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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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間內(nèi)都是一兩米高的器械裝置,上面布滿了紅黑色儀表與閥門。 大檢修車間空蕩蕩,只剩下一臺一臺停止了的氮氧裝置。莊淑芬繞了兩三圈才找到值班室,她深呼吸了下,推開玻璃窗木門,值班室里面一張木桌,跟她們凈化車間完全不一樣。 凈化車間的辦公室在里面,給人一種安全可靠的感覺。空分的就在外面,滿耳間全是空氣震動聲。 整個空分都被叫去檢修了,車間空無一人。 莊淑芬目光搜尋,迅速找到楊毅的工位。她左右掃視了下,趕緊將皮紙袋的東西放進去,又找出鋼筆寫了個小紙條,寫上楊毅兩字。 做完這一切,她如釋重負,又心跳得厲害。 氨合成塔零下溫度,即使酷暑也有點難以扛住,進去都是要穿軍大衣的。檢修完畢出來不少人冷得發(fā)抖,楊毅脫下軍用棉大衣,幾個比較瘦弱的手下跺著腳上的雪。 “去太陽下烤烤。” 楊毅抬頭看了一眼太陽命令,烈日炙烤出寒氣,又指揮了幾個人。 “燒點熱茶過來。” 等楊毅一行人回到值班室,值班室小弟神神秘秘朝大家道:“又有人給楊哥送東西了。”頓了頓,“大美人。“ 楊毅老被女的送東西送信,從氨廠到鹽廠到堿廠還有廠外的都有。班上兄弟早已見怪不怪,甚至比楊毅還積極,恨不得自己就是楊毅本人。 眾人被勾起興致。 “誰?” 送的人多了,他們的眼光也跟著水漲船高。 “不知道,反正是個大美人。” “有點時髦。”像他買的香港磁帶卡帶的封面女郎,烏發(fā)帶卷,嘴唇紅紅,眸似秋水。 眾人艷羨。 “我他媽要是有楊哥這種女人緣,我媽早就抱孫子了!” “我就沒你這么高要求,只要老天把追楊哥的女人分我一個,我天天把他供起來!” “哎,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一伙人可憐巴巴望向楊毅。 楊毅不疾不徐換完工裝,看了看桌上牛皮紙袋,隨意掃了一眼紙條。 “分了。” 送他東西的太多,男的女的都有,女的暗慕居多,男的感謝他幫過忙,或他搞得活動帶上過他們。大禮不收,小禮物沒什么可推三阻四的,楊毅往往直接讓手下給分了,他手下的人也樂此不彼。 忽然間,像想起什么,楊毅手一收又取回紙條,盯著上面藍黑字跡仔細看了一會。 大伙歡呼正要像往常一樣瓜分牛皮紙袋。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憑空出現(xiàn),虎口奪食,竟從他們手中搶了回去。 眾人愣住:“什么個情況?” 楊哥這是怎么了? 楊毅一臉淡定,施施然奪回東西。 “這次的,不能給。” 寫有鋼筆字的紙條被他揣進褲袋,楊毅推開辦公室的門,一個人提著紙袋出去了。 眾人不敢置信。 連里面是什么看也不給他們看。 “楊哥不分我們了。” “他一個人獨享?” 什么個情況? 合成塔除完雪,凈化車間幫忙清除現(xiàn)場。專用掃帚是竹條編的,很大,竹條把掌心勒出個深印,莊淑芬思緒卻不在這。 掃帚掃走地上殘留雪漬,莊淑芬想也不知楊毅有沒收到她的紙條。她在牛皮紙袋里包了兩包茶葉。是別人送給她家的。還包了一袋餅干。這餅干只有廠商店進口部才有的賣,散裝的,靠稱,八角錢一斤。 莊淑芬極愛吃,但給自己買的也不多,有時上完夜班得了小半天假,才會稱一些用紙袋包好坐公交回夢澤父母家跟母親一起吃。 這種餅干用酥油和面而制,透著奶香,隔一夜紙袋底部都會滲出油。 女同事分了碗綠豆湯過來,莊淑芬喝了一口。 她愛極了這種餅干,不曉得他們男的會不會喜歡。 兩天后,莊淑芬沒收到回音。 她思前想后,擔心是不是自己沒寫名字,楊毅未必知道是她。又安慰自己,只是回禮,心意到了就好。知不知是她無所謂。但心底卻偶爾有點惘然若失。也許楊毅知道是她但是沒表示呢?不是說,給楊毅寫情書的女的多得是,但楊毅連一個反應也沒給她們。