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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言生站在人群中,聽到了低沉的喃喃細語,厚重深沉,空氣里有沉重的嗡鳴聲。 儀式快結束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言生沿著樓梯慢慢往下走,周圍是三三兩兩挽著手臂的人,禱告進行在結尾處,天色昏暗。 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言生平靜地流淚,身邊的墨西哥小男孩抬頭看了自己一眼,跑到了后面,言生聽見他小聲地和誰說著。 自己聽懂了那句西語。 “那個jiejie在哭”。 所有人都會哭,言生低頭,感覺淚水經過脖子,流到輕薄的襯衫下,來到胸部,咸咸的淚水刺痛了她的皮膚,繼續往下流到腹部。 “為什么不做手術?”江長城的拐杖靠著沙發扶手,老人的身體依舊健康,對墨西哥女婿視若無睹,直直地看著言生的眼睛。 “我生下來就是這樣,愿意接受的人不會在乎的。” 江長城鼻子里發出了哼聲,仔細地盯著言生,“誰接受了?” “江輕洗。”言生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覺得仿佛有人剝了自己的衣服。 老人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你知道她在哪里嗎?”言生不抱什么希望地問。 “不知道。” 言生看著外公的眼睛,知道他沒有說謊。 就像mama一樣,他們都說實話,只是有選擇地說。 昨晚想了一個晚上,言生決定問出來,她注視著老人臉上的斑點,不忍心傷害他,或者是不忍心傷害自己,“她為什么會離開?” 江長城揮了揮手,讓站在一邊的言今澤出去。 墨西哥人憐愛地看了看女兒,嘀咕著什么,走了出去。 “言生,我希望你做手術。”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現在還年輕,你們總是不愿意去想以后。” “我想過。” “你想過多少年?” 言生在心里計算,突然沒了方向,因為那個女人不在。 “江輕洗答應你了嗎?” 言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本來是要答應你的,”老人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拐杖上,“我對她說,你一定會做手術。” “為什么?”言生開始感到眩暈。 “我問她,愛不愛你,”老人的聲音帶著往事的疲倦,“她沒有回答。” “問題不在于這個,”等了一會兒,言生完全沒有要回應自己,江長城自顧自地說下去,“問題在于,江輕洗想了,她明白了我的意思。言生,你懂嗎?” 江長城等了一會兒。 “你不懂,你根本沒有去想,也許再過十年,再過二十年,你就會明白了。江輕洗可以答應你,你們可以在一起,甚至可以有個完全屬于你們的孩子,這聽起來都很誘人,尤其是對于你們……來說。但是有一天,總有一天,江輕洗會懷疑,可能她已經懷疑了,你對她的愛是不是因為她接受了你的特殊,我知道這樣說是帶著歧視的,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江家的孩子,但是言生,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這樣的身體,很難不讓其他人需要時間去理解,甚至永遠也沒有辦法理解。你的心底有一層保護,說愛你的人,需要接受你的身體。你把姿態放得太低了,言生,這會讓你混淆愛和感激還有其他很多復雜的東西。即使江輕洗相信,你是愛她的,她也不能確信這樣的愛出于什么,尤其是對于女人來說,懷疑會造成的后果是嚴重的,如果江輕洗賭,賠上的就是你。她舍不得了。” 言生努力忽視突然的頭痛給太陽xue造成的壓迫感,想消化外公對自己說得話,她覺得,有什么關鍵的地方被忽略了,“但是,”言生想讓自己的聲音冷靜下來,“我可以去做手術,之后我們還是可以繼續在一起。” 江長城露出了微笑,似乎對言生感到滿意,“是的,你可以去做手術。” “不管我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會愛她。” 老人的手指敲了敲拐杖,盯著言生的眼睛,“她呢?” “什么?” “她會愛你嗎?” “為什么不會?” 江長城掛著意味不明的神情,清了清喉嚨,“你知道,做完手術,會發生變化的不止是你的身體,江輕洗會不會覺得,既然你選擇做了手術,那么有一天,你會不會更愿意與一個完全不知道你身上過往的人在一起?畢竟,”老人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似乎不愿意再花費更多的口舌,“你選擇了做手術。” “當然,你可以和她解釋,解釋你多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