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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漸漸下得大了,溫南嶼長身而立,細卷的睫毛上都落了一些雪。他薄唇輕啟,有白霧蒙上,“俞先生,一路順風。” 俞燃上了車,便看到林生手里還拿著俞昭送給的小餅干,“燃哥,感覺昭昭變了好多。” 一旁的俞燃不說話,林生掃了一眼,見怪不見地自己吃了起來,“對了燃哥,本來約好的雜志拍攝得延期了,好多工作也得重新調整時間。” 頓了頓,林生討好一笑,“要不咱們打個商量,下次來看昭昭的時候,能不能選個相對不忙的時間?” 俞燃終于舍得給了林生一個目光過去,“比如?” 近幾個月以來,俞燃忙著巡回演唱會,還有各種廣告代言,兩個電視劇的主題曲也要準備錄音了。這么一想,還真的是沒有什么不忙的時候。 “比如過年。”林生義正言辭地道,“燃哥過年有八天假期。” 俞燃督了一眼林生,后者立馬乖乖閉嘴了。 吃著小餅干,車內只有林生咔嚓咔嚓的聲音,過了好一會,林生才聽到俞燃問了他一句,“你覺得,俞昭會早戀嗎?” 作者有話要說: 俞燃:隱隱覺得小白菜被拱了,可是沒有證據 下一更在周四晚十一點,雙肥更 第20章 落雪 林生一口餅干卡在喉嚨里面, 嗆得他噴了不少餅干沫出來。旁邊的俞燃遞過來一杯水,林生感激地投去一眼, 喝了好幾口才緩過來。 他扯了一張紙巾擦嘴,又看了一眼俞燃,“燃哥,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俞燃沒回答。 林生自討了個沒趣,自顧自的分析,“我都問過沈姨了,昭昭平時不常出門, 也就偶爾去隔壁老夫妻家里學習畫畫, 連異性朋友都沒有,怎么可能早戀。” “溫南嶼。”俞燃念出這個名字。 林生覺得更不可能了,“別看溫醫生長得好看, 他和昭昭都不是同齡人, 差了八歲,都快趕上燃哥你了。據我了解,高中這種小姑娘, 肯定都是喜歡學校里面的什么校草啊,穿著白襯衫,學習成績又好的那種。” 再說了,瞧著那溫南嶼儀表堂堂溫文儒雅的樣子,也不像是會拱你們俞家小白菜的人。 俞燃不置可否。不喜歡,自然是最好的。 摸了摸下巴, 林生突然又八卦了起來,“要是昭昭真的早戀了,燃哥你會生氣嗎?” “不知道。”俞燃淡漠地回了一句,“后天什么行程?” 一聊到工作, 林生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過去,“之前電視劇的主題曲得去錄制,錄完立馬參加品牌方的活動拍攝……” 俞燃懶懶地應著,目光幽幽地看著窗外的天空。 俞燃離開的那個夜晚,俞昭再一次陷入無盡的噩夢之中。 俞昭六歲的時候,俞燃還在高中。那時候剛剛得知母親去世的消息,雖然情緒克制得很好,可是俞昭依舊忘不了,在他知道的第一時間,俞燃看向了自己。 俞昭很害怕,俞燃會以為,如果沒有她,母親就不會死。這種觀念,一直在俞昭的心里。 因為俞燃的不善表達,因為他們兄妹之間的疏離。越長越大,俞昭也覺得越來越難受。 可是現在,俞昭卻覺得有些不一樣了。 時間步入了十二月,天氣越發地冷了。聽說伯特先生前幾天去釣魚發了高燒,俞昭便帶了熱湯和沈姨過去探望。 一進門看到的就是吉爾夫人憔悴的臉,“來了啊,進來坐坐吧。今天都沒有收拾屋子,可能有些亂。” “沒事,我們就是過來看看有什么可以幫忙的。”沈姨把熱湯遞給吉爾夫人,“等伯特醒來的時候,可以喝一點熱湯,對身體好。” “那就謝謝了。”吉爾夫人朝二樓方向看了一眼,招呼俞昭和沈姨坐下,“這人老了就是這樣。以前我和伯特剛在一起那會,他還學什么冬泳。年輕氣盛的,就愛顯擺。現在年紀大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體,整天往外跑。” 沈姨也輕嘆一聲,“可不是,年紀越大,越是愛干一些不靠譜的事情,跟個老小孩似的。” 吉爾夫人說著說著,自己眼眶又泛紅了。急急忙忙地別過臉去,不滿地冷哼了一聲,“活該他難受,這還辛苦上我了。” 沈姨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輕拍著吉爾夫人的背后。 俞昭和沈姨陪了吉爾夫人一個下午,中途的時候,伯特先生醒來過一次,哼哼唧唧地讓吉爾夫人喂著他喝粥,像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一樣。 吉爾夫人嘴上說著嫌棄,實際上動作溫柔得很,莫名地讓俞昭想到了溫南嶼。 有的溫柔,可能是天生。可是有些溫柔,是獨一份的。 “回來了?”溫南嶼聽到開門的聲音,朝著門口看去。俞昭一個人站在門口,去得匆忙,也沒帶雨傘,肩頭和頭發上落了不少的雪。 溫南嶼拿著毛巾上前,蓋在了俞昭的小腦袋上,輕輕地揉了揉,把那些雪全部擦干凈,“沈姨呢?” “沈姨說今晚陪著吉爾夫人,讓我們隨便吃一點。”俞昭抬眼瞧了瞧溫南嶼,“溫醫生今晚想吃什么,我來下廚。” “簡單一點就好,兩個人吃不了太多。”毛巾順勢落在了俞昭的脖子上,溫南嶼捧著毛巾,瞧著俞昭興致不高的小臉,低聲問了一句,“怎么了?” “就是覺得吉爾夫人和伯特先生很恩愛。”俞昭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愛情,從年少到白發蒼蒼。