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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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瀚道:“找人。” “這個火車站建的偏,都快廢了,一天就跑兩輛車,五公里以內沒有人住。”工作人員道,“這樣吧,我也下班了,我有輛小摩托,你們要是沒地住,我可以送你們一程到市區,然后你們就自求多福吧。” 封瀚和溫漾對視一眼,連連感激道:“謝謝,謝謝。” 摩托車太小,他們兩個大男人,就溫漾一個女孩子,怎么坐都不合適,讓溫漾自己坐在后面,封瀚也不放心。 最后還是溫漾提議:“要不然我來開吧?” 那個工作人員一臉不可置信:“開什么玩笑,你還沒有這個摩托重的吧,再把咱們都給撞死。” 溫漾道:“我有駕照的,e照,可以開兩輪摩托和小電驢。” “……”那個工作人員上下打量她,還是不相信。 封瀚也愣了瞬,問:“漾漾,你什么時候考的?” “高考畢業那年就考了,偷偷去的。”溫漾把鑰匙插|進鎖眼里,跨上車,下一句話聲音很小,幾乎被吹散在風里,“我記得你喜歡摩托,我就去了。” 封瀚聽見了。他看著眼前那個小小的影子,心里一暖,也跟著跨上車。 “不是,真讓小姑娘騎啊?”檢票小哥罵罵咧咧地坐在摩托尾巴上,“我今天要是被你們給撞死了,那我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都坐好了?”溫漾問了句,得到回應之后,利落地一擰油門,摩托呼嘯著起步融進夜風里。 好久沒碰摩托車了,雖然這個不是機車,就是個普通的小摩托,剛上路時溫漾也有點害怕。封瀚從后面摟著她的腰,溫漾感覺到他的呼吸噴灑在頸間,溫熱的,她心想著封瀚在,心漸漸就安定下來了,騎得更穩。 大概十五分鐘后,到了檢票小哥所說的“市區”。 溫漾和封瀚下了摩托,檢票小哥頗贊賞道:“沒想到啊小姑娘,刮目相看。” 溫漾靦腆笑了下,封瀚摟住她的肩膀,沖小哥道了聲謝,小哥擺擺手,一溜煙走了。 兩人終于有空打量甫蘭縣這傳說中的市區長什么樣子,站在街頭望向街尾,也就兩三百米,幾乎一片漆黑,周圍是破破爛爛的二層或三層小樓,樓上掛著同樣破破爛爛的牌子。 唯一亮燈的兩家,走近一看,是網吧。 封瀚站在門口道:“湊合一晚上吧。” 溫漾點頭,兩個人進去,交了八塊錢的包宿網費,找了兩臺靠邊的機子,封瀚把外套脫下來鋪在椅子上:“漾漾,過來睡覺。” “怎么把衣服脫了,”溫漾擔憂地問,“冷不冷?” 這家網吧取暖設施基本沒有,全靠著幾個同樣來包宿的不良少年的一身正氣。 “沒事,你睡你的。”封瀚把溫漾推進去到里面,自己坐在她外面,后面是墻壁,前面是電腦,正好形成了一個密閉的小空間,把溫漾圍在里面。 封瀚哄她:“乖,睡吧,我守著你。” 溫漾這輩子就沒自己出過遠門,別說大半夜的來到這樣荒山野嶺的地方,但奇怪的是,從下火車開始,她就一點都沒感覺到害怕。或許是封瀚的原因吧,溫漾想,只要他在,她就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會安全,他會保護她。 “你也睡。”溫漾拉著他的胳膊貼近自己,“這太冷了,你靠在我肩上,咱們蓋一個外套。” 封瀚的眼神變得更加溫柔,低聲道:“好。” 第二天一早,六點鐘,天剛蒙蒙亮,溫漾就醒了,有人在網吧里抽煙,煙味把她嗆醒。聽見她的聲音,抽煙的男人眼神瞟過來,溫漾被嚇了一跳,趕緊往椅子里縮了一下,那人沒看見她,正好,封瀚提著個塑料袋從門口進來。 “漱漱口,再吃點東西,咱們去找萍萍。”封瀚把塑料袋放在桌上,里頭是兩瓶水和幾個小面包,“沒有你愛吃的牌子,湊合一下,等回了海城帶你吃好吃的去。” 封瀚指了指她的耳朵:“有個耳蝸閃紅燈了,應該是沒電了,你睡著的時候我給你換了電池。” 