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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好你個司徒瀾!我女兒一心一意待你,十年如一日,她的這份癡心為你從不曾變過,你卻這樣在背后說她!你枉為人!”江漢星此時已是臉紅脖子粗,手指都在發抖。 “她是否癡心我不管,但她不該對我妄想。柘星派與魔族合謀,使出那般卑劣手段算計與我,我沒當場殺了她,算是平了她這十年癡念,你又如何還有臉面來月芽云間?”司徒瀾漫不經心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問得天真無辜、真心真意。 本來寂靜一片中,不知道哪個月芽云間的修士‘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下子像是多米諾骨牌一般,許多聽懂了、沒聽懂的,都莫名其妙跟著笑了起來。 “不愧是門主啊!” “還以為那江飛絮是名門貴女,沒想到竟如此齷齪、不堪。” “就是,咱們的門主豈是能容她隨便肖想的。” “又不是不知道,肖想過門主的女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月芽云間這一方已經原本小小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對面來的人自然能聽得清楚,江漢星已經被氣暈了頭,二話不說,提起他的流星錘就沖了上來。 這一次,沒有人拉住他,眼看流星錘就要砸在司徒瀾的臉上,眾人皆是如時間停止般瞪大了眼睛,可下一瞬間,司徒瀾會一個偏身閃開。那百斤重的錘子就這樣在空中虛揮而過后,重重砸在了地上,出了一個大坑。 江漢星先出手了,月芽云間的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而跟隨江漢星而來的其他門派人則是都皺起了眉頭,畢竟,他們只是來助陣,是來上門理論的,可不是來和月芽云間為敵,砸場子的。 混亂中,柘星派的弟子很快與月芽云間的弟子打成一片。山門處并不大,其他門派的人,也并不想在莫名其妙中,被卷入這樣的對戰里。只得盡量往路兩旁讓開,給動手的人讓出足夠的空間。 司徒瀾自然是及時抽身,足尖輕點向后閃去。 只是把司徒淵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他一直知道這位門主大人不會主動惹事,但也向來不怕事。 要知道十五年前,月芽云間大戰后那般混亂的場面,也是被他一已之力鎮壓下來,重新恢得成如今的面貌。 而江漢星帶著這些門派來鬧事,根本不值一提。只是魔種如今確實現世,又在月芽云間,他更頭疼的是接下來要怎么辦。 柘星派與月芽云間原本只是斗毆,談不上以死相搏。因此沒多大功夫,重新被司徒淵及其他門派調停后,住了手。 經過再三協商,最后的結果是:江漢星等掌門人,各帶著兩名隨從進入了月芽云間,參與審問唐炪。而其他門下弟子,均在山門外候著。畢竟月芽云間不是菜市場,誰人想進便可進入的。 夏幕并不愿與那幫人碰面,尤其現在她的身份特殊,月芽云間也還沒有找到整件事情的應對辦法,她便被司徒瀾安排在他的房中等待。 很顯然這個女人此刻,依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魔種,接下來到底會面臨什么。大約在她的潛意識里,這些人是不敢對自己怎樣的。她不相信司徒瀾真會要自己的命,更不相信自己與司徒晚空性命相交,唐燚會坐視不理。 其實她更擔心的,是自己會再次被囚禁。但眼下,這么多人盯著自己,可沒之前那么容易逃跑了,要跑也是之后要找到合適的機會才行。 于是只能百無聊賴地在房中左搖右晃。搖著搖著,忽然想到了司徒瀾臥房中的地板下,有一幅司徒晚空的畫像,以及自己當時以為要死了,胡亂畫了很多漫畫,也塞在了里面。 思及此,趕緊蹲下來,敲了敲地板,找到了那個地方,拔開一看,果然,相應的錦盒還在。并不想再去看司徒瀾為司徒晚空作的畫,只是把自己的‘佳作’重新拿了出來。 這些漫畫似乎是被人整理過,因為她分明記得當時放下去的時候是亂塞型的。而現在,卻被人疊得整整齊齊。莫非,司徒瀾看過了?他能看懂? 翻著翻著就發現,這疊漫化根本是被人按照時間順序排放的,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司徒瀾看到了,并且做為當事人的他,對它們做了排序。 夏幕的眼睛有些發酸,那時候以為自己要死了,只把它們當成遺作,當成臨死前的最后日記。沒想到,現在再重新翻開它的時候,居然才發現,自己原來與司徒瀾,有那么多美好的回憶和過往。 正在這時,忽然窗邊起風了,夏幕略帶迷茫地抬起頭來望向窗邊,卻差點被嚇得彈到起飛! 窗邊站著的,正是白安南! “你你你……你怎么在這?!” “別來無恙。” “你又想干嘛?” “你想不想報仇?” “報仇?!報什么仇?” “那些傷害過你的人,那些不愛你的人,那些給你制造過痛苦回憶的人。讓他們也償償,你也受的苦!” 第二十三章 長階漫漫(11) 這邊斷言堂里本來還沒有把話說清楚,此刻又加入了這幾個其他門派的掌門人,尤其是剛在山門外打過一場,氣氛現在很是凝重。 眾人不語,唐燚和司徒晚空因為也并不適合出在這樣的場合里,暫時先到圣女祠一避,只留下確實當眾殺人的唐炪,獨自面對審訊而已。 月芽云間的弟子迅速地為所有人重新布過一輪茶,在場之人,似乎都若有所思,自己腦中盤算著,而司徒瀾還是不咸不淡地輕抿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