知道對方知道了。

    兩人幾乎同時轉(zhuǎn)開了目光。

    他沒有跟她說話，他加快步伐，一出球場就鉆進了史蒂夫的車里。

    “發(fā)生什么了？”史蒂夫打了個哈欠，他是個普通長相普通身材的中年白人，英式正統(tǒng)口音，“說真的，子翔，我快五十歲了，這是我的上床時間……”

    “閉嘴，史蒂夫，開車。”

    “你總得告訴我去哪？”

    “東邊。”

    史蒂夫不記得見到過這小子臉色這么陰沉，就算是當時他meimei跟他球隊老板睡了那件事，他也就是發(fā)了一通脾氣吵著要轉(zhuǎn)會，反正他本來就想轉(zhuǎn)會……還不說他把美國老板給揍了。

    “你這看著像是要去揍人，這回是哪個倒霉鬼？”史蒂夫把車開出球場，玩笑道。

    “史蒂夫，你覺得我現(xiàn)在像想開玩笑的樣子嗎？”

    史蒂夫于是一路再沒有說話。他本來還想抱怨抱怨子翔這么晚打給他的，現(xiàn)在他慶幸他打給他了。這些麻煩的客戶們找麻煩當中，他就在旁邊自然更好收拾爛攤子。

    喻子延聽到門鈴聲時，剛準備睡覺。

    他皺了下眉，這么晚了，他大概能猜到可能的來人。

    他用手機進了安保，視頻上顯示的果然是子翔。他沒廢話，開了門，然后出了臥室。

    他剛走出臥室，一個拳頭就朝他的左臉揮了過來。

    喻子翔揍完，冷冷看著他哥，他哥冷冷盯了回來。他沒猜錯。沒有別的可能。

    “你過去球場，你認為她今晚會跟你回家？”

    “跟你沒關(guān)系。”

    喻子翔的目光往喻子延身后飄了飄。她是不是睡過那張床？他沒往下想，第二拳已經(jīng)揮了出去。

    這一拳喻子延可以躲開的，他沒躲。他目光仍然冰冷，但他平靜地說：“我明天還有會，沒時間理會你的drama。”

    喻子翔轉(zhuǎn)過了身，“明年夏天，你他媽別忘了。”

    他們在他賽季期間不約比賽。

    “你別忘了就行。”喻子延在他身后說。

    喻子翔沒停步，沒回頭。

    “好了，不管你接下來準備去哪，你先把你的手給處理了。你這……沒骨折吧？”史蒂夫一見喻子翔上車就道。

    “沒有。”喻子翔靠在副駕駛上，垂著眼，按部就班地說，“找個你認識的家庭醫(yī)生，然后送我去派特家。”

    史蒂夫答應(yīng)，沒有再說什么。既然是去找派特，他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喻子翔在午夜時分走進了薩里的一幢別墅。

    “伊恩跟我打了招呼，說你可能會過來。”男人說。

    “你還好嗎？”女人問。

    “抱歉打擾你們。”喻子翔說完，徑直進了客廳，躺到了沙發(fā)上。一只法斗馬上蹦到了他的身上。他摸了摸那只法斗的腦袋。

    “我就說你完蛋了。”男人說。“你在維加斯時做了錯誤的決定。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喻子翔自嘲地輕輕笑了一聲。在拉斯維加斯時，所有人，菲爾也好、皮埃爾也好，甚至可能包括他自己，都覺得他對她的那點興趣跟皮埃爾的喜歡比，不值一提。

    “榮凱沒事，我揍的不是他。”喻子翔聽出了男人的擔心。

    “那個小孩不是沒脾氣。”女人緩慢說道。

    她說的沒錯。喻子翔想。菲爾嘲諷了皮埃爾抄派特后，皮埃爾在場上故意耍了菲爾兩次（在兩人不對位的情況下）。菲爾拿皮埃爾沒什么辦法，差點下狠腳。QPR的主教練看出來了火藥味，且菲爾之前已有黃牌，連忙把菲爾換了下去，事情才沒進一步惡化。

    “我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剛跟菲爾說了，讓他別再開那個玩笑。他們關(guān)系本來不錯，但不到開這種玩笑的程度。那既不尊重榮凱，也不尊重那個BY女孩兒。”男人說。“我挺喜歡她的。”

    喻子翔轉(zhuǎn)了轉(zhuǎn)頭，“你從來沒說過你喜歡我的……”他沒說完這句，他嘗試開個玩笑，“你當她面說你喜歡別的女孩兒？”他說完也不覺得多好笑。

    “我一點也不介意。”女人好笑道。

    “因為她是第一個讓你完蛋的女孩兒，蠢蛋。”男人抱走了趴在喻子翔身上的斗牛犬，“我確實喜歡她的歌。她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