溫漾勾唇笑了下,越是這樣的情景下,封瀚的細心越顯得珍貴。 兩人快速吃完了早飯,按著萍萍留下的收藥的地址找過去,在東柳路第332號。 甫蘭縣實在是太小了,兩人六點半出的門,不到七點就找到了這個地方,是所中學,叫甫蘭縣第三中學。 大早上的,除了門衛老頭在破舊的崗亭里喝茶,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 封瀚走過去問:“大爺,這都七點了,學生怎么不上學?” 大爺瞟他一眼:“放假呢,上什么學。” “……”封瀚終于反應過來,現在是元旦假期。 溫漾也問:“大爺,那什么時候開學呀?” 看見溫柔漂亮的小姑娘,大爺的語氣和善很多:“后天。” 后天,后天可不行,太遲了。 溫漾看了封瀚一眼,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意思,在兜里掏出來一張小紙條,這是萍萍寄給她臘腸時的發貨地址。 溫漾指著上頭的文字問:“大爺,你知道王家鋪子村在哪里嗎?” 門衛大爺瞇著眼看著紙條半天,道:“知道,這個學校里好多孩子都是這個村的,有輛去那的大巴,你們去汽車站看看吧,我記得一般都是七點半發第一輛車。” 得到了有用并且細致的信息,溫漾高興極了,她沖著大爺道了聲謝,拉著封瀚往汽車站跑。 十分鐘后,兩人花了二十塊錢,坐上了那輛銹跡斑斑的大巴車。 溫漾從來不暈車的,但是這輛車實在太破了,路也破,還是盤山公路,一路顛顛簸簸,她好幾次差點吐在封瀚身上。 封瀚拍著溫漾的背哄著她勉強睡了一覺,大概兩個小時之后,大巴車終于停下。 重新站在地面上,溫漾覺得小腿都是軟的,封瀚扶著她站好,低笑著問了句:“是不是后悔來了?” “才沒有呢。”溫漾靠在他身上,眼神堅定,“我能行。” 封瀚又笑起來,“嗯”了聲,他把溫漾往懷里摟得更緊了點:“我就知道我們漾漾能行。” 坐在路邊休息了十分鐘,封瀚看了眼腕表,還差五分鐘十點,天氣很陰,黑得和早上六七點鐘沒什么差別,好像要下雪。 封瀚問:“要不要給萍萍打個電話?” 溫漾點頭,掏出手機按下萍萍的號碼,撥過去,但就像萍萍說的那樣,信號很差,她撥了四五次,對面終于接起。 溫漾心中一喜:“萍萍,我在王家村了,你——” 對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和尖利的罵聲:“小兔崽子!你拿著手機就知道給野男人打電話嗎?你還哭,你有什么臉哭!我打你不應該嗎,你把你大伯都給氣走了,你長了張賤嘴到處亂說話!我看你大伯罵得沒錯,你就是個小精神病……” 萍萍啞著嗓子哭喊:“jiejie,救救我,救救我吧——”電話戛然而止。 溫漾的指尖瞬間涼了,她無措地看向封瀚:“這怎么回事?阿瀚,咱們報警吧?” “手機信號太差,咱們找個固定電話報警。”封瀚攥著她的手,“打聽下村長家在哪里,去村長那。” 村長的家很好找,這個時間了,雖然天氣不好,但是家家戶戶也都起了。甫蘭縣是個貧困縣,不過這里的人很熱情,找了幾個人問路,不過二十分鐘兩人就找到了村長的家里。不過又遇到了另一個問題,村長不信任他們兩個,聽說了來意之后,覺得他們是兩個騙子。 “那個萍萍,我知道的,她是個苦命孩子,爸媽死了后就生活在大伯家里,她大伯叫張福江。”村長叼著煙袋鍋坐在小凳子上,用帶著濃重方言味的普通話道,“張福江平時在廣省打工,萍萍跟著她大伯母生活,她伯母雖然人刁蠻了點,但是刀子嘴豆腐心,本性不壞,你們怎么說她虐待小孩呢?” “我們都在電話里聽到了。”溫漾道,“萍萍在哭,她伯母還罵她,說她是什么,小精神病。” 更侮辱性的詞匯溫漾說不出口,小精神病這四個字已經讓她很難受。 “她確實是啊。”沒想到村長竟然承認了,“這孩子一會哭一會笑的,這幾天可能無精打采的,見人都不說話,但過了幾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又好了,渾身使不完的勁一樣,一點小事就又哭又嚎。