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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之前是忍著不想破壞她,現在是忍著不想累壞她。 林薇在酒店賴了好幾天,總算愿意跟江宿出去轉轉了。 他們出去的前一天夜里正好下了一場大雪,是北京那一年的初雪。 林薇跟江宿住的地兒,離故宮蠻近的,兩個人趁著這難得一見的機會去故宮看雪景了。 晚上回酒店,已經差不多是九點多鐘了。 在故宮逛了一天,怪累的,林薇洗了個澡,倒床就睡了。 其實也沒睡多久,大概差不多也就那么一兩個小時的樣子,晚上跟江宿吃晚飯,喝了不少湯的她想上廁所,就醒了。 酒店房間只亮江宿那邊的一盞睡眠燈,書桌上的燈也亮著,上面攤開著好幾本書,但江宿人卻不在。 林薇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踩著拖鞋往洗手間那邊走。 洗手間的門沒關,她剛到門口,就看到了站在里面的江宿。 少年剛洗完澡,隨便裹著個浴巾遮掩住了下半身。 上半身的水珠也沒怎么擦干,白皙結實的背脊上有著一串一串的水跡往下淌。 他低著頭,手里拿著類似于酒精棉簽那種東西,正對著自己手腕上消毒。 他擦拭了兩下,把棉簽往垃圾桶里一丟,拿著一個軟藥膏往手腕上擠去。 他可能是在想別的事情,沒注意到她。 直到她站在他身邊,他才扭頭沖著她看來。 第325章 我的 他拿著藥膏的手指微顫了下,本能的想把手腕藏起來。 這是他這些年來養成的習慣。 從他自殺留下這個疤,他就很怕被人看到這只手腕。 他不是怕被人知道他自殺過,而是怕他和林岑那件事被人知道。 更或者是他一直潛意識的在逃避,逃避那件事真實的發生過。 就算是如今林岑和他已經冰釋前嫌,就算是他和林岑都開始了新的生活。 他很明白,這是他的問題。 和林岑無關。 是他那一年心理出了毛病到現在都還沒完全的好。 江宿手腕往后撤了下,就被他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他像是在跟自己較著勁兒,掙扎、動搖了好半晌,最后還是大大方方的把手腕亮在了她眼前。 他慢慢的把藥膏的蓋子擰回去,盡量保持著語氣的平穩:“你怎么醒了?” 林薇目光盯著他白皙的手腕看了一會兒,才把視線挪到了他的臉上,“我上廁所?!?/br> 江宿點了下頭:“那你去?!?/br> 林薇轉頭往洗手間那邊走去,走了沒兩步,她想到這酒店的浴室全都是磨砂玻璃設置,一點也不隔音。 她就又一步一步倒退回到江宿身邊:“我覺得你應該出去。” 江宿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反應過來她是什么意思。 他悶笑了聲:“親都親過了,還怕我聽?” 林薇:“……” 林薇面無表情的盯著江宿看了幾秒鐘,擼了擼袖子。 “行吧,我出去?!苯薨焉砩系脑〗硪怀叮赃呉粊G,就這么當著林薇的面赤條條的走出去了。 林薇目瞪口呆。 隨著洗手間的門被關上,林薇咬著牙齒cao了一聲,拉開了馬桶隔間的門。 林薇出來,江宿已經穿好睡衣,靠在床頭看手機了。 她掀開被子,整個人鉆進去裹得嚴嚴實實。 她從在洗手間門口看到江宿,就徹底沒了睡意,她轉了個身,面向江宿,叫了他一聲:“(醋溜兒文學最快發)江宿。” 江宿放下手機,看向她:“嗯?” 林薇沒說話,視線卻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江宿平時洗完澡,都會戴上護腕或者手表的。 很少手腕上空蕩蕩的。 就算是和她單獨在一起,也從來沒有過。 可這會兒,他手腕是空的。 和江宿認識四年,林薇很少跟他聊他手腕,她知道那是他禁忌,也清楚那是他跨不過去的坎兒。 而她不提,是不想去揭開他的傷疤。 林薇咽了口唾沫,把視線重新落回到他臉上。 他表情很平靜,不像是忘記戴護腕或者手表。 她抿了抿唇,試探著指了指他的手腕:“那個……什么時候弄的呀?” 江宿把手腕翻過來看了眼上面的紋身:“就你睡了一整天的那天?!?/br> 難怪她那天醒來了一次,房間是空的。 原來他是出去弄這東西了。 林薇想了想,又問:“我能看看嗎?” 江宿很輕的“嗯”了下,把手伸到了她面前。 他這個紋身對于林薇來說,一點也不特別。 因為這圖案是她高考完那一年來北京的頭一天用記號筆畫在他另一只手腕上的。 SUV字母,和一個箭頭,兩個心。 就蠻俗氣的。 那個箭頭有點寬,純黑色的,正好把他的手腕上的傷疤全部都遮掩住了。 不過俗氣歸俗氣,林薇還是覺得很順眼的,“怎么突然間想起來弄這個了?” 林薇捏著江宿的手沒松開,抬起頭:“是想遮掩傷疤嗎?” 江宿看著小女朋友捏著自己手的動作,搖了下頭:“不是。” “那是為什么呀?”林薇想了下,笑的眉眼彎彎的問:“是想學那些電視劇和小說里的場景,也留個屬于咱兩的印記在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