所以對自己也照舊沒反應? 不不,她只是回禮,她的可不是情書。 有晚做夢竟夢到楊毅,兩人在溜冰場跳舞,對方說她跟噴泉女神一樣美,她低頭一看,自己的裙子也變成女神身上露腿薄紗裙。楊毅盯著她的臉直看,弄得她怪羞人的。 莊淑芬臉紅著醒來,越想臉越燒,她躺在竹席上,拉起橘色毛巾毯,蓋上臉,又偷偷沉浸了一會夢境,等白天再想回味時夢卻散了只記得一點依稀的片段。 莊淑芬在車間做分析,這一周小陳跟堿廠男約了一次會,把王姐她們羨慕的,據(jù)說兩人已在談婚論嫁,不過小陳口風捂得比較緊。 先前是包辦婚姻,現(xiàn)在改革開放自由戀愛,但年輕男女們還比較青澀。沒個準的事大家往往捂著不說。免得事沒成還白惹笑話。 莊淑芬聽見小陳被王姐逼供。 小陳含羞帶怯,吐露,“就、就去小公園散了散步。”虧得她們車間關系好,被外人知道可不得笑話她沒羞沒躁。 “沒有牽手?”王姐逼問。 小陳不說。 “那就是親嘴了!”王姐放話。 “沒有沒有,只拉了手。”小陳紅得臉快羞死了。王姐起哄。小陳面紅耳赤,跑出車間。 莊淑芬不知怎么的也跟著臉紅心臟砰砰跳。 過了會,有同志來了。 莊淑芬以為是小陳回來了,結果竟是個有點陌生的小伙子。大約二十來歲,頭帶黃色安全帽,脖子上搭了塊白毛巾,一身灰色工人服,工裝上沾了點機油,機油味在凈化車間的化工試劑中味很沖。 對方cao著一口湖南話口音,態(tài)度很好,“請問莊淑芬莊同志在不在?” 一看就不是她們凈化車間的人。 莊淑芬將溶劑試管放回架子,摘下白手套,從長排試劑架后走出。 “我就是,有什么事?” 來人見到她,呼吸猛然滯了一會。 莊淑芬習慣了男人初見她時的驚艷反應。 對方口吻愈發(fā)客氣,眼神對她有點好奇,有點探究。 “是這樣的,組織宣傳部想調(diào)你過去,協(xié)助大檢修安全宣傳,請你下午去宣傳欄那邊報到,有額外補貼。” 宣傳欄莊淑芬是知道的,每天上班下班都會路過,是一個約三米長一米寬的鋁制宣傳櫥窗,廠里每個月安全宣傳都在里面,專門有人負責制作。 莊淑芬步行下班會停下來看看,還從里面懂得了不少安全知識和國家大事。偶爾空隙跟其他女同事聊天,對方還說她怎么懂這么多。 莊淑芬將信將疑,但是光天化日,宣傳欄廠里都知道。 莊淑芬戴好安全帽,戴上手套,跟科長說了聲,科長同意了。莊淑芬汗津津來到宣傳欄那。 宣傳欄前站著一個人。 男人左手比著三角尺,拿2b鉛筆一下一下畫著鉛線。畫一會,停下來,站遠兩步看看,又重新舉起尺子打格子。 袖口半挽,在結實的手臂處來回移動。 后背也很挺闊。 莊淑芬心猛然跳快起來。 男人轉過頭,黑眸微微瞇了一下,莊淑芬感覺自己被對方眼神掃視,男人看了她一秒,輕輕一笑。 “不用戴安全帽。” 安全帽很重。 大夏天更是容易壓得人出汗。 但廠里維修檢查時安全帽必戴是所有安全共識。 莊淑芬手指往下巴那解安全帽。只是在楊毅面前,她忽然變得很緊張。安全帽的繩帶是暗草綠色,邊沿壓著軟性海綿用透明膠管管住,平日也不怎么好帶,現(xiàn)在她怎么解也解不開。 楊毅黑眸玩味地盯著她。 讓她想起夢里被對方直直盯著的感覺。 莊淑芬覺得臉好熱。 “別動。” 對方放下鉛筆和三角尺。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只在對方胸前,楊毅靠近一步,手挪到下方,替她解安全繩。極挺的鼻梁在她頭上晃動。極長的手指伸到她下巴下方。莊淑芬手心冒汗,只覺得渾身更熱了,又僵著身體不敢大動。 雖然這個點大伙都在廠里檢修,可她與他就站在廠大門口,隨時可能被進出的人看到。 時間過得很慢。 莊淑芬覺得這個夏季特別熱,蒸得她的臉發(fā)燙。 就在她覺得自己與楊毅挨得近到不行時。 “好了。” 下巴一松,安全繩帶垂下來,緊緊扣住的安全帽松了下來。 莊淑芬心也陡然一松,長舒一口氣, “臉怎么這么紅?” 莊淑芬臉漲紅,一口氣又提上心口。 “沒事,熱,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