我們村里老人都說這孩子可能是爸媽死的時候受刺激了,發癔癥。” “不是的。”溫漾正色道,“萍萍只是患上了雙相情感障礙癥,她的癥狀比較重,會有時而抑郁時而躁狂的表現,我們是來接她去省醫院做治療的。” “躁狂?”村長敲了敲旱煙袋鍋,“那不還是精神病嗎?” “……”封瀚道,“這樣吧村長,咱們先報警,等警察來了再說。” “咱們這沒有警察,警察在縣里呢,來回要五六個小時,把警察叫來,就因為老張家家里打了個小孩?”村長擺擺手,“別開玩笑了。” 溫漾道:“那能辛苦您帶我們去一趟萍萍家嗎?” 村長還是不信任他們,上下打量半晌,想要拒絕時,有個老太太在門口沖他招手。 村長讓他們稍等下,出去問老太太:“什么事啊?” 老太太問:“你看那個年輕男人,像不像咱們孫女屋里貼墻上的海報上的那個男人?” 村長“嘶”了聲,回頭看看封瀚,一瞇眼:“好像還真有點像。” 老太太道:“我覺得也像,好像就是那個歌星,叫封什么的。” 村長道:“行,那我去問問。” 封瀚和溫漾坐在小凳子上,等得直著急,看見村長過來,急忙問:“您愿意帶我們去了嗎?” 村長問:“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封瀚站起來:“我叫封瀚。” “哎喲。”村長回頭和老太太對視一眼,“還真是啊?” “……”封瀚不明所以,但不管怎么樣,村長總算是松口了,“大人物,電視里出來的大人物,不能騙人。行,我帶你們去老張家,找萍萍去!” 在屋里待了一會,再出去,外頭果然下雪了,天黑蒙蒙的。 村長去屋里取了個手電筒,帶著封瀚和溫漾過去,村子小,摸著黑走了十幾分鐘,到了一處低矮的瓦房門外。 村長拍著木門喊:“老張家媳婦,出來,有人找。” 里頭隱隱約約傳來女人的罵聲和孩子的哭聲,村長又拍了遍門,里頭應了聲,過一會,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女人拉開門:“誰找?” 來的路上兩人已經商量好了,不能硬闖,硬闖進去有理也變成沒理,還是得客氣。 溫漾已經氣得想打人,還得耐著性子道:“我們找萍萍。” 那女人狐疑地打量她兩眼,看著她和封瀚都穿著體面,松了口:“進來吧。” 話音沒落,溫漾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封瀚進了屋子,屋子很黑很小,進門就是廚房,一口矮灶臺,墻上黑漆漆油膩膩的,柴火堆旁邊的地上坐著個女孩子,溫漾走過去,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這個孩子比她想象中還要瘦小。 溫漾忍著淚,低聲喚了句:“萍萍?” 女孩子遲亻衣疑地抬頭,看見她和封瀚,愣神一瞬,隨后“哇”地一聲哭出來,撲過去抱住她:“漾漾jiejie,是你嗎,是你嗎?” “對,是我。”溫漾把她的頭貼在自己胸口,撫摸她干燥的頭發,啞聲安撫,“jiejie來幫你了,別怕。” 這場景實在催淚,連村長都唏噓了一聲。 大伯母也愣了,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去拉:“什么jiejie,哪來的jiejie,我們萍萍是獨生女,你是誰啊你!” 溫漾還沒開口,村長先說話了:“老張媳婦,你別著急,這不是壞人,是省城里來的大人物,電視里出來的。你們家萍萍不是有精神病嗎,他們帶你孩子去治病!” 溫漾本想反駁,不是精神病,但想著也說不通,干脆閉嘴。 “真的假的?”大伯母目光狐疑。 封瀚點頭:“村長說的對,我是封瀚,您或許聽說過我。” “封瀚?”大伯母重復了遍,“好像還真有點印象。” 她看著死死抱著溫漾的萍萍,猶豫一瞬,很快做了決定:“行,那你們就把孩子帶走吧,但是得給我留個電話號,身份證號也得給我留下,要不然你們把我孩子拐